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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哥儿手臂一顿,虽知道结局多半也的确这样,可作为长子,该劝的,他必须得劝。
这么想着,他索性直接把大太太推回椅子上,拽紧她的手,蹙紧了眉道:“谁能不知道父亲的心意,可若母亲现在找上门去,话头明日传到太奶奶耳朵里,必然是母亲的不对,到时候难免给了有心人士借口。若是母亲今晚忍下这口气,明日一并再问太奶奶讨回来,不是更加保险吗?”
讨回来?大太太脸色一沉,心里万千委屈就要涌出来。要是真能讨回来,她现在倒懒得出这个手了。
看大太太的表情,长哥儿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府里人都知道,太奶奶向来喜欢三姨娘、六姨娘胜过喜欢大太太,虽说大太太是个主母,可在太夫人这个顶尖的权威人士手底下,她却什么也算不上,若一不留神出了错,恐怕还会让太夫人给罢免职任。
丈夫给了苦头,不止没有婆婆帮忙,还得自己吞委屈。即便如此,还要容忍府里姬妾的放肆,打理着大家大业还不能马虎,出了丁点的错,唯恐连这主母的身份都要被卸下
有时候长哥儿也是挺同情大太太的,毕竟一个女人要担这么多担子,还一担就是近二十年光景,心性弱点的,只怕都得垮下了。
大太太颓然的坐在红木扶手椅上,心里不禁一阵怨气。
郑妈妈听了湘亭的传话,连忙赶进来。刚撩开帘子,就正好看到大太太那副目露寒光,咬牙启齿的表情。她吓了一跳,连忙移开长哥儿,以身体挡住两个孩子的视线,侧身对大太太唤道:“餐都布好了,太太若是现在不饿,两位小人人儿的也该饿了。”
大太太这才如梦惊醒,自觉失态,没再说话,谨慎的看了郑妈妈一眼,面色尽量恢复如常。
郑妈妈见大太太好歹回过神了,忙回身对晨如吩咐道:“带长哥儿与五娘先去用膳,太太这边没什么胃口,一会儿再吩咐。”
晨如应了一声,就推拒着长哥儿与五娘出了房间。
待房间里只剩下大太太与郑妈妈两人了,才听大太太大吐了一口气,再也憋不住了:“我倒是哪里对不起他了?只是让他过来商量商量五娘的事,他有这么不愿见到我?一二再,再而三的躲着我,我是带病还是带丧了?这么招他怨恨?”
郑妈妈一个劲儿的轻抚着大太太的后背,边给她顺气,嘴上也边劝着:“老爷也是一时不得空,没有这么严重,太太别自己吓自己了”
大太太哼了一声,表情依旧难看:“是不是一时不得空我看得出来,倒像是我欠了他袁家似的,也不看看若是没我冯家的扶持,他袁肃到底能不能走上今日的官位上”一生气,倒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郑妈妈服侍大太太几十年,自然知道她说的都是气话,平日她随口敷衍两句也就过去了,可今日,她却像是真滞了气,铁了心般,得理不饶人了,嘴上也喋喋不休起来。
“我也不管这么多,今日是他先不给我这个面子,到时候也别怪没提前告诉他。一个三房,再加一个没进门的七姨娘就把他迷得晕头转向,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才是他的结发妻子”话是一句重过一句,门外的湘亭黛绒见这阵势收不了,早已带着小丫头退开了老大远,不愿听到太多不该听的话。
彩幽氽这边是气氛压抑,人人自危,可这头紫苇滩却是另一番光景。
三姨娘的大丫鬟娇楠细细的在主子耳边呢南了数句,抬起头时,一张巴掌大的俏脸早已满是得意。
三姨娘听完她的话,嘴角轻勾,哧了一笑,确定似的再问一遍:“消息没错?她真打算让五娘明日同长哥儿一路出城去迎接太夫人?”
娇楠自信的点点头:“绝对没错的,这是我安插在彩幽氽的眼线亲口告诉我的,主子放心。”
三姨娘那张本就三分冶艳的脸上,当即浮现出淡淡的刻薄,噙笑一记,冷声朝娇楠吩咐道:“既然太太这么一心的以为老爷来了我这儿,那我也就如了她的心意。你这就去筭轩告诉老爷,我找他有要事相商,让他忙完了事儿就过来一趟。”
“主子打算”娇楠跟三姨娘也有些年头了,倒也算是了解三姨娘的心性。
三姨娘冷哼一声,唇角斜勾:“没错,既然太太这么诚心诚意的要上演一出好戏给咱们看,我这个老爷身边最亲近的人给她点助力,让这出戏变得更火辣,也不是什么难事。”
娇楠眼珠一转,心头已基本勾勒主子的意图了,呵呵,看来这次有大戏看了。
第二日风清气爽,年关将至,今日倒是了难得的艳阳日。
一大早,小库房那边就送来了锦布遮着的几套衣服,撩开一看,竟件件都是彩云丰锦的好料子,颜色更是别致鲜艳。粉憧金贵的上前一一检验,回过头来也是满脸惊喜:“本说这衣服恐怕顶多请府里的绣娘赶制,却不想手工竟都是臻韵坊的出品。”
第33章 银子()
雪婵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臻韵坊的名号却是整个渝州都再熟悉不过的。她也忙窜上去,将衣服摊在手里看了老半天,跟着惊呼起来:“这手工与五姨娘绣的竟不相伯”话未说完,她就见五娘的脸色闪了一下,她猛然惊觉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忙默默缩到一边不再吭声。
这里虽然是西稍,可到底是彩幽氽的位置,随意提一个晦气的人,若是被有心人士听见了,免不了就是一阵麻烦。况且五娘这才刚在大太太面前露了丁点头,时局敏感,更是不应多生枝节。
粉憧见场面有些尴尬,忙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小库房的丫头还在外头等着,五娘,这打赏”
五娘看了雪婵一眼,雪婵咬了咬牙,从袖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粉憧。粉憧掂量了一下,觉得分量也差不多,就匆匆出去打发人了。
这头她刚走,那头雪婵就一脸肉痛的望着五娘,闷声说:“上次卖绣品的十两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眼看这个月还剩一半,若是下次要用银子,可能就得用前几日太太送来的那些了。”
方妈妈给五娘量身的那天,不止让她挑选了首饰,晚上太太还派人送了一盘银子过来,清清楚楚一数,竟然有五十两之多。本来有了这么大笔救济,这个月她们就不用担心了。可五娘却当即吩咐,不到万不得已,切切还是不要用这些银子,虽然这是大太太对她的补偿,是她们应得的,可用五娘的话说,这些银子,也是用五姨娘的命换的,用下去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可是这会儿她们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加上太夫人就要回来了,过几日黔州的二老爷,金隽的三老爷也都要相继过来,届时用钱的地方自然比往常更多,恐怕那笔钱就是不想用,也不得不用了。
五娘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吐了一口气,才轻轻道:“若是实在不行了,就用吧。只是,能拖,就先拖着吧。”
两主仆这些话,却正好叫打发完小库房的丫头,正回房的粉憧听到了。她俯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正挂着一只通透玲珑的八宝琉璃镯,这镯子本是她的传家之宝,是她被卖到渝州袁府来之前,母亲特地给她戴在身边保命的。
看着镯子上清澈反射的光圈,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过了卯时,房门外传来湘亭的催促声:“五娘准备好了吗?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房里雪婵代为应了一声“马上出来”,不到一会儿,就见一袭浅蓝滚边,桃红色彩云丰锦绸面对襟袄子的五娘,头上梳着个大方得体双平鬓,一张小脸粉雕玉琢,发间插了个前几日挑得的红宝石坠型玉簪,缓缓踏步出来。
湘亭双眼瞬间一亮,即使看多了各位小姐、姨娘的派头,还是忍不住惊艳:“到底是人靠衣装,佛要金装,换上一身行头,五娘可是出脱水灵多了。”
五娘捂着袖子半是娇笑,湘亭看时辰不早了,往后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睛在粉憧身上,对五娘提议道:“多数的丫头都是长哥儿房里的,五娘这边带一位贴身的就够了,就让粉憧跟着吧,粉憧也是见过太夫人的,说起话来多少能帮您定住身份。”
五娘点点头,回头吩咐雪婵照看好院子,就带着粉憧一路向外走。
来了这个异世界八年,五娘却还从未当真见识过府外的景象,想着今日出门时定然能见识见识,可一到大门口,湘亭就取了个丝面的女儿家特制的斗笠给她带上,才放她出门,这一遮掩,她看什么都是朦胧,哪里还说什么见识?
虽知道古代的小姐出府都是需要遮掩的,不得让外面的市井看到自己的摸样,而有损清白。她以前没遇到过还有几分不信,今日,她算是信全面了。
出了府,外头一行金镶铝边的车队早已静候多时,最前头的马车边,长哥儿毅然站立着,看到她出来了,上前招呼两声,就道:“按理说五妹该有单独的马车,可临行前母亲特地吩咐,让这一路我多给你说些太夫人的事儿,也好你不用一会儿一无所知,不如去的时候,你就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到回来再分开吧。”
五娘回头示意般的看湘亭一眼,见湘亭朝自己微微笑着,点点头,她这才敢应:“那就麻烦大哥了。”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最前头的锦绸车厢内,粉憧与长哥儿的贴身丫鬟红宜并坐在马车外头,不一会儿,车队就叮叮玲玲的起步了。
马车内,长哥儿先还有与五娘隔得较远,可马车行至颠簸,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五娘仰头,看长哥儿一张脸因距离而有些尴尬,垂头娇笑一记,长哥儿的脸更红了。
“年纪大了,倒是好久没与哪个妹妹触这么近了,五妹可别笑话我。”
五娘想到前世里,小时候自己与弟弟也是常常挤在一个沙发里,吃东西,抢鸡腿也是毫不客气,不禁有点想念当时的生活。当时的她无忧无虑,怎么会想到成年后会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