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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车厢,开了后座的门盛满了水,又返了回来,揍在手里问:“要不要我喂喂你呢?”
“这就免了。”菲菲欣然接过。
我提暖壶时才发现后座上搁着一个服装包装盒。
账单终于算完了,菲菲饮了口水,将账本一合:“老公,看看我的这件大衣怎么样?”
我哈起腰,向后座抓了去,将包装盒捧在膝盖上,瞅了瞅说:“这是冬天穿的吧!”
“貂皮大衣,两万三。”菲菲的嘴得像荷花似的,春光满面。
“大夏天的买绒衣,你脑子坏了?”我不屑地说。
“反季销售会便宜一些,冬天再买最少要贵两三千。”菲菲精打细算这一点倒是挺值得学习的。
我打开了盒子,洁白的绒毛没有一点杂色朝着一个方向看齐,还有一股从未被穿过时才会有的皮质味道。
本屌丝也只是在偶像电视剧里,见到过那些富家千金与董事夫人穿着这种大衣出席宴会,大方高雅,无比尊贵。
我伸出手心刚在衣领上摸了那么一下下,菲菲便急促地伸过胳膊截住了我的手心,歉意地说:“老公,你刚拿了暖壶,手心还是湿的,别弄脏了。”
我扭过头盯着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情极其不爽。老子虽然买不起,但是,也不稀罕,摸一下会死啊?把老子惹火了,一把火烧了这件大衣,让你再得瑟。
“我这个大活人都能交给你乱折腾,更不要说这一件破衣服了,只是这衣服挺贵的,要好好爱护的。等回了家,我让你摸个够。”说着,菲菲挤眉弄眼地用另一只手在山峰上虚揉着。
我害羞地笑了下,便合上了纸盖。
“前天回家,爸妈又问我,浪浪哪里去了怎么就来过那一次,下次回家一定要带着他一起回来。我刚才在农贸割了两斤猪肉,今晚回家包饺子。后备箱里还有脑白金,活力达,铁观音,酸奶,乱七八糟的营养品和保健品,还有秋季穿的衣服裤子爸我妈里里外外一人一套,一共三千多块吧!等到我家后你就说是这些东西全是你买的,我爸妈看到女婿这样的孝敬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没吭气。
“走勒!”菲菲自作主张地长啸了一声,猛踩油门,车轮滚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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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个点正是堵车的高峰时段,尤其是走到市一院的十字路口,不到三百米的路程能堵上半个小时。
车如潮水,喇叭声停下来后,耳朵里又是余音不绝的嗡嗡声,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的无趣。
无趣了一会,喇叭声又间断性的烦躁了起来。
“知道晚上回家,还不早点走。”我埋怨。
“这几天压下那么多生意,总得忙完了才能回家吧!”菲菲兴高采烈地笑道,“先把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拾掇停当,再跟爸妈沟通一下,让他们二老到楼房里住也省得冬天生火炉。平时了,出去和市里的老头老太太跳一跳广场舞,也学学打扑克搓麻将。快乐的日子就在眼前,我越来越感觉到家的幸福了。不对,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说起玉龙花园的楼房时,就说是我与你一起奋斗赚下的,明白了吗?至于送我戒指求婚的事,等搬出老家再提吧!我可不在那种穷地方办婚礼。”
终于挤出去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汽车行驶到南大街时,我与菲菲几乎同时看到菲菲的爸爸在马路边卖烤红薯。菲菲当机踩下了刹车,将A6靠在了路边几米外的梧桐下。
自行三轮车上架着一个用柴油桶改做成的火炉,十几个又大又嫩的红薯在火炉边缘整齐的排列着,远远就能闻到烤红薯的香味。
李大叔的前额秃顶,后面的头发留长之后甩到了前面。一双手像是严冬里的枯树皮般没有一点血色与肉感,仿佛紧捏一下拳头就会像干柴一样断裂。他穿着一件已经褪了颜色的半袖,胸前的花纹已经分不清是山水还是鸟兽。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塑料桶,桶盖上扎着几个小孔,隔一会便往烧得过旺的煤碳上挤一股水。之后,李大叔又用一把济公扇对着红薯扇风,将尘落到薯皮上的灰烬片片扑去。
旁边卖灌饼的中年男子,用操着河北口味的普通话,问:“李大爷,换个三轮摩托开吧!天天蹬着这个自行三轮车,不累吗?”
李大叔用钳子将半熟的红薯翻到了另一面,憨笑着用洛城土话回答道:“咱骑不了那个玩意,更何况还要加汽油,能省点就省点吧!”
193。爸爸妈妈怕你嫁出去后受欺负啊!()
“家里有几个孩子?”应该是新朋友,旧相识不会今天才问这个问题。
“养着一个闺女。”李大叔说到这里时满脸的褶子炸开了花,很是骄傲很是自豪地说,“俺闺女可孝顺了,上个月送给我一个手机,可是用了两天就坏了,我也没敢告诉她。”
“李大爷,你的手机没电了,并没有坏。”听到这个茬,我憋了一脸的笑纹,当丢眼发现菲菲的眼睛里翻滚着如同湖底般沉默了千年都纹丝不动的黯绿色时,我的笑意忚随之涣去。
“咱也是第一次用手机,不知道啊,等俺闺女回来了,我问问她吧!”李大爷笑得很灿烂,脸上的皱纹显得慈祥而和善。
“你闺女多大了?”又问。
“虚岁是二十四,实岁是二十二岁半。再有一百二十四天过生日。去年她生日那天,我卖红薯卖到半夜两点才收摊,说来也运气一晚上卖出去三十多个红薯赚了九十多块钱哩!”李大叔比划着钳子,得意地说。
“有对象没?如果没有的话,我给她介绍一个吧!”这个笑话更好听,快憋不住了。
“有了,还领回家了,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李大叔说。
“你闺女那么孝顺,你还不在家里好好享福,还出来干嘛?”又问。
“能多赚点就赚点吧!将来她出嫁的时候我给她送一台大彩台,还有收音机,洗衣机。”李大叔高兴地说。
“哈哈……………现在的电视全是液晶的,就像你烤红薯的铁板一样薄。录音机早淘汰了,现在的人用的都是电脑。”中年男人善意的笑容。
“吹牛,电视怎么会只有铁板这么薄呢?电脑就是烟酒店里的老张看的那种电视吧?”李大叔恍然大悟,“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当我扭过头时,菲菲的眼眶已是饱饮热泪,一声又一声不间断地抽涕着。赶紧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育她一下,我压低声音,表情严肃,语重心长地说:“哎一一你看你爸爸多爱你,现在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了吧?”
菲菲霍然甩过脸,面部狰狞,用掌心吃力地推了几下我的肩头,大骂道:“你管你奶奶我呢?混老几啊你,轮得着你教育我吗?艹你大爷的,没见过奶奶流眼泪?我告诉你姓潘的,你要是敢把我今天哭的事说出去,我打烂你的嘴。”
算我多话,算我多管闲事,我用手心狠狠地拍了几下被她推过的肩头,面红耳赤,绷紧下巴没接话。
一提到父母,一提到感恩,一提到爱,这些字眼时,就像戳穿了她的丑事一样还是这样的不愿意听。敢问,有多少人被这个尘世荼毒成她这副心肠啊?
我就经常和我的爸爸妈妈说,爸爸我爱你,妈妈我爱你,很平常吧!有什么寒碜的,奇怪了。
菲菲用手背抹了把泪,走出车厢,急匆匆地向李大叔迎了上去,边走边心疼地说:“爸爸,我早就说过了,雁儿现在能养得起你和妈妈,您不用这会累的。”
“这就是我的闺女。”李大叔骄傲地地向旁边的人介绍。
菲菲从三轮车车箱里拿起了一个老式的军用饭盒,饭盒上挂满了黑黑的污垢。她果断地打开了盒盖,看到饭盒里上层是两个花卷,下层是土豆丝和咸菜。
“都快凉了,爸爸,您晚饭就吃这个吗?”菲菲很温柔很关切地问。
“在铁板上烤烤,挺热乎的。”李大叔很满足的样子。
“您晚上在哪里住呢?”菲菲又问。
“对面的烟酒店后面有一个仓库,烟酒店的老板人也挺好的,让我在他那里放三轮车,我晚上帮他看仓库,他一个月还给三百块钱哩!”李大叔的眼神一亮,声音也高了十度。
菲菲呛了一股眼泪,紧紧地握着李大叔干巴巴的手心,说:“爸爸,您别干这个了,跟我回家吧!晚上我们吃肉馅饺子。”
“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没有回镇里的公交车了吧!”李大叔说。
菲菲笑出了声音:“坐小汽车车回去,用不了半个小时的。”
“这么快。”李大叔惊讶地说。
“当然啦!”说出这话时,菲菲还像小女孩一样调皮的往天上蹦了一下。
“火炉还在这里呢?”李大叔又说。
“破火炉值几个钱呢,快扔了吧!”对菲菲来说当然不值钱。
“穷人家的孩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李大叔眉弓一皱,有点生气了。之后,便沉下脸,贴着硬纸将红薯往纸箱里收了去,估计准备拿回家。
此时我已经走到了境前,单独在一起时,菲菲对我吆五喝六的,当着她爸爸的面却很是乖巧可人,语音极是温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潘哥哥,帮我爸爸把炉火灭了,将三轮车推到对面的烟酒店里去。”
阳奉阴违你是什么玩意儿?用得着我时说话这么客气,用不着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TMD老子卖给你了?
我冷冷地瞅着这个火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面对着适当的场合,面对着人情冷暖,你以为你想严肃就严肃,想狂笑就狂笑吗?
僵尸技能,这是哥们的一大本事,独门绝技,从小练出来的。
“潘哥哥,想什么呢?动手啊!”菲菲的眼中流露出一段深情,柔声又问。
我的处事原则,风吹不倒,雷打不动,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