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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驾!”
“停……停一下!”
听到身后人颠簸难受的声儿,凤厘赶忙勒了马缰。
“吁……迟哥,怎么了?”
马儿一停,迟幼钦立马侧身俯在马身上朝着地下,“呕……”
凤厘和曹雪儿见状均是面色一变,该不会是?
细思极恐!
凤厘赶忙唤了曹雪儿过来帮忙将迟幼钦拖下了马。
牵了两匹马到一旁,将马缰系在了树上,凤厘才走到一侧已瘫坐在树下的迟幼钦身旁。
乘着突然不明朗的月色,看向那面色蜡白,虚弱不堪的迟幼钦,凤厘眉头紧蹙地问道,“迟哥,你怎么了?”
大半晌,迟幼钦才缓过了劲儿,接过曹雪儿递过来的手帕拭去了嘴角的污秽,虚抬了手晃了晃回道,“没事!就是……那马太颠簸了,胃里有点……翻江倒海。”
“……”
凤厘二人闻言皆是默默地黑三线鄙视了迟幼钦一眼,怎么会有人晕马?!
待休息了半刻,扫眼这月黑风高,林木萧萧,鬼影飘飘的地儿,迟幼钦又问道,“咱们离开那西秦山庄多久了?”
凤厘抬眸看了半晌那天色,“应该快一个时辰了。”
扶着树干起了身,迟幼钦才对凤厘和曹雪儿说道,“把这外衫脱了吧,穿咱们自己的衣裳。一会儿若是遇到什么镇子和县城的,找间成衣铺,再换身儿行头。”
“十七叔,你还能骑马?”
长叹一口气,迟幼钦又说道,“不能也得能啊!快点儿。”
凤厘二人闻言不再多话,转身走到马儿前,取了包袱中的外衫拿到树下。顾不得什么男男女女,三人背身已最快的速度将外衫换掉,将那西秦山庄的庄服团作一团,扫眼四下,丢到了某个葱茏的灌木之中。
深吸一口气,迟幼钦果断咽了咽喉,怀着英勇赴死的胸怀,拽着凤厘将自己给拖上了马。
上了马,轻拍了拍那温顺的马儿,求得半分心安,才说道,“走吧。”
凤厘闻言,调转马头,对迟幼钦说道,“迟哥,坐好了!”
“驾!”
“驾!”
天边夜色褪去,肚白泛起,浑圆的朝阳悬在那矮山之上,只带着又一日的天明火热,按着那如梯散云,迎着夏风直上,半分不见这匆匆行人的心焦气躁。
“吁……”
“吁……”
待马儿停下了,凤厘才对身后蔫儿的迟幼钦说道,“迟哥,前头有个镇。”
迟幼钦闻言当即如蒙大赦,歪了身子,看向凤厘说道那山下三里之外若有若无的房屋,确实像个镇。
“去看看!”
“好,驾!”
“驾!”
一阵颠簸,下了山。
到了那镇口,迟幼钦就迫不及待地从马身上滑下来,曹雪儿二人见状也配合地下了马,牵着马,陪迟幼钦步行进镇。
走在那青石板上,看着还未走市亮门的街道,三人愣是转了三两巷子才找到一处巷尾的隐蔽的成衣铺。
站在那巷尾,看着那门庭紧闭,外里落败的成衣铺,三人只抬头看着那蒙了三层灰的招牌——徐记成衣铺。
半晌之后,凤厘终于忍不住问道,“迟哥,我们要进去么?”
“十七叔,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看着阴森森的。”
看着那阴森森的店铺,迟幼钦也是咽了咽喉,一番纠结之后,说道,“走吧。”
说罢就和凤厘二人转身欲出巷子,却不料身后那成衣铺的木门之后突然阴森森地传来一个颤巍巍的老者的声儿……
“客官……莫……走!”
迟幼钦三人闻言顿时止了步子,一齐背对着那成衣铺,半点不动。
“迟哥,我就说该走吧!早该走了!”
听得凤厘的话,那成衣铺里出来的人当即哈哈大笑,一扫适才的阴冷,说道,“三位客官,怎地被老朽吓着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可疑的成衣铺()
老朽?
是人!
咽了咽喉,壮了壮胆儿,迟幼钦和曹雪儿相视一眼,趁凤厘不备,果断将凤厘给搬转过去,将凤厘朝着成衣铺撞去三两步,而后赶忙躲到凤厘身后。
依旧背对那成衣铺。
凤厘稳住步子,心中暗骂两声身后这俩小女子。而后却还是本着男子汉的本分,看向那撤了门板,从门板之后走出的气质仙仙的素衣老人,心有余悸地问道,“敢……敢问老先生,这……有成衣么?”
那气质仙仙的素衣老人闻言呵呵一笑,抚着下颏的白胡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成衣铺,自然是有成衣。不过,三位客官的成衣,却是没有的。”
“……”
那还说个鸟啊?!
果然是个人!
迟幼钦和曹雪儿将提起的心肝儿放回了肚子,才转头看向那满脸笑意,白发白眉白胡子,素衣素冠素拐杖的老者。
若不是在这破败不堪的成衣铺,怎么看,都该是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啧啧……
这剧情……
有点儿味儿!
“那敢问老先生,这镇上,何处还有成衣铺?”
那老者捋了捋白胡子,哈哈大笑,而后说道,“这镇,不大不小,一条南北道,四条东西南北巷,也就老朽这一家成衣铺。若是三位急,不妨等老朽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定给三位改出合身的衣裳儿。”
吁……
还是个裁缝高手?
“老先生,您确定一个时辰可以?”
“哈哈……老朽裁衣五十载,还从未有过超时未完成的衣裳,三位客官,里边儿请。”
迟幼钦和曹雪儿相视一眼,准备进到那成衣铺中,却被身前的凤厘给拽住。
“老先生,您怎么算钱?”
是哦,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忘了!
迟幼钦二人思及于此当即止了步子停在原地,看向那门口的老者,等着他说话。
那老者垂首捋胡,掂量一二,说道,“一两。”
“什么?三套衣裳一两银子,你打劫的吧?!十七叔,咱们别买,走了!”
见曹雪儿反应这么大,迟幼钦实在是有点不能理解这公主了!
“哈哈……小姑娘莫要急躁,老朽说的是,一两银子,一套。”
听得那老者的一补刀,曹雪儿更是凶煞,“你抢劫的吧?!十七叔,走!”
曹雪儿说罢就拽着迟幼钦欲转身而走。另一边,迟幼钦却被凤厘给拽住。正左右为难,就听到凤厘难得正经地对那老者说道,“老先生,劳烦。”
那老者见状,只笑不语,转身脚如乘云般地进了内里。
待那老者进了内里,凤厘也不管那二人疑惑的目光,止了二人的步子,走到那两匹马前,取了包袱递给迟幼钦二人。
而后又转身将那两匹马牵到巷口,一南一北将那两匹马给拍走了。
曹雪儿见状,当下一急,赶忙跑到那巷口,几欲去牵回那两匹马,却被凤厘一把拽住。
扯不出手,只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匹马跑走,曹雪儿气得真是跳脚!
“胖子!你干什么?你把马儿放走了,咱们怎么赶路啊!”
对于曹雪儿这火爆脾气,凤厘直接回过去,“说你头发长见识短,真没差!想想那是谁的马,你还敢骑?”
曹雪儿闻言动作一顿,转而看向那朝北奔去的马儿,忽地明朗。而后,竟由着凤厘将自己拖着回到成衣铺前,和迟幼钦一道进了成衣铺。
待迟幼钦和曹雪儿进了成衣铺,凤厘赶紧将那木板又给安上了。
这次,终于是迟幼钦开口了,“凤厘,你这又是做什么?”
“防患于未然。”
一语说罢,凤厘就转身挽帘随着那老者而去,全然不顾身后的二人。
迟幼钦二人相视一眼。
曹雪儿蹭到迟幼钦身旁,低声说道,“十七叔,我怎么觉得胖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你也发现了?”
“这么明显,怎么发现不了?一点儿都不像平日的他。”
迟幼钦连连点头,这凤厘今日的态度,确实是怪异!全然不似平日那莽莽撞撞的模样,虽然迟幼钦是知道他是个体胖心细的人,但是,现在这么奇怪,还真是搞不理清。
“走吧,先进去。”
“嗯。”
进了那帘布之后,却是一处不大的内院,内院之后,一处小庭院,左边角落摆着几盆鲜火的月季,右边是一处作厨房的耳房,当中是一处堂屋,堂屋之中绸缎棉布,好料差料,竟是一应俱全。
“十七叔,这老头好生奇怪,外头挂着个要倒不倒的牌子,铺子里黑灯瞎火的没几件衣裳,这后头倒是灯明火亮的摆了那么多好布料。”
暗自点头之后,迟幼钦便领着曹雪儿进了那堂屋。扫眼那堂屋侧位架起来的几件华服,当真是比起玄都时见得那些绫罗绸缎半分不差。
盘龙绕凤,百花灿生,蜂蝶一二轻点花蕾,栩栩如生。
触其针线,丝细密无隙。比起仙宝斋的师傅的手艺,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这三套你三人先试上一试,小姑娘,你二人去左边的屋子。”
迟幼钦接过那老者递过来的两套衣裳,眉目一皱,沉声说道,“前辈,您是不是拿错了?”
那老者闻言轻捋白须,笑着摇头,“老朽虽老,却不眼花。”
得……
这老者果然不简单!
凤厘是因为这老者觉得自己的耳力受到挑战了,才难得的面色沉重?
瘪了瘪嘴,微微颔首,迟幼钦便和曹雪儿一道进了左边的屋子。
“哇,十七叔,这老头……是不是?”
看着这屋子里满目的红罗暖帐和那墙上挂着的满满的美人图,迟幼钦也不知道,那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了。
将手中的衣衫和包袱放到桌上,走近看着那墙上身居百花丛,白纱罩身,粉裙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