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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皇上竟然装起糊涂来。因着这个,她气的一宿都没有合眼。
可又想着,这左右都快到太后娘娘的寿辰了,她总能扳回一局的。
却不想,皇上今个儿又是这样的出其不意。
郑皇后如何不知,皇上这必定是故意的。她第一次有些怕了,怕皇上真的存了废太子的心思。
若如此,她可如何是好。
东宫还未有子嗣,太子若是真的倒了,她又拿什么去争。
“娘娘,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皇上许也是一时间糊涂了,才往长春宫去的。您也是知道的,那穆氏向来不会讨皇上的欢喜,这几十年都过去了,她还能学会争宠了不成?何况她膝下无子,您根本无需忌惮她。”
郑皇后气的脸都差点儿扭曲,猛的一拍桌子,气急败坏道:“她若不会讨皇上的欢心,何以这么多年过去,皇上竟然再次踏足了她的长春宫。还留下来和她一同用午膳。这便是潜邸那会儿,她也未有这样的能耐的。”
“你说,是不是皇上真的后悔了,后悔让本宫取代她了?”
话才出口,郑皇后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她绝对不会认输,她绝对不能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成为穆氏的手下败将。
赖嬷嬷迟疑了下,开口道:“娘娘,皇上这样抬举穆氏,其实无非就是忌惮太子殿下一年比一年年长,否则,皇上又何以给她这样的体面。这归根到底,皇上是不愿意服老呢。”
郑皇后听了,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不等她开口,就听梁禺顺突地开口道:“娘娘,属下倒是听说,国公爷近来很是青睐一个姓杨的道士,这道士据说会长生不老的秘术,吃了他的丹药,国公爷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呢。”
郑皇后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梁禺顺:“哥哥府中竟然养了道士?”
见郑皇后要动怒,梁禺顺忙道:“娘娘,您也勿要动怒,国公爷也只是偷偷请了道士往府邸去。并未有其他人知道的。”
郑皇后点了点头,倒也没真的动怒。
她如何能不知,从太、祖开、国到现在,本朝一直都是崇尚佛法,道教在北方几乎没有什么立足之地。若换做以前,她如何会看着哥哥这样胡来,可这会儿她却不由有些心动。
这道士若当真会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炼丹之术,若能引荐给皇上,太子的危机,还怕解不了。
这么想着,郑皇后不由有些激动,问梁禺顺道:“那道士当真有这样的能耐?”
梁禺顺点了点头:“娘娘,既然国公爷都如此倚仗他,可见确实有些实力的。这古书上不也有记载,长生不老之药,确实有此秘方。”
赖嬷嬷也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国公爷岂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若不是真的有用,那道士只怕早就被丢在乱葬岗去了。”
郑皇后一阵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打发人亲自往成国公府去传话,就说我找哥哥有事商量,让他入宫一趟。”
赖嬷嬷急急应诺,起身就出去了。
而此时的凤昭院里,谢元姝正逗着雪团玩。
这时,芷东拿了韩砺送来的密信过来:“郡主,世子爷给您的信笺。”
谢元姝抬眸,缓缓接过信笺,打开。
看到里面杨天弘已经在成国公府落下脚,成国公更是大为倚仗他,谢元姝嘴角就难掩笑意。
杨天弘这枚棋子,她其实考虑了许久,该怎么妥善使用。
而现在,确实是最合适的时候了。
若她猜测不错,这消息怕是已经传到郑皇后耳中了。就依着郑皇后和太子殿下如今的处境,她一定会让成国公府把杨天弘献给皇上。
这历代皇帝,对于长生不老都有一种执念。若是早上二十年,承平帝或许不信。
可现在,承平帝愈发在乎自己的年纪,绝对不可能不动心的。
可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枚重要的棋子,真正效忠之人是她。
想到郑皇后和皇上都被蒙在鼓中,谢元姝嘴角便难掩笑意。
有了这杨天弘近身接触皇上,她和韩砺行事,就愈发方便了。
正沉思着,就见宝桐浅笑的走了进来。
谢元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宝桐温温婉婉的样子,她笑着招手让她坐下。
萧瑗缓步坐下,打趣道:“今个儿是有什么事儿?小姑姑竟然心情如此之好?”
不等谢元姝开口,芷东就揶揄道:“世子爷打发了人给郡主送了信来呢。”
萧瑗看谢元姝手中的信笺,嘴角的笑意更甚。
谢元姝被她看的也不由有些羞涩,伸手就去挠她,“你再这样打趣我,看我瞅着机会了去捉弄你和砚青。”
萧瑗笑着躲过。
丫鬟早已经上了糕点和茶水。
两人坐在一起,自然免不了提及宫里的事情。
萧瑗也是难掩感慨道:“还真是被小姑姑说中了,皇上竟然给了恭妃娘娘这么大的体面。这厢一对比,郑皇后只怕是这几日里夜不能寐呢。”
谢元姝拿了一块玫瑰蜜露糕轻咬一口,道:“这又能怪得了谁?皇上老了,可太子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即便太子和皇后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小心思,可往日的父慈子孝,又如何能真的存在。帝心难测啊。”
萧瑗缓缓开口道:“是啊,这但凡坐上那个位子,又如何能同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这史书上,不也有好多例子。”
说罢,萧瑗又道:“皇上这次突然给了恭妃娘娘如此的体面,等到太后娘娘寿辰那日,也不知礼部和内务府会如何安排住的地方。这往日里啊,恭妃娘娘总是在最偏僻的地方,就怕碍了皇上的眼。可这次,怕是礼部和内务府也头痛呢。”
“这若依着往日的安排,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可若真的给恭妃体面,却不免会得罪皇后娘娘呢。”
谢元姝听着,冷哼一声:“这天下毕竟是朱家的,不是她们郑家的。内务府和礼部那些人,也不至于傻到不知该如何选择。你看着吧,那日的住宿,恭妃肯定要出大风头的。”
萧瑗听着,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真是世事无常呢,这谁能想得到,恭妃娘娘这些年忍辱负重,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堵了郑皇后的心。这若真的如小姑姑所说,皇上给恭妃娘娘皇贵妃的尊荣,皇后怕会真的气晕过去呢。”
话才说完,就见有小丫鬟进来回禀:“郡主,大奶奶,方才从祁王府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大姑娘有了身孕了。”
听了小丫鬟的话,谢元姝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萧瑗看在眼中,还以为郡主是不待见谢云菀,万万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藏着事儿。
祁王府,太医才给谢云菀把了平安脉离开。
伴雪看自家姑娘嘴角的笑意,半晌才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喜姑娘,姑娘终于如愿了。这次,连老天爷都帮着姑娘呢。”
谢云菀眼睛也有些湿润,小心翼翼的摸向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哽咽道:“是啊,连老天爷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伴雪听着,忙拿了大迎枕垫在自家姑娘背后,难掩欣喜道:“姑娘,这些日子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奴婢就怕王妃和二少爷有什么别的心思呢。”
谢云菀冷哼一声:“我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这可是谋害皇嗣,他们是不想活了!”
“姑娘,您说这次殿下好不容易回宫,皇上竟然没宣太子殿下往东暖阁一同用膳,偏偏翌日又去了长春宫。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啊。”伴雪听这姑娘的话,忍不住说起了近来宫中的动向。
谢云菀见她这样心急,笑着道:“太子可是东宫储君,皇上即便想废太子,也不可能真的得逞的。”
“至于那恭妃穆氏,她早多少年就败给皇后娘娘了,如今,还真敢生了和皇后娘娘相争的念头不成,我看她是活腻了。”
203。入局()
另一边; 祈王妃神情凝重,她万没有想到; 谢氏竟然有这样的运气,真的有了身孕。
朱宝茹也不忿极了,谢氏这小贱人,日后可不得更拿乔了。
想着日后祁王府的处境; 朱宝茹顿了顿,开口道:“母亲; 我们当真能让她留了这孩子不成?您看看如今太子在东宫的处境,这若真的传了丑事出去; 我们祁王府岂不就遭殃了。要我说,母亲真的太心软了。”
祈王妃身子猛地一僵; 看得出眼神里满是惧怕。
朱宝茹看着; 气更不打一处来; “母亲; 她如今肚子还不显; 我们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流了孩子,这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福薄; 等事成之后,我们大可以找了理由; 就说她对您不敬; 把她撵到京外的庄子上去。这辈子; 她再和我们祁王府没有瓜葛。就她那卑贱的出身; 谁还会真的注意起她来。”
朱宝茹确实是这么想的,自打那日谢云菀和她们撕破脸,这些日子不知多拿乔。都以为自己是这祁王府的老祖宗了。这样的贱人,祁王府岂能容她继续这样。
可惜,母妃太过怕事儿。
可她却觉得,太子如今自身都难保,又如何会真的想到这谢氏。何况,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二哥已经和谢氏圆房,她们大可以一口咬定,这孩子是二哥的。
祈王妃听着她的话,暗暗叹息一声,“这若御医们真的查起来,哪里能瞒得住。好孩子,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我又如何能甘心。如今忍了所有的屈辱,也不过是盼着祁王府能够平平安安。她肚子里的毕竟是太子的孩子,如今,皇后娘娘因着东宫没有子嗣,头痛极了。这若回过神来知道我们对这孩子动了手脚,可不秋后算账。”
朱宝茹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不可能对这孩子动手了。
可她觉得母亲就是太小心翼翼了。
这事在人为,还当真拿这谢氏没办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