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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挑了下眉，如马经理刚刚看到沈清歌一样，眸间浮现一丝惊讶，随即隐没。
男人道：“我姓杨。”
“杨老板。”
沈清歌自觉地走到椅子上坐下，随后问道：“我来这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也知道。我就问一下，你们侦探社为什么不接我的案子。”
“沈小姐，别急。”
杨老板冲她安抚似笑了笑，随后转头看向马经理，“小马，你去给沈小姐泡杯玫瑰花茶过来。”
“好的，老板。”
等马经理走出去后，杨老板再次开了口，语气中饱含可惜，“沈小姐，我很难过和你又见面了。”
“嗯？”
马经理先前就说又见面了，这个杨老板也这么说。
沈清歌心中慢慢浮现出一种猜测，“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或者说，我来这查过什么东西？”
第238章 侦探社（7）（）
“沈小姐一如既往的敏锐。”杨老板倒是没有和马经理一样打马虎眼，利落地承认了下来，“是的，你来过。”
“而且，不止一次来。”
沈清歌眸光闪了闪。
竟然真的来过，“沈清歌”来这里干什么？
依照她重生后生活那么久的观察可以知道，“沈清歌”婚后几年一直在家里待着，并没有出门工作，也没什么朋友。
那么，一个没工作没社会交往的女人，为什么会跑到事务调查所来？
她想调查什么？
沈清歌想不通，再次把自己的疑惑重复了一下，“那么，我来这查过什么东西？”
这次，杨老板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查。”
什么都没有查！
沈清歌眸中写满了惊异，这怎么可能？
什么都没有查，她来这里干什么？
再说了，如果什么都没有查，马经理和杨老板为什么都对她这么有印象。
这不正常。
注意到她的表情，杨老板笑了，“怎么？觉得很难理解？”
“是。”沈清歌没有遮遮掩掩，如实地把内心想法诉诸于口，“我觉得你说得是假的。”
杨老板怔了怔，似乎有些诧异她的诚实。
良久，他啧啧出声，“没想到，如今的沈小姐性格依旧这么耿直。”
沈清歌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杨老板自顾自地笑了两声，“我倒是忘了，你已经不记得了。”
“是这样的，四个月前，你来到我们事务调查所，找到了我，你没有让我们查什么东西，但是却和我们签订了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
沈清歌敏锐地捕捉到重点，“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可以。”
杨老板也不藏着掖着，爽快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沈清歌，“沈小姐，你可以看看，这是当初我们签订的协议。”
沈清歌打开文件，慢慢地看了起来。
没想到，其中内容却让她越看越心惊，等看到末尾，沈清歌更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抬起头，问道：“这真是我签的？”
“是。”杨老板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翻一页，下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说到这，杨老板突然顿了下，补充道：“还有指纹，字迹可能会变，但是指纹不会。”
闻言，沈清歌下意识的翻了一页，果然在甲方签名处，有“沈清歌”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个红色指印。
沈清歌把文件放到了桌子，头疼地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四个月前，我来到事务调查所，找到你特意签订了这份协议。就是为了以后我如果来这里要求调查我和陈哲的事情，你们必须拒绝？”
“是的，是这样。”
杨老板摊了摊手，“所以，沈小姐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接你的案子了吧？”
沈清歌有点理解不能。
为什么“沈清歌”会跑来这里，签订这么一份莫名其妙的协议？
这份协议的内容，还恰恰是关于她和陈哲的事情。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239章 侦探社（8）（）
沈清歌眸间几经波动，最终归于平静。
她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一下，问道：“杨老板，作为一个正常人，你不觉得这个协议有点无理取闹吗？”
杨老板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确实无理取闹，我从业二十年，第一次看到自己限制自己查自己的过往。”
“所以，你为什么会签这份协议？”
沈清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杨老板，“你能解释一下吗？”
杨老板道：“看来沈小姐不相信我的话，觉得这份协议是我伪造的？”
沈清歌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清楚地表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她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这么一份莫名其妙地协议，就算“沈清歌”精神不正常，提了出来。
但是，杨老板就这么听话的签订了？什么都不考虑？
这并不符合一个人的思维。
“对，你想得没错。”
杨老板首先对沈请歌的疑问给予了肯定，“这种奇特的协议，正常人都不会签，但是，我是一个商人。”
“沈小姐，我是一个商人，商人趋利。”
杨老板继续说道：“当时沈小姐给了我做十个案子也没有的钱，内容又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不签？”
听到这话，沈清歌真想穿越过去，把那个“沈清歌”揪出来问问，她脑子里想了什么！
给了人那么多钱，就是为了为难自个儿？
神经病啊！
沈清歌闭了闭眼睛，稍稍平稳了下内心的情绪，把心中的另一个疑点问了出来，“假如这份协议是真的。那么杨老板，我能问一下，我为什么没有印象吗？”
这次皱眉地轮到了杨老板，“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来的时候告诉我，你得了一种病，过段时间就会失忆。”
“失忆”
沈清歌念了一遍，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一点什么。
“是的，失忆。”杨老板解释道，“这也是我决定签订协议的一个原因，毕竟有人失忆后不想回想原来的生活，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清歌沉默了下来，这样解释也确实说得通。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向杨老板提出了几个其他的问题，直到觉得自己在杨老板这边不会得到更多的信息了，沈清歌才停了下来，“那杨老板，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的。”
杨老板起身，“我送沈小姐到门口。”
“麻烦了。”
沈清歌跟着杨老板一路向外走去，途中两人恰巧碰到马经理，沈清歌停了下来，调侃道：“直到我走，也没喝上一口马经理泡得玫瑰花茶。”
马经理尴尬地笑了笑，“哎，我正找玫瑰花呢，没找到。”
“行，你慢慢找吧。”
毕竟杨老板让他泡茶只是幌子，真实目的只是为了把人支出去，沈清歌明白，所以也没过多追究。
等两人走到侦探社门口，沈清歌再次和杨老板提出了告别。
杨老板面上带着微笑，“下次如果有其他事情，沈小姐可以来找我，我一定查。”
“好的，期待下次合作。”
第240章 幺蛾子（1）（）
沈清歌回到剧组时，离开工还有一会儿，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预备小小休息一下。
一闭上眼，沈清歌就想起她临离开事务调查所时，杨老板对她说了一句，协议的事情，除了她和杨老板，没有人知道。
沈清歌叹了口气，如果按照这样来说，先前马经理看见她时的表情，估计真的只是因为见过，最多也就是听到了一句她会失忆什么的。
可是，这么一算，事情更复杂了。
一份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协议，其中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人又了解得不清楚。
除非她突然遇上什么契机，那么她到死都不可能知道，“沈清歌”为什么不让查她和陈哲的事情。
等等！
沈清歌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沈清歌”只是限制了自己不能查“她”和陈哲的事情，却没有限制别人。
这说明
“她”觉得“她”会去查。
那么“她”为什么会去查？
失忆那个梗顶多骗骗杨老板，不可能骗到她。
有没有这种可能
沈清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在四个月前“沈清歌”知道，过段时间后，自己的灵魂会被另一个人取代。
如果再大胆点猜测，“沈清歌”甚至知道，会取代自己的就是她——苏芜。
就像陈哲说得那样，她甚至去观察过苏芜。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清歌忍不住大口地吸了几口气，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她无法想象，在几个月之前，就有人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那“沈清歌”也太可怕了。
张齐一进片场，就看到在椅子上坐着的沈清歌，走上前准备打声招呼，却发现她整个人呆呆地，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齐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清歌，你干嘛呢？”
他这么一喊，把沈清歌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整理了下情绪，笑了笑，“没什么，想了个事。”
“想什么呢。”张齐不以为意，随口说道，“你脸色可不怎么好，是不是太累了？”
“啊是吗？”
沈清歌无视了他第一个问题，一脸慌张地站了起来，“很难看吗？”
“额也不怎么难看吧。”
张齐斟酌了一下，挑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没办法，谁叫女演员都这么重视自己的脸。
沈清歌拍了拍脸，小声嘟囔了一句，“不会我一会儿上镜时不好吧。”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