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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
“放我下来吧。”
焦小棠淡淡的说道。
林靖风的心头“咯噔”一下，他不禁看向那个别扭又傲娇的老男人，他不会那么傻，真的把太太放下来吧。
闫承世低头，拿出了一根烟，好像没有听到，英俊五官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眸光明灭不定。
焦小棠身体都在发着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你放心，只要你给出的承诺不变，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
不管这一次是不是真的会死。
闫承世捏着那一根烟，凤眸瞥过去的时候，看着女孩冰冷雪白的侧颜，指尖竟有一点点的颤抖。
后车座上，两个人之间，可能就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但是心的距离已经有十万八千里。
林靖风已经把车前面和后方的隔板升了上去。
闫承世打火机点燃了烟，车窗微微移下。
夏日里潮湿的夜风吹进了车厢，并没有为车厢里的空气带来一丝清新，相反的，车厢里的空气越发黏腻、潮湿，好像化成了一个泥泞的沼潭，将人陷在里面，呼吸都要被吞噬。
闫承世抽着烟，视线轻转，停留在她的脸上，紧盯着她冷静表皮下，每一寸都在崩溃的内心，男人坚硬的心，也在跟着坍塌。
履行诺言吗？
是打算和他结婚的吧。
他一向都只问结果，不看过程，既然最终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应该要觉得要松一口气的。
心头却好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他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缓缓伸过去，刚要碰到焦小棠的指尖的时候，就看到焦小棠下意识的，几乎是闪电般的闪开了她的手。
两个人的动作俱是一顿。
焦小棠脸上的那一抹厌恶，还未消褪下去。
空气都凝固。
闫承世收回手，那一根点燃的香烟，被他揉碎在掌心，纤细浓密的黑色羽翼一般的睫毛，微微垂下来，敛住了眸底的那一抹陌生的恐慌情绪。
他的耳际，女孩清越的声音在说抱歉。
眼睫一动，抬眸看着女孩。
焦小棠的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声音却平静，甚至还带着温文的笑意：
“对不起，我反应有些过激。”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一直都丰润的唇瓣，此刻有一些干燥，扯唇笑的时候，唇纹中的血珠子，忽然就渗出来，在她的唇瓣上，绽放出一抹妖冶又凄厉的红，
第753章 可以活吗（。com）
“闫先生，今天还是谢谢你。”
他不知道原来焦小棠说话，也有这么得体，却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
“我虽然是答应和你结婚，不过，我们两个都清楚，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调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顿，似乎是在调节自己的情绪，然后又慢慢道，
“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同意的，不过，这种假惺惺的温柔和缱绻，就不要存在在我们两个之间了，你说呢？”
最后几乎是轻声叹息着道，
“你累，我也恶心。”
闫承世身躯顿住，僵硬，仿佛刀刻的英俊五官，凝住了，脸色那么白，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那么顿在了原地。
“恶心？”
他高大身躯忽然就朝她逼过去，男人高大的身躯，在车外灯光的映射下，形成了一个阴影，将焦小棠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他却看到座位上的焦小棠清清浅浅的笑了：
“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只是叫我去死而已，你把我看得有多难搞，一个费里曼医生，一个万小天的下落，其实那个五百万的违约金就足够了。”
她说着话的时候，口气漫不经心的，甚至有了几分闫承世平日里的影子，
“不过是贱命一条，连五百万都够不上的。”
她看着这个男人，心早就痛得麻木了。
“真的放心。”
闫承世的手指发抖，握了握，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依然跳的快到让他无法呼吸，喉咙发干，紧绷着声音嘶哑：
“这一次，并不是……”
话到一半，却被打断。
焦小棠目光清凌凌的，原本是汪汪的两个泉眼，此刻冻结成了两块冰，依旧透明澄澈，却看得人心冷：
“并不是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可以活吗？”
闫承世目光一震，女孩脸色冰冷、面无表情，他却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一丝的小心翼翼的希望。
心痛的，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
是之前那一次给了她太可怕的印象吗？
“会活的。”
声音干哑的，
“之前，是我对不起，这一次，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焦小棠看着昏暗灯光下的这张俊美男人脸，脑海中，一直被死死压制着的黑暗记忆在翻腾。
她长长的睫毛缓缓的垂下来，几秒的静默，她缓缓道：
“那一次，尤可晴也是和我这样说的啊，她不是说，要带我去玩的吗？”
她口气很平稳，目光有一些缥缈，一边笑着，声音却有了一丝几不可见的颤抖，
“我从小生活在很偏远的山区，和外公外婆一起长大，回到T市以后，家里人似乎都并不喜欢我，一家人出去玩的时候，我总是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扔下。”
“有一次生日，老爹说要带我去看海的，就在前一天，我和蔓儿出去玩，蔓儿掉到了水塘里，最后生病发了高烧，也就没有去成。”
“尤可晴说，你要带我出海玩的，那个时候，其实并不是想见你，我也不认识你，我只是……太想看看大海了，盼了很多年的。”
第754章 不是故意（。com）
闫承世冰冷的幽深目光看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森白直线，他漆黑的眸光中，有一圈深沉的情绪在翻涌。
耳边，女孩还在回忆这，
“白天的大海真漂亮，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一望无垠，我甚至看到了海豚。”
她的脸上，恍惚中，带着几分怀念，
“不过，晚上的海水，真的好冷啊，我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冻死了。”
“好想有个人出现，能够救救我啊，真的快要死了，可是一直……一直一直……都没有人，在那个黑暗的海面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说到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已经颤抖不成音了。
那几个字眼中的绝望，让闫承世感觉到窒息。
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他听不下去了。
他的手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冷血的人，对他来说，达到目的就好了。
可是这一刻的他，真的很想回到那个时候去，杀了那个冷血无情的自己。
“别说了。”他嘶哑的声音中，有祈求。
那一次的事件，放置到文件里的时候，只有苍白的几行字，可是从焦小棠的嘴里，那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却化成了一柄柄的尖刀，刀刀剜肉。
他唇角，印在她的额头，
“不说了好吗，这些都让它过去，好不好……”
那么高大的男人，眼底都酸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求她别说了，真的别说了，他受不了，受不了想要杀了自己。
焦小棠吸了一口气，她头靠在闫承世的肩膀上，轻声的，特别小心翼翼的请求，那么乖顺的口吻：
“可以不碰我吗，我真的觉得很恶心……”
闻着闫承世身上那一股熟悉的薄荷烟味的时候，在海面上漂浮的那一种眩晕感席卷而来。
她苍白着脸，咬着唇。
闫承世的身体僵住了。
他放在焦小棠后背上的手，有一瞬的握紧，却不放，不能放，也不敢放。
忽然胸前一股大力袭来，说是大力，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力气，耳边是焦小棠快要窒息的声音：
“求你了，快松手。”
那种声音听起来，她下一秒真的会死。
他终于还是松手了。
松手的那一瞬，焦小棠低头，“呕”的一声，吐在了后车座的地面上。
从中午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宴会上，原本快要吃上了，最后却被打断，此时她吐出来的只是一汪酸水。
焦小棠脸色苍白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汪酸水，又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闫承世一眼，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
真的是忍不住。
闫承世看着焦小棠脸色苍白着道歉，身体还在不自觉痉挛着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退后，声音苍白的，嘶哑到极致：
“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错，是他造就了这一切，后果却要由焦小棠来承担。
焦小棠解开了安全带，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想要把地上的那一些残渣清理干净。
“不用……”
闫承世想要抓住她的手，想触碰，又离开。
第755章 嚣张（。com）
“不用清理。”
他涩着声音认真道。
却见焦小棠抖着唇，那么小小的一团蹲在车后座的空隙间，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是不是又做蠢事了？”
怎么好像一直都这么蠢，她记得明明不是有给自己的智商充过值吗？
闫承世抿唇，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哑声道，“你坐好，坐到中间吧。”
焦小棠原先座位前的那一块地已经脏了。
焦小棠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机械娃娃，无法自己思考。
她站起来。
“砰！”
车子猛的一震，她整个人都朝前倾去。
闫承世凤眸骤然一眯，伸手，就将焦小棠拥在了怀里，大掌拂过她刚刚撞到前座椅的侧边额头，低头检查着。
“疼吗？”
焦小棠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