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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笑得苦涩,摸着念汝的头,虚弱道:“我的身子骨我还不知道,傻丫头,哭什么,只要能看到你嫁个好夫家,外祖母,死也瞑目了”
念汝抽着鼻子,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外祖母死,我不要”
太夫人一脸心痛,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一屋子的下人也都像受了这悲伤的气氛,一个个都忍不住湿了眼睫。
念汝埋在太夫人怀里,心里把自己骂了不知道几十遍,她去而复返,是因为走了一半,她突然下定决心,想回来劝太夫人提书向尚家退亲,可若不是回来一趟,她也不知道外祖母的身子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外祖母一生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嫁得好好的,往后幸幸福福的,可她却不争气,还想重蹈她娘的覆彻,这不是上赶的伤外祖母的心吗?
这么想着,念汝的心里又起了决定,紫儿不,他不是紫儿,不过不管他是谁,她的的身边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压下心底那酸楚不忍的感觉,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清明起来。
回到南稍院儿时念汝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紫琅远远的就看到她那魂都快掉了的摸样,忍不住上前轻问:“怎么了?”
念汝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推开他,朝着他怒吼:“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我以为你已经自觉离开了,你是要我亲自赶你吗?”
紫琅一楞,眼睛看向旁边还在洒扫的丫头们,脸上一阵发白,他压低声音,又靠近了些,眉宇间却满是寒意:“你发什么疯?我问你怎么了?”
念汝却看也不看他,只冷笑一声,旋身进了屋子。
紫琅自然也跟着进去,却不料一进屋,竟见念汝往他的耳房走去,他眉心深蹙,上前拉住她,又问:“你到底怎么了?去一趟你外祖母那儿,人就疯了?”
念汝想挣脱他的钳制,可他手劲大,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她心里一急,眼眶又红了,最后索性张嘴一口咬下他的手腕
紫琅手上吃痛,却不动分毫,就是不放。
念汝忍着心酸,更加大力的咬,直咬到嘴里都含了血腥味,他的手才慢慢松开,他怒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念汝从他手中逃脱,再一把推开他,继续朝耳房走去,她吸吸鼻子,直接在他房里翻箱倒柜的搬腾着东西,紫琅捂着流血的手,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她移动不停的小身影,眉宇深黑。
过了一会儿,念汝已经收拾出了一个包袱,她将包袱一把递给门口的某人,脸色不善,眉宇清冷的道:“晚上我会带你出府,出了府,你永远也别回来了。”
紫琅一楞,扔开包袱,一双寒目瞪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惊讶:“你要赶我走?”
念汝笑了一下,偏过头去:“你不走,莫非跟我一同嫁过去?我的夫君可没有断袖之癖。”
“你”紫琅目光寒了几分,盯着眼前的小人儿,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你再说一遍。”
念汝深吸一口气,她心底对这人是有惯性的恐惧的,可一想到奄奄一息的太夫人,她又狠了心,咬着牙道:“说几遍都一样,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做了什么事都说无心之失,可若你还念在我对尚算不错的份上,就不要连累我了,若让夫家的人知道我未婚之前便于男子同床共寝,你要我怎么办?被人浸河处死吗?”
紫琅眸色微动,一脸认真的突然道:“那你跟我一起走,你也说你与我已经同床共寝了,按照规矩,你也该是我的”
“少做白日梦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目露轻蔑,斜睨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嫁的可是太子太傅家的二公子,你是哪根葱?跟你走?走哪儿去?过清苦贫瘠的日子去?我可是千金小姐,怎能过那样贫困的生活?若是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如今就去拾到拾到你自个儿的东西,今晚子时后庭门见。”说完,她推开他就往门外走去。
他却一把拦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青筋暴跳的道:“死丫头,我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
念汝知道他怒了,虽然心痛,可她也只能强忍着酸楚,故意哼了一声:“你百般不想走,莫非是想从我这儿得什么好处?这也对,你千方百计的混到我身边,也该是有所图谋的,那你说吧,想要多少银子,若是合理,我给你便是了,权当打发叫花子。”
见他不出声,念汝微微侧目,迎视的便是他那双红得如血洗过的眼珠子,她心底颤了一下,不再吭声,急忙出了屋子,到了外面,寒风彻骨,她的心也跟着冷了个彻底。眼角忍不住划出了泪珠,一颗一颗,跟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个不停。
屋里的人如今心情如何,她不用猜也知道了,可还能怎么办呢?若是再纠缠下去,她怕自己会更加舍不得,她不能重蹈她娘的覆辙,她不能让外祖母伤心,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再咽下剩下的眼泪,冷静的出了南稍院儿,再直往东正间而去,她会在有限的时间好好服侍在外祖母身边,至少让老人家日日都能看到她,直到她上轿出嫁的那日。
屋内,紫琅虽是气得发狂,可他却没半点动作,只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听着外头一丁点声音都没了,他才撩开帘子,看着寂静清冷的庭院,他心底发寒,那丫头当真如此看他?觉得他是别有目的?觉得他是个叫花子?
可恶——
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苦,只是,他从未尝过这种感觉,这种心脏像是别人重重打了一拳的感觉,痛得他想杀人。
夜晚,子时。
紫琅很准时的到了后庭门,他想再对她解释一下,虽然有些没有尊严,可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只是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他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看离约定时间都过了半个时辰,他回过神来,想着她今日如此反常,莫非是有人逼她?这么想着,他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转身就想往回走。
可一转头,却见迎面而来一个小厮,那小厮低着头,加之天黑,紫琅不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那小厮见了他,便匆匆跑过来,塞了封信给他,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紫琅想叫他,可一回头,那小厮已经跑没影儿,紫琅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后庭门卫已疏通,尽快离开,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永远不相见?
紫琅一把捏紧纸条,眸色一厉,心中的怒气让他刚才升出的解释之心全部作废,他一赌气,步履沉重的转身步出拱门,往前走几步就是后庭了,再过去一点点就是袁府后门了,而两道最后防线,如今果然是没有半人守卫。
他冷哼一声,打开后门,满脸寒气的走出去。出了后门,看着眼前狭窄的巷道,他却没有重获自由的满足感,心底的怒气更甚,哼,那个臭丫头,要嫁人是吧?没了新郎官,看她嫁给谁
寂静的黑夜里,念汝躲在后庭拱门旁的大石下,一身小厮的衣裳让她好像变了个人。她盯着被打开的后门,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出来
第196章 番外念汝VS紫琅9()
太夫人的病来得太过迅速,又加上天气不佳,终究还是撑不过这个冬,而最讽刺的是,太夫人闭眼睛的时候,正是念汝出嫁的前一天的时候,她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撑不到亲眼看着念汝出门了。
念汝哭得肝肠寸断,也是唐妈妈想到第二日还要出门子,再是心头难受,也是硬拉着念汝出了东正间,可一出门两人就看到大老爷与几位姨娘正急冲冲的赶来,念汝心里一急,忙喊道:“大舅,我不要嫁了,外祖母出了事,我要为她守孝,我不要嫁了。”
大老爷心头一颤,恍惚的看向唐妈妈,颤声问:“母亲真的真的?”
唐妈妈垂下头去,眼角却是噙满了泪。几位姨娘也忍不住湿了眼睫,念汝抽抽噎噎的又说:“大舅,我不要嫁人,我要为外祖母守孝,大舅”
大老爷心里烦乱,屋也没进,只沉下了脸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就将七姨娘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七姨娘先听着还是满脸的犹豫,可听到后面,她脸上的难色就慢慢缓和,最后她叹了口气,淡淡点头。
见她应了,大老爷忙将唐妈妈拽进屋,而七姨娘则拉着念汝,细声细气的边引着她回南稍,边道:“太夫人是你的外祖母,可按规矩,说了是外,就是外的身份了,就是守孝也要嫡孙女,外孙女可不能够的。乖孩子,咱们长辈虽说都是看着你们祖孙俩的亲厚的,可你外祖母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着你出嫁,明日就是出门子的日子了,若是这个节骨眼弄出点事儿来,别说尚家觉得不吉利,就是你外祖母也指定以为是她的死拖累了你,老人家都这把岁数了,你还要她死不瞑目吗?念汝,姨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按照你大舅的看法,明日你还是乖乖的出门子吧,你外祖母逝世的事儿,咱们晚些再说,到底也要你去了尚家,圆了你外祖母遗愿了,再说也行不是。”
念汝吸着鼻子,困惑的看了看七姨娘,而后像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甩开她的手,退了一步哼道:“什么圆了外祖母的遗愿?姨娘,你老实说,是不是大舅不想停职守孝,所以故意隐瞒?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瞒过了今天,往后呢?硕大的院子,莫非一句风声都漏不出去?”
七姨娘笑了一下,再次拉住念汝的手,亲热的道:“这事儿你放心好了,都是你大舅该操心的了,你就乖乖的等着做你的新嫁娘就好了,你大舅这么做说是为了他的仕途,可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未嫁头一天就遇到这等晦气事,男方知道了,可是有权以克夫为名,退你亲事的,就算你执意要为你外祖母守孝,可你外祖母就乐意看到你为了她嫁也嫁不好吗?姨娘知道你乖,可念汝,凡事大局为重的好,到底你外祖母疼了你半辈子,你也该为她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