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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握紧拳头重重地捶了三下桌面,大喝道:“你给我站住!”说着,老爸便要离开座位。
楠楠扑通一声直跪在地,两条胳膊紧抱着我的两块膝盖,右手心绕到了左肩膀,左手心触到了右肩头。死力地紧着眼皮,痛心入骨般咆哮道,“浪浪,医生说,只要有人疼我,只要有人珍惜我,只要有人能够在生活中给我一点点的呵护,心脏上的室缺是可以渐渐愈合的。并不是我在假话,真的有这样的成功病例啊!我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我不会给你添累赘的。浪浪,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离开了我,你让我怎么活?”
我的目光绷紧,眼泪涩涩而下,急忙躬身,抓着她的肩头,失声道:“楠楠,你起来,我不会离开你的。”
楠楠松开了手,缓缓站起,正对我涕泪滂沱。
“今天是我们定婚的日子,不许哭。”我谑笑在她的鼻尖上抹了一下。
“浪浪,你是爱我的是吗?”楠楠是背对着依依的。
“我是爱你的。”我摩挲着楠楠脑后的秀发,丢眼瞟了一下远处的依依,轻声回应。
依依是了解我的,虽然我经常说假话,但是,在感情这种事上,我绝不会扯谎。
“浪浪,你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是吗?”楠楠又问。
“是。”我又浅笑了一声。
楠楠的脸上露出了极具纪念意义的颜色,随之,抱过我的腰,冲着依依骂道:“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听到了没有,浪浪爱的人是我。这里没有人欢迎你的,你快走吧!”
痛苦,绝望,悲愤,孤独,嫉妒,祝福,希望……各种各样好的与不好的表情在这短短两句对话的时间里,在她的脸上交替变幻着。
依依流着眼泪,微笑着,声音温存而亲切:“好吧!我走!祝你们幸福。”
259。我感觉,她会杀人。()
话罢,她果断地转过了身,却快速地抬起右手捂向了嘴,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大门外踱步而去。
走着走着她的肩膀渐渐变得佝偻,双腿不住得颤抖,左手代替眼睛伸向前方像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进,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仿佛每迈出一步都会有跌倒的危险。
顿时觉得这不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而是年过古稀的老太太。
第一步走得是内八字,第二步又走成了外八字,第三步时左脚向内右脚却向外,大脑支配给双腿如何走路的指令为什么没有传递过去,是什么样的心事占满了她此时全部的脑力空间,连这万分之一秒的传令时间都挤不进去。
在走到门口时,眼见就支撑不住了,左手掌拍在了门框上后才勉强撑住了身体,仿佛一旦跌倒便会被摔碎骨架一般的脆弱。
之后,她以左手为支点重重地推了一下门框,借着反弹的力道方才站直了身体,摇晃几下后,继续前进。
从门里到门外,不到十步的距离,依依已经徘徊二十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能让一个人在突然之间崩溃成这般模样?
心理医生告诉我,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个人的身上隐忍着极大的又不敢大胆说出的悲天悯人的冤屈。
菲菲并没有与雪姐他们站队,自始至终都叉着胸孤立在战场中间的位置。只是为了方便双方对话,她向侧面微微回避了一下而已。她脸上幸灾乐祸的奸笑甚至比马世方还要阴险,还要恶毒,还要让人感觉不适。
不过,我现在顾不上搭理她。
雪姐的眼睛泛红,捶打着手心,总想找契机插进圈子。可是当契机来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去圆场还是会错帮倒忙,或者她应不应该出场,便在犹豫的时候契机已经过去了。
当依依步履蹒跚的离开时,雪姐果断离座便要冲将出去,名正再次拉住雪姐的手冲着我的爸爸妈妈瞟了一眼,雪姐方才忍着伤痛拍了下大腿坐回了原位。
就在依依临迈出门的最后一步时,我终于抛下了背后全部的感情压力,高声唤道:“依依——”
依依停下脚步,徐徐地回过了头。她的腰已不能挺立,她的膝盖也不能绷直。在满脸泪痕,满目疮痍的脸皮上,却强扯出了一道很浅很浅的笑纹。
楠楠展开五指重重地拍在我的心口,仰望着我的面庞,正准备说起什么时,我将双指点上了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话。
我的目光流蹿进依依的灵魂中,定格了五六秒后,勉强笑了笑,轻咬着嘴唇轻声说了句:“依依,一路走好!”
“嗯——”依依抿着嘴低声轻吟,似乎要吐出血来。
她的应声只是一个字,但是,这个字的长音,让人感觉嘴上讲出的速度与大脑的思维不是并进的。
之后,依依背过脸,走出了大门,消失在那些断裂的回忆里。
突然觉得头很晕,不是生病的那种晕。
而是,而是,而是……想了良久,我也想不出是哪种晕。
亲戚们大多都已经听说了我与依依的故事,只是今天才见到依依的真人。
本已平息的旧闻,这一下子又恢复了它的原状。
爸爸举起杯,苍老的面皮上展露出层层笑意,朗声道:“来,来,来,大家吃好喝好!”
名正头一个应声举杯,缓和了紧张的气氛,随后,亲朋们都拿着筷子,继续吃喝。
妈妈却悄悄走出座位,边向我奔来,边神情慌张地问:“我的宝儿,你让人拿刀给砍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楠楠赶忙扑过去于半途抓住了妈妈的两条胳膊,泪中含笑:“妈,是我故意编出来吓唬外人的,根本没有的事。”
“真没有吗?”妈妈疑惑地问。
楠楠陪笑:“真的没有,您误会了,不信您去问问凤儿。”
妈妈笑逐颜开:“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说着,楠楠扶着妈妈坐回了原位。
“哈哈!哈哈!”
菲菲站在圈子的边缘,发出了胜利者一样的狂笑。
“哈哈!哈哈!”
之后,菲菲向我迫近了几步,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极是认真得又狂笑了一遍。给人的感觉是刚才那声是笑给大家听的,这一声是专门笑给我一个人听的。
我的内心没落沦丧,我的脑海奔腾不息。
那种得意忘形的奸恶嘴脸,那种嘴角上翘只露出两颗牙齿的阴险表情,那种因为曝晒才能从瞳孔中折射而出像刀剑一样锋利的目光,在那声狂笑贯穿双耳的瞬间于菲菲的脸上扩散出几百个,几千个重叠的影像,在我的眼底逆光袭来……
我的脑袋微微震荡,我的视线阵阵晕眩。
“去年,为什么依依会在定婚的前一天突然离开?大年三十夜里,为什么对我又是那样的绝情绝义?这里面肯定有鬼,依依肯定是有苦衷的,而且我还相信,菲菲你是知道原由的。”我认真地问。
菲菲咧着嘴坏笑着说:“潘哥哥是怎么如此肯定她是有苦衷的呢?”
“去年的11月4号夜里,在狮子山上放烟火时,依依答应我,她会拿她的生命来珍惜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们又许下了一个誓言,那便是,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们都不能去怀疑对方。”感觉自己的喉咙是如此的嘶哑,声音就像隆冬残存的落叶被烈风扫过般悲壮,惨烈。
菲菲的眼睛里回旋着点点热泪,苦笑道:“好浪漫,好感人的爱情童话啊!比起感动,我更喜欢毁掉这样的童话。”
这时,雪姐在名正的陪同下迎了过来,义正辞严地说:“菲菲,你根本就不爱潘儿,你心里有的全是嫉妒。”
菲菲的下巴如小鸡吃米般狂点,奸笑的音线拉得老长:“是嫉妒又怎么样呢?我触犯法律了吗?我得罪警察了吗?”
潘天凤也挤了进来,挨在菲菲的身边,冲着我憨笑道:“我说小弟,什么烟火的誓言,什么血色的浪漫,什么感人不感人的爱情童话,现在的8090搞对象谁信这一套呢!没有房子没有汽车没有存款,无论什么样的誓言,无论什么样的承诺早晚玩完。所以说,依依会在定婚的前一天选择离开你,也是意料之中很现实的一个结果。哪里会有什么苦衷呢?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不,我相信依依,她肯定是有苦衷的。”这段声音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渗透进了每一个灵魂的罅隙里,翱翔,翻滚,回荡,消亡……
“哈哈!”菲菲抬起掌心迟钝地鼓了起来,掌声和她的声音一样沉闷而压抑,“潘哥哥,我现在已经不想追求你了,你不值得我追求。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将它毁掉,也不会让这件东西好过一天。我会精心地筹划接下来的好戏,还会再来你的家里闹。”
“没有商谅的余地了吗?”我严肃地问。
菲菲耸了耸肩,眼神飞舞,语气像妖精一样:“没有,任何余地也没有。就算你现在跪在我的脚底,哭着求我收留你,我也不会原谅你。不把你整得家破人亡,咱俩的事不算完。下一个目标,我要收拾你的爸妈。”
“你这个贱人!”我抡起右掌在菲菲高傲而嚣张的左脸上重重地掴了一掌。
菲菲猝不及防地惊叫了一声,整条身子向右侧倾去了十公寸的摆度。
在我面前一向以保护者的形象出现的雪姐此时大惊失色,嘴巴张开后,再也没有合拢回去。
仿佛我伤害的是潘天凤的偶像一样,她的右手下意识地伸进了嘴里,吃力地咬着。
试想一下,像菲菲这样具备着如此高端上档次的人格心理的女人,在大亲广众之下挨了一巴掌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掌还一掌。
或者是一掌还十掌。
不,我的朋友,你错了。
我感觉,她会杀人。
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扑簌簌滚下,菲菲捂着点点红迹的左边脸,眼睛大如车轮,失声说道:“你打我?你敢打我?你真的敢打我?”
女人都是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