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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一笑,那若兮的凤眸里噙了一道凛冽的冷色:“看来刘大人是不打算给本宫这个面子了!”出口时语气不复方才的软款流媚,陡然就变作了寒冬里凛凛飘落的料峭冰雪,带着慑人的寒潮,那倏然的冰冻感几乎令人不能呼吸……不,是已经觉的窒息!
刘幽求心中一颤!眼见着公主从好言好语陡然就变作了威严阵仗,他思量极快,倏然便明白了自己今儿是逃不过往公主府走一趟了!
太平公主说要请他喝酒,这委实是客气话。若是他当真再这么不知好歹,谁知道公主会用如何强硬的手段?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有几个胆子敢不给公主面子?只好悻悻然的应了公主的请,提着心吊着胆的跟着去了。
却说这刘幽求素爱饮酒,且酒量不是十分好,这已不是一个怎样的秘密。
太平便是抓住了他这一特征,故而将他连吓带请的诓到了公主府里饮酒。
虽然刘大人心里有着那么一根弦,知道这一遭前去,公主决计不是善意的邀请,只怕是为了套出他的什么话。可是公主让他饮酒,他也不好推诿,一杯杯的下去很快便被灌了醉。
太平便退了众人,只留下一个心腹架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睡去,自己与他面对面坐着,就着稀薄夜色一句句的问起来。
“刘大人去找皇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她的口吻并不跋扈,偏于循循善诱。
已然醉意未阑的刘幽求,哪里记得自己在哪里、正面对着谁?听到有人在问自己话,他也就顺着被麻痹的神思、没走心的醉醺醺笑道:“嗯,那委实是一件……大事儿!”倏然间睁开眼睛,瞧着面前的太平定了须臾,便又摇摇头,“不行,不能告诉太平公主……不能,不能告诉……”即而便想往桌子上趴。
太平一急,忙让那心腹将他向后一拽,又把他整个人拽清醒。
刘幽求身子猛地一倒,后脑磕了一下后墙,人打了个激灵!即而又浑浑噩噩起来。
“刘大人,我哪里是什么太平公主?我不是,你看错了!”太平再一次徐着声息缓缓然,见刘幽求那双醉眼渐渐迷离,她心一动,“既然是大事儿,想必大人委实厉害,不然怎么会与皇上……合谋什么大事儿?”她的神思亦在兜转,且忖度着且不急不缓的继续发问,隐隐感知出一抹不祥的味道。
这么一夸,果然刘幽求哈哈大笑起来,那双醉眼半闭半睁,视野逐渐不清明了:“那……那委实了不得!”他身子晃晃悠悠的又向前边儿一栽,往太平处探探,“你知道么……我啊,我正打算跟皇上谋划一场政。变呢!”就这么煞是带着宿命味道的一下子,石破天惊的消息以其最云淡风轻、又最滑稽不堪的方式倏倏然暴露了出来!
光影下太平那张静美的脸陡然一僵!伴着成阵的心跳与洒沓的头绪一股脑的席卷而上,就在弹指间,她整个人忽就眼前一黑、头昏耳鸣倏倏然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软化成水!
政。变……
这是多么熟悉又多么可怕的两个字,此时此刻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又是何其可笑、何其无奈?
她真的是勾唇笑了起来,冷冷的。那万顷的思绪似乎麻痹了心口刀绞一般的疼痛,整个人渐趋冰冷、最终变得泥雕木塑一般彻底放空而麻木!
最清晰的映于心底的,只有那最后一个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昭著、又如此的残酷而无望:三郎啊三郎,想不到你的心,当真是这样狠!
原来你竟这样狠……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们全都等死就是打算了!()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何其突兀又何其戏剧化!
刘幽求全身发冷的猛地一下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长安街角一处枯草堆上。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周身这一副骨架子也是酸疼的厉害,该是因了一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念及此,他才陡然地又一恍惚,心道自己昨晚上就在这大街上、在这草堆里过了一夜?
正恍惚着,胸口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流向上涌,他没防的倏然打了一个嗝,伴有浓烈的酒味儿一下子也跟着涌上来……
又加之凉风一吹,刘幽求周身下意识打了个抖,这下子整个人才可谓是实实在在的清醒了!
昨夜里出了皇上的寝宫之后路遇太平公主,随之发生的那一幕幕景象一股脑的浮光掠影般堆叠在眼前……他渐渐皱紧了这两道眉峰,强迫着自己从巨大的恐慌中挣扎出来、强迫着自己镇定。
仔细一想,渐渐这些支离的片段就连绵成了顺势的图画,先是出了皇上的寝殿、后遇到太平公主、然后跟着公主到公主府喝酒、最后……猛地一下子,他吓的浑身发抖!
昨晚上他是醉了,应该是醉了。并且是在醉了之后被人扔出公主府、扔在这大街上的。
显然他是被太平公主刻意灌醉的,而公主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灌醉他一个官员玩儿,这样的灌醉、或者说从一开始的将他诓入府里就是有预谋的!
他不确定自己跟公主说了什么,不确定公主有几分信几分疑,但如果他是把跟皇上说的那些话全部的、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太平公主呢?
随着念头的逐渐清晰,刘幽求真是越来越不敢深想,他当真恨不得直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可时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再怎么后悔都为时已晚!他的理性尚存,心知出了这样横生出的枝节,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向他的主子、皇上李隆基那里报备一声。这皇帝与大臣合起伙来欲要算计公主的事情已经被他给说了出去,且还是对着太平公主这个当事人说的;如果太平一下子就事发难,他和皇上就决计是处于被动的境地,当下就要赶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赶紧做好一个谋划、一个准备,寻一个应对之法才是正理儿啊!
刘幽求的心念委实凌乱起来,那彻头彻尾的慌张令他一下子就手脚冰凉、周身都快瘫在地上了!
他一时也不敢耽搁,又强迫着自己定了定神、收整好了这散乱的心绪,忙不迭的进宫去觐见皇上。
这个时候早朝已经过了,李隆基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贴身的宫娥报说刘大人求见。
隆基一定,心道着方才在武德殿里并未见到刘幽求,他正诧异呢,时今却来御书房找他,又不知道这般神神秘秘的是为了什么事儿。便将奏折放到一边,吩咐让刘幽求进来。
谁知道这刘幽求才一进来,二话不说迎着隆基就跪下!
隆基心念微恍,念想起昨天晚上他向自己进言的事情,以为这刘大人是以跪谏来劝自己早拿主意。他便起身,边向他那边儿走、边寻思着怎么样回复他的谏言。
而刘幽求的声音又在这时传来:“陛下,臣该死,臣有罪!”这声音何其凄烈,依稀带着些悔不当初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隆基在当地里一定,刘幽求的反应在他看来委实过激,也让他一时不能解意。心中生就出些莫名的惶恐。凭着下意识的机谨,他抬手退了众人。
这御书房里就只留下一帝一臣子两个人,跪身的刘幽求稳了稳心绪,见隆基走过来,抬首对着皇上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急急然一股脑抛出:“陛下,昨晚臣离开皇上这里,就碰到了太平公主!”声音压低,定定的。
只这一句就把隆基作弄的甫一激灵!
还来不及缓一缓这情绪,便又听刘幽求急急然接着道:“公主殿下她叫臣喝酒,臣不敢不去。后来臣被灌醉,好像……好像把与皇上筹谋的那件事儿,给全盘的告知了公主!”他中途再没有了任何停顿,就着这调动起的情绪,一股脑一次全说了完。
“……”隆基顿然做不得任何言语也发不出任何声息了!随着这个贴己心腹逐字逐句的将那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他说了详细,他整个人已如置身冰泉,从头到脚都是冷的、是僵的!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还能说什么?
隆基于这一片冰凉的触觉里,那眉峰徐徐的聚拢起来。面着仍在不断向自己磕头叩首的刘大人,他是神情和语气分外分外的无奈:“刘大人呐刘大人,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委实是无奈,落言幻似叹息,软绵绵的半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刘幽求也意识到自己是闯了大祸,哽着声息停止了叩首,思绪转动间看着隆基至为忠肯道:“臣有罪,臣是万死都不能恕了这一己之罪,但是陛下您得赶紧早做打算啊!”一字一字,扬起那声色。
隆基气血冲头,至此狠狠一拂袖:“还做什么打算,我们全都等死就是打算了!”就这样利落的给了他这一句话。
意识到皇上是在生气,这话委实把刘幽求吓住,继续磕头叩首不迭。
越是这样越让隆基心烦,干脆抬手唤了候在进深处的人进来,送刘大人出去!
见皇上没有给自己一个从长计议的准信儿、好似也没有半点儿布列计划的意思,这刘幽求心里愈发的没了底儿,那一瞬当真以为皇上是被气昏了头选择放弃,一路被宦官拖着、口中不断的喊着陛下……
隆基心下肆意起的烦躁犹如海藻缠连了心房,一倏然他开始怀疑,怀疑这真的是冥冥中自有的一段天意?
出了这么件事情,当真是令人委实哭笑不得的一件事情!居然就这么冷不丁的把自己的计谋泄露给敌对的人,还刚好是要针对的、要指向的那个敌对的人……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短时间内隆基也做不得任何利落的决断,他平下这心稳住这气。横竖太平已经知道了,但是刘幽求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说出的,究竟说了多少、怎么说的也都还是未知,不见得就有多详细,太平虽然起了疑心也不见得就信。
这件事儿如果从中斡旋一下,应该也是能够这样过去的……
隆基定心,抬手端起几上清茶仰脖灌下,即而拂袖于后,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