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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到一向不动如山的林越在听见她这番话后,眼眸微微缩动了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舒悦肩膀,“你就是这样,永远想太多。”
舒悦浅浅一笑,抓过他的手,反问,“难道不是你想的太少了吗?林越,女人的心思很复杂的。”
看他们在我的房间里还这样若无旁人,我像似被雷劈了一样,身心痛得难以自持。
原本我就知道,舒悦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特殊了。林茵的生母,睡梦中会呢喃名字的初恋,主动对他说分手的女人原本,我就不该这样患得患失。
可也是他一步步诱惑我,让我不知不觉把他上了心,以为自己有吃醋的资格。结果,我果然还是痴人说梦了。
这一刻,我的梦终于醒了。
我没有出声打搅他们,自己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酒店。
罗马不属于我,许愿池的海神也不会眷顾我。我的爱情不在这里。我想,我需要离开。
这几天出游都是艳阳高照,唯独此刻,却是一场大雨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欺负着我这异国游客。
我没带伞,只背着我出游的双肩包游走在罗马的街头。车子很少,夜很静,只有我和雨声。
我来到西班牙台阶,学着奥黛丽赫本的样子在那坐下,放空我自己。但我脑海里却依旧是满满的林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点一滴。
他说,这台阶其实是法国使馆出钱修的,因为靠近西班牙使馆才被叫成西班牙台阶。
当时我为法国叫屈,觉得不公平。
但他告诉我,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就是世界最大的公平。譬如爱情,就没有先来后到。时间的早晚,地理位置的远近,都很重要。
现在想来,这句话放他和舒悦身上也是成立的。
想通了一切,我正要离开这里,却发现我的双肩包拉链被人拉开了,而我的钱包不见了。
都说罗马有着是世界级的文物,世界级的小偷。之前我和林越走在一起,以他的警惕性,我没有能见识到这句话的真谛。现在,我懂了。
好在小偷盗亦有道,除了现金没了,我的护照和身份证等重要物品都还在包里。我沉沉叹了一口气,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回酒店算了。
可我又怕那两人干柴烈火的,就在我床上一发不可收拾。我回去万一撞见了,更尴尬。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黑色皮鞋不动声色地走入我的视线里,然后我就察觉到落在我身上的雨停了。
我缓缓抬起头,黑色的伞檐缓缓移开,慢慢露出一个尖锐的下巴,英挺的鼻子,然后是一双明亮的星眸。即使被碎发覆盖了一半,也难掩他眼眸中的讥诮。
沈放低沉的声音穿耳而过,“唐诗诗,你没有赫本的盛世美颜,就不要她的文艺。你这样和个流浪狗一样,很丑。”
他打着伞,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副我们之间什么不愉快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不是回国了吗?”在我最沮丧和倒霉的时刻,他的凭空出现,让我内心波涛汹涌。可我面上还是保有几分矜持与胆怯。
“回了,就不能再来?”他反问我。
我和个傻瓜一样,摇了摇头,然后又朝他笑了笑。
大概是我此刻太狼狈,笑得实在丑,他嫌弃地瞥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迟疑要不要跟上,就看见他走了三四步路,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瞪了我一眼,“还不走?准备留这过年呢?”
我连连摇头,一下子站起来,冲进他的雨伞里。
他十分大爷地把伞递给了我,“拿着。”
我迟疑了下,“沈放,你好像有一米八吧?”
“是八四,而且是净高。”沈放挑眉,目光倨傲,“林越的官方身高只有八三,目测是垫了增高鞋垫的。”
“你怎么不和姚明比?”我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懂他嘚瑟点在哪,又说道,“不管是八三还是八四,反正你都比我高很多。我打伞的话,肯定会碰到你的头。”
沈放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不会踮脚吗?”
说着,他又把伞柄朝我面前递了递。
推辞不掉,我接过伞,苦命地垫脚给他打伞。
本来我的心情就因为林越的关系,不怎么美丽。这会儿寒风四起,夜雨潇潇的,我更是惆怅万分。结果沈放左一句,“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右一句,“我肩膀都湿了,你会不会打伞”。让我的惆怅都变成了多余,最后撂担子走人。淋死了都不给他当奴隶。
伞被我扔下,沈放也不去捡,追上我后直接拽着我的手腕,逼得我和个傻瓜一样在夜雨里狂奔。
崇尚浪漫的罗马人看见我俩这么诗情画意,纷纷对着我们吹口哨。
然而,我一点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因为我已经累得和狗一样,完全跑不动,一只被拽着跑。跑到最后,我的鞋子都掉了一只。
我在那喊停,沈放那厮就是个疯子,完全不理我,只是拽过我的背包,帮我背着,叫我把另外一只鞋甩掉就好。
等我和他跑进最近的一家旅馆时,我的脚趾缝里全是泥沙。
拿到房卡,我推开他就转身上楼去洗澡。沈放一声不响跟在我身后,也进了屋。
我不理他,只想快点把一身的狼狈与疯狂洗掉,结果洗完澡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的行李箱还在林越的酒店。我没衣服可以换。
要是我一个人在屋里,我就穿睡袍走出去了。可眼下沈放还在外面杵着,我要那么干,没准就被他嘲讽意图勾引。
沈放大概是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没了,猜到我的处境,在外面喊道,“喊声好听的,爷就送套衣服给你。”
“呸!”我鄙夷了一声,正准备拿浴袍穿身上,结果浴室的移门就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啊!流氓!”我一声尖叫,用力把移门推回去。
砰一声,沈放伸进来的手就被夹到了手腕。
他痛叫了一声,手里的衣服也纷纷掉落在地上,“你神经病啊!就你那五短身材,谁要看?”
我看见地上的衣服,尴尬地松开手,把移门稍稍拉大了一点,探出个头,赔不是,“你没事吧?”
沈放白了我一眼,“你试试?”
我咽了咽唾沫,立即把门关上,杜绝他这个变态真狠心拽着我的手,放门里夹一下。
我捡起地上衣服,一边穿一边抱怨,“你干嘛给我穿你的衣服啊?”
“爱穿不穿,不穿裸奔。哪那么多屁事!”沈放的声音闷闷的,显然心情不爽的很。
恩。也情有可原。
换我的手被门夹,我就不止心情不爽了。没准是要和人拼命的。
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他自己还湿漉漉的,不由催促,“你怎么不回自己屋里洗啊?有什么话,收拾干净了再说。”
“矫情。”沈放瞪了我一眼,用没受伤的左手擦头发。
好在是夏天,这样淋个雨应该不会感冒,所以我也不催他了。只是我看他擦头发的动作,太别扭了。擦了半天都在原地打转,我看着肚肠痒,直接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结果,沈放身体一僵,脖子缩了缩。
我好奇,停下手问,“干嘛?”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吐了两个字,“继续。”
我翻翻白眼,心想他的屁事也不少。
头发擦好,我泡了两杯咖啡,递给他一杯时,再次问道,“沈放,你还没说,你怎么又回罗马了。”
第77章 回国宴会()
沈放喝了口咖啡,在沙发上翘起个二郎腿,“我来旅游的。不行吗?”
“”我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沈放耍起无赖,我是一点都没辙,只能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还找到我的?”
“我来旅游的,肯定要去看许愿池。结果离开许愿池,朝我住的宾馆走路过你那。我还吃了一惊呢。以为你知道我来罗马了,专程来堵我的。”沈放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猜测,是宾馆内置的劣质速溶咖啡满足不了他沈少的金口。
气氛沉默了好几秒的时间,他突然开口,“唐诗诗。”
“嗯?”我心里咯噔一下,举目看他。
沈放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搭落在我的沙发扶手上,眼神涌动暗潮,“你大晚上,上演情深深雨蒙蒙是演给谁看的。”
我抿了抿唇,不说话。
沈放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换句话问,你没看见我脸的那一瞬间,以为是谁?”
我身体微微后靠,“这个咖啡味道怪怪的,不好喝。我还是给你换茶吧。”
我拿起他的咖啡杯,他却阻止我,大手盖在我手背上,“说完再忙。”
“还是忙完再说吧。”我看着他,“我需要一点时间好组织语言。”
沈放不置可否地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我就去套件的厨房,准备重新烧一壶热水沏茶。
等我忙完了,也知道怎么回答沈放问题时,我走到客厅时已经不见沈放的人影了。我以为他等得无聊,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也没多管。就回浴室里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放空调底下吹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房门被人敲响,是沈放的声音。
我去开门,就看见他手里拎着我的行李箱,给我搬了进来,“订了明天的回国机票,刚刚就拿了你的房卡,帮你把东西拿回来。省的明天你再跑一趟了。”
我也算习惯了他的雷厉风行和善作主张,就没说什么。
结果他忙活完了,临走还不忘刺激我,“结果我回去帮你拿东西的时候,还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这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今晚闹的是哪一出戏。”
我没问他看见了什么,省的给他大放厥词,添油加醋的造谣机会,只站在门口,盯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