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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姐,我、我……”诺敏不知所措地搅着自己的衣摆,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没事,诺敏,谢谢你的关心,我暂时没有胃口,你不如陪我说说话吧。”唐糖微喘着靠在床上,微微勾起嘴角试图安慰险险便要掉泪的诺敏,心想这说哭便哭的本事倒与她家彩袖有得一拼。想起彩袖,她便不禁一阵黯然,有多久没在一个地方好好呆过了,总是从这头奔波到那头,为来为去不过为了那个比妖孽还妖孽的人。
诺敏见唐糖非但不怪她,还一脸温柔地说没事,心下感动不说,自然也与唐糖更亲近了几分。望星族的女子向来性子直爽,还敢独自一人进山打猎,若论勇气绝不输男儿。所以她也算是头一次见到像唐糖这般的女子,明明柔得像水,却也不至于弱得能被一阵风吹走。明明温婉娇美宛如明珠,那笑容却透着股坚强和洒脱。真要与她的阿茹娜姐姐比起来,说不定、说不定族里那些正值青春的小伙子们会更喜欢眼前这个女子。
“只要糖糖姐别嫌我吵就行了。”诺敏开心地搬了把椅子,往床边一坐,拉起唐糖的手便笑着摇了摇。
“怎么会,我倒觉得诺敏的性子活泼可爱,简直是人见人爱呢。”唐糖掩嘴,笑得开心,她可没有夸张,眼前的少女就是像邻家的小妹妹一般讨喜,猫儿般圆滚滚的眼睛有着难得的清澈,实在是让人见着欢喜。
“才不是,我阿妈说我整日吵吵闹闹的像只小麻雀,连布和那臭小子也嘲笑我不及阿茹娜姐姐的一根小拇指。”诺敏嘟着嘴抱怨道,小脸说垮便垮。
“布和,就是那天和你斗嘴的那个少年?我倒觉得他很是喜欢你,所以才处处与你作对,惹你生气的。”唐糖水眸轻弯,也起了捉弄的心意。心里却想,男人不就喜欢时不时的戏弄下他喜欢的女子吗,连堂堂王爷府的王爷都不能免俗了,更别说那些青涩小伙了。她一想到君落月,便又恨恨,明明是生气的,却总是忍不住地要想起,一而再再而三。
“糖糖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诺敏瞪大了双眸,又是羞又是恼。她才不喜欢布和那臭小子,脾气又臭又硬像块石头,还总是在她面前夸奖阿茹娜姐姐漂亮,然后再把她贬得一无是处。
“呵呵,还有人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吗?”
“嗯!萨仁也说过。”也不知是不是唐糖的错觉,她注意到,当诺敏提到萨仁的时候,那目光是既崇拜又敬畏,连面对紫槐时也不见得有那么虔诚,对,就是虔诚,就好像礼佛的僧人提到佛祖时那种信仰且虔诚的目光。
“萨仁是谁?”唐糖免不了的好奇了,望星族人的名字只有名没有姓,他们崇拜星星,跟随神明。神自然是没有姓的,他们为了表示自己的信仰,也独独只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了那些意义丰富的名字。比如诺敏,就是铁一般的坚强,而布和则是结实强壮的象征,阿茹娜则代表了纯洁。这些都是在与诺敏的对话中一点点知晓的,但是萨仁,这是她第一次从诺敏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萨仁和先生一样,是诺敏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族的大恩人。”诺敏托着腮,思绪已然沉浸在了那些过去的开心时光中,眼中闪动着快乐的光芒。“那个时候,我和布和才十岁,不过已经开始跟着阿爸他们进山打猎了。那一天,布和与我打赌,要进山打猎。我正巧想给阿妈猎一条狐狸围脖当礼物,便拼着一口气,带着弓箭和布和分头进了山。那是我们第一次独自进山打猎,又不想输给对方,虽然心里没底,却也硬着头皮,寻着那些兽迹开始找猎物。
我们是早上一早便进的山,等到傍晚的时候,我已经射到两只野兔、一头母鹿了。头一次靠自己打到猎物,我便有些得意过了头,总想着狐狸的事,便也没注意时间,等到天全黑了,我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山里头很黑,我忆起阿爸平时说的话,知道若是在山里迷路,一定不能急着找路,有时候找来的很有可能是饥饿的野兽。所以,我就拖着那些猎物寻了个山洞,想在里面睡一晚,等到天亮了就不怕了。
那个时候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是第一次离家在外面过夜,我却一点也不怕,可能是白天猎到那么多猎物心里兴奋着,也可能是对自己的箭术很有自信。晚上点了火烤了兔子,没多久便睡下了。只不过,睡到半夜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糖糖姐,你可能没见过,熊瞎子,在一个十岁孩子的眼里,那黑乎乎的巨大身躯就像座小山一样。我被那种比打雷还恐怖的吼声吵醒,醒来时就已经看到熊瞎子站在我面前,它正用爪子刨着我白天猎到的那只母鹿。空气里血的腥味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但四肢却在那个时候不听使唤,连射箭的力气都没了。
熊瞎子吃东西挑得很,只拣母鹿身上最嫩的肉来吃,那么个块头,母鹿也只够它塞牙缝的。我知道,只要自己被发现了,肯定会被熊瞎子一掌拍死的。我想悄悄的挪到洞外去,只要到洞外,我就能挑棵最高最壮的树爬上去。熊瞎子不会爬树,比耐心,我肯定比得过它。只不过,就在我差洞口才几步路的时候,熊瞎子嗅到了我的味道,并且已经把身子转向我了。我吓得没了方向,慌慌忙忙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闭着眼就射了。没想到歪打正着,射到了熊瞎子的眼睛里。这下,它倒真成了货真价实的熊瞎子了。”
说到此时,诺敏噗哧一声笑了,若非是在讲这么真实且恐怖的回忆,唐糖定会误以为她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连她都在不知不觉中替十岁的小诺敏捏了把汗,又想到自己在遇到狼群的那个晚上,竟然反射性的把短刀送了上去,想来也是求生的本能促使着她做出最后的反抗,一如诺敏会对熊射箭一样,只不过,那会把熊彻底地激怒了。
和唐糖想的一样,诺敏的笑容仿佛天真的顽童,只是她的故事却不是一般的孩子所能经历的:“熊瞎子脾气本来就暴躁,何况我还射中了它的一只眼睛,它当场便怒吼着朝我扑来,我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只觉得地都在颤了。就在熊瞎子的大肉掌朝我头顶拍来的时候,我眼前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下一刻,熊瞎子便轰地一声倒地了。
糖糖姐,你知我见到了谁,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熊瞎子的血腥臭无比,沾在那人洁白胜雪的衣服上却似开出了朵朵艳丽的火焰花来。我只当是天神降临救我的,正想感谢他来着,没想到他却提剑转身,对我微微一笑,道,‘小丫头,我和同伴在这深山里头迷了路,你知道这附近有人家吗?’天神也会迷路吗?我当时心里头只有这个念头,却立马扑上去抱住他又哭又笑了起来。后来,他还表扬我比男子还勇敢,说自己救我不过是我福大命大、有神明保佑,和碰巧赶来的他没多大关系。不过我却知道,他就是神明,在诺敏的心中,那般的容貌和气度,不是神明又会是什么人呢。”
“那个人就是萨仁?”唐糖喃喃道,她只当萨仁也是望星族的人,没想到竟和紫槐一样,是个外人,却同样受到了族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尊敬。
“嗯!”诺敏的嘴咧得大大的,露出白白的牙齿,她挽着唐糖的手,眼神烁烁。蓦地,似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对唐糖笑道,“糖糖姐,你知道萨仁在我们族里代表什么意思吗?”
“代表什么?”唐糖只觉得胸口似堵着块什么,欲吐不快,却又艰涩地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她的眼皮轻跳,从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安了,如今更是憋闷得慌。在心中自嘲的一笑,这莫非就是产前忧郁,只不过她才一两个月,这烦躁似乎和那不适一样,来得太早了。
“月亮。糖糖姐,萨仁就是我们的月神,他是阿茹娜姐姐的未婚夫,等到月圆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
第八十六章
心,猛地抽疼起来,嘴里溢出一丝苦涩,唐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地下沉,仿佛将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身体。诺敏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白白的牙齿、甜甜的笑容却晃花了她的眼,戳痛了她的心。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唯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盘踞不离,还是要信他的罢……
他的过去,她不曾参与,只是这未来却容不得欺骗和分享。爱了便是爱了,若要她放弃,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她不会因为愤怒而气昏了头,大大方方地将君落月拱手推到别的女人怀里。所以,她可以原谅他过去的桃花泛滥,却无法平息那将她置于危险之中而燃起的怒火。
安胎药照常服用,身子照常休养,只是连忙得脚不着地的紫槐都看出来了,这两天,唐糖的话确实少了,一如她在穆府最初醒来的那几天。沉默确实是金,至少那次的沉默让穆阳提前曝露了自己的身份。而这次的沉默,却是为了让某些人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为此得到应有的教训。
大概是询问了那些有经验的大妈大婶,诺敏对于唐糖突如其来的转变只当是孕妇的喜怒无常,还时时来探望,有时候还会捎带上与她斗嘴的布和,或是族里其他几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少年和少女。隔日,诺敏还送来了几套崭新的女子衣衫,窄腰宽袖、皮毛坎肩,无一不体现了当地的特色,没有繁重的裙摆和水袖,只有琳琅的银饰珠贝。穿上身后,连长相柔美的唐糖也多了几分当地女孩子特有的直爽大气。
听诺敏说,这些衣服多是阿茹娜和诺敏的阿妈亲手缝制的,但唐糖到底还是没机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巧手大美女。她在望星族的身份本就很是尴尬,明里是科齐族送来作赔罪之用,而紫槐却对族内那些掌权的人说是为了救故人脱困而出此下策的。当然,这理由过于牵强和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