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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季禾低头,拱手对着卿戕作了一个揖,颇为严肃的说道,“凉了率领瓴兰军攻入斜鞍城之时,挥毫书写了一封急信送回了昭通,皇上当即派遣了一位先锋官,前来与大陈调和人员交涉。”
是了,从卿戕带领军队入驻斜鞍城之时,陈弋亓便是传达出了求和的信息,如今大陈内忧外患,想要继续攻打大姜,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卿戕每每想到前世惨死的数十万将士,便是有些烦闷,生生的打回了陈弋亓的求和信。
虽然卿戕明了,以元烈帝如今的心思,定然是主张调和而非继续作战的,所以卿戕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也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
只是没想到,那所谓的先锋官来的竟是如此之快,便是这般的迫不及待吗?
卿戕瞬间神情一凛,面色便是严肃起来,看了于季禾一眼,说道,“皇上派了谁来?”
话落,卿戕突然心头一空,她好像知道了答案,却是有些难以置信,生生的把自己这有些匪夷所思的念头给逼了回去,然而下一刻,于季禾说道,“忠勇侯府世子,虞阳。”
“哐啷”一声,卿戕好像听到了自己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让她顿时有些呼吸停滞,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她在昏睡的时候,那熟悉的身影,就是他了。
只是,他不是早就忘了她么,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很是急促的对着于季禾说道,“他什么时候抵达的?”
于季禾不慌不忙,却是先抬眼看了一眼卿戕,卿戕瞬间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只是此时她却顾不着这些,只深深的看着于季禾,想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
“一个时辰以前。”于季禾说道。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卿戕瞬间觉得自己放空了来,坐回了床上,那颗差点脱离自己控制的心脏也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释然一笑,原来是梦。
只是刚才,窗外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的确是他无疑了。
“将军?”于季禾叫了卿戕两声,卿戕才是懵懵懂懂的回过神来,堪堪看了于季禾一眼,说道,“此事我知晓了,我会看着办的,你先回去歇着吧。”
于季禾点了点头,离开房间之前看了卿戕一眼,眼神里带着一抹深思之意,只是卿戕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忽略了于季禾的存在。
房门紧闭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是空旷了起来,突然显得冷清了许多,卿戕再度打了一个哆嗦,躺回了被窝里,却是不曾入睡,睁大着眼睛看着床上的雕花。
只要一想到,此时此刻那人就在她不远的地方,或是躺在床榻上歇息着,或是还在桌案前书写着调和需要的东西,或是还在观察着斜鞍城的情况,但什么都好,只要一想到他就在这里,卿戕就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半年而已,卿戕便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偏偏说狠话的是她,说断开的人也是她,甚至逼他喝下那忘情水的人也是她,如今她却是忍不住了。
原本是可以忍住的。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在和陈弋垣以命相搏就为了重创陈弋垣结果两人两败俱伤她躺在雪地里等待救援的时候,她恍然间好像看到了他向他伸出了一只手,笑着让她跟他走。
第158章()
其实,有那么一刻,卿戕真想跟他走的,然而在自己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手指之前,她又退缩了,只不过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便是没了踪迹,她声嘶力竭的呼喊他的名字,他却是半分动静也无,再也不肯出来见自己一面。
她差点死掉,临近鬼门关的那一刹那,她有那个感觉,只是在她一只脚即将踏上奈何桥的一瞬间,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叫她,相思。
这是卿戕第一次在梦里哭的泣不成声。
原本是真的可以忍住的。
只是这一次,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睁开眼看到他低垂着眉眼坐在她的床前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怕是要忍不住了。
分明是可以忍住的,只要她再坚强一点,再狠心一点,就可以。
卿戕猛地闭了闭眼境,生生的将眼眶里打着转的水滴给闭了回去,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念着花倾城传给她的清心咒,整整四十三次之后,卿戕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
北疆的冬日极冷,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夜,卿戕都不曾发现,外面竟是下起了大雪,推开窗户的一瞬间,卿戕看到了厚厚的雪层。
然而,雪景本还是美丽的,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宋平看着这雪景的时候都是感叹一般的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瑞雪兆丰年”,卿戕却是一点儿喜色都无,她不喜欢雪。
不,其实在这之前,在这一世之前,她并不是这样的,前世的时候,卿戕对于雪的厚爱到了一种近乎于痴狂的状态,每每夜间下了大雪,总会叫上凤清,两人爬上城墙,一边喝酒一边赏雪,即便那一日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夜间落了雪,便是困不住卿戕的行动。
而卿戕也只独独对北疆的雪偏爱几分,不过是因为,北疆荒芜,战乱之地,只有雪景能够抚慰卿戕心中被战火蔓延的伤痕了。
但是这一世重生以来,连卿戕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看见这厚厚的雪层,自己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厌恶的心思,分明以前是极其喜爱的,却是不知何时,不知何故,生出了如此的心思,连卿戕自己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卿戕自己也在想,是否是前一世见着了自己死在雪层之下才是如此,然而卿戕心中却是无比清晰,并非如此。
所以直到现在,卿戕仍旧不知缘由。
北疆处于极寒之地,十二月里足足有十月都有降雪,这半年内,卿戕生生看这雪花飘了数十上百回,却是没有一次像今日一般,让自己如此明确的体会到了厌恶,恶心的感觉,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恐惧。
莫名其妙的情感使得卿戕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不舒服的状态,紧紧的关上了窗户,再度躺回了床上,这才觉得冻僵了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两日一夜的关系,即便昨夜一夜未眠,卿戕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困倦之意,反而是清明的不行,颇有一种想要推开大门出去走走吹吹风的冲动。
然而卿戕却是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一来她并不想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二来她也不想出门碰到此时还不想见的人。
在床上窝了一小会儿,丫鬟端上了早饭送了上来,卿戕随意的吃了两口,确实觉得味道极佳,算得上是她来到北疆以来,吃过的最为美味的一顿早饭了。
忍不住多吃了一碗便是撑了,这才懊恼着让丫鬟把东西撤了下去,原本就饿了两日夜,如今一醒来就是不忌嘴大吃大喝,瞬间肚子就是有些不舒服。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过又是躺回了床上,心想着如此大的雪,想来也没人会没有眼力见的来打扰她休息才是,就算是
就算是虞阳,知晓了她刚大病初愈,也不会让她一醒来就要操心议和之事才对。
然而卿戕这却是在自欺欺人了,就在她躺在床上琢磨着天玑秘诀的第八层突破之法的时候,门突然就是响了起来,于季禾的声音传了进来,“将近可是起了,季禾有事相商。”
卿戕定了定神,随意用天玑秘诀扫了一下,便是感觉到了房门外站着不少的人,当即就是明白这于季禾是打算要压榨病人。
然而明白虽是明白,也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拖不得了,便是让他们多等了两分钟,随意给自己穿上了一件外袍,坐在了桌子旁边。
门打开的一瞬间凛冽的寒风就是让卿戕狠狠的抖了一下,卿戕算是比较抗冻的人,只是现在穿的少了点,也是会冷的。
入门第一个便是于季禾无疑,他的身后跟着宋平和几个将领,卿戕一一扫视了过去,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最后进入房间的那人身上。
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外边裹着一身貂裘,最外层披着极为厚实的白色披风,看着穿着极厚,然而卿戕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是发现了他的脸色,苍白的恍如病中。
他看起来好似极其怕冷,卿戕皱了皱眉头,明白他待在昭通那个冬暖夏凉的地方,也没承受过北疆这边如此凛冽的寒风,受不得也是正常,随即也不曾多想,迅速移开了视线,生怕被他看出了些许什么。
“将军。”于季禾一手关上了房门,瞬间阻隔了门外的寒气,卿戕瞬间觉得暖和了不少,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人,却是发现那人好像并未感觉到温度的变化,正在此时,于季禾开口唤了卿戕一声。
卿戕猛地回神,应了于季禾一句,把视线放在了于季禾身上。
于季禾好似并未发现什么,走到了那人的身边,向卿戕介绍着,“将军,此乃皇上所派遣的参与议和的先锋官,虞阳世子。”
话落,原本低垂着脑袋的虞阳缓缓地抬起了头来,有些僵硬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卿戕,慢慢的点了点头,就着自己跟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缓缓地说道,“不必介绍,我与你们将军相处过一段时日。”
卿戕一怔,虞阳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便是觉得心头漏了一拍,她仿佛有一种被虞阳看透了心事的感觉,却是在听到虞阳这番的话的时候定下了心来,无妨,虞阳早就喝过了忘情,也早忘了她了。
只是,这样心知肚明的一个念头,只是在脑袋里盘旋了半晌,卿戕便是觉得心头好生难受。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朝着于季禾点了点头,让宋平等人随意坐下。
宋平乃是武将,对于排兵布阵之事多有研究,可对于议和签订协议之事却是半分都不了解,李亢更是如此,所以作为二统领的他,都是逃掉了这一次的议事,跑到了斜鞍城的城门口守城去了。
所以,这次议事的主要负责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