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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彻底清醒了,问了地址之后,就急冲冲地往现场赶去。
黎斐说的莫牧勋出车祸的地点不在别处,就在孙超人开的江边大排档附近。
我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发现车祸地点已经被拉上了一道警戒线。
一些媒体记者已经围在警戒线外面,看到我过来,立刻把话筒、镜头都转向了我。
我哪有心情应付他们,便强装作一张冷脸一言不发。
黎斐看到我过来,赶紧从警戒线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我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幸亏黎斐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黎斐把我往警戒线里拉了拉,我便跟着他进了警戒线里面。
“黎斐,车祸,你说是车祸,可是车呢?车呢?”因为背对着那些记者,我也没什么顾忌了,说话间就已经泪如雨下。
“车撞开了沿江的护栏,直接开进江里了。”黎斐说着,抬手指向江边一块大约三米宽的破损的护栏。
我顺着他的的手指,看到江滩上停着几艘打捞船和两辆吊车,还有几个救生员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打捞船上,显然是刚刚下去搜寻过一遍。
“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黎斐,你跟我说说啊他不是去开会,怎么怎么会开车掉进江里”我的声音已经抖得没办法完整说话。
这时,原本站在江边的一个警察走了过来,他狐疑地打量我一眼,然后就问黎斐莫牧勋的家人有没有过来。
我赶紧说:“我是,我是他他女朋友。”
我从没想到我第一自称是莫牧勋的女朋友,居然是在他的车祸现场。
警察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对黎斐说:“他法律上的亲属有没有过来?”
我心头一冷,知道自己已经被排除在莫牧勋的“家人”之外。
“警察同志,我是他女朋友,有什么我能做的,您跟我说,您跟我说,我一定一定”说着说着,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警察显然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这时,人群中突然分开来,一个穿着灰色西服、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向警察递了一张名片,然后又拿出了两份委托书,“同志,您好,我是莫家的代理律师,莫家二老让我全权代理他们。”
警察点了点头,拉开警戒线对那个律师说:“您进来吧。”
然后又对我说:“同志,请你站到警戒线外面,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黎斐无奈地看了看我。
我赶紧说:“黎斐,没事,没事,我就算进了警戒线里面也没用,你快去看看警察和律师怎么说的,我这就去警戒线外面等着。”
听到我这么说,黎斐转身大步追上了警察和律师。而我则规规矩矩地退到了警戒线外面。
站在警戒线外面,我心焦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那些记者也不放过我,对着我噼里啪啦照个不停,还有几个记者故意问我和莫牧勋的关系有没有得到莫家的承认。
我就像刚才一样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那些记者问了半天看我没反应,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认出来我是林浅秋,毫不顾忌地议论起了我和莫牧勋的绯闻,还指指点点地说我手段高超之类的。
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跟他们理论,我现在所有的情绪都紧紧地系在警戒线里面。
我看着里面的警察连说带比划的,律师也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我根本推测不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个律师走了出来,黎斐也跟着往外面走来。
我一把拉住律师的胳膊,焦急地问:“律师,警察怎么说的啊?他们什么时候能下去救人?”
谁知道那律师一脸嫌恶地看着我,然后使劲儿把胳膊甩开:“放手放手,这是莫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被他的话惊得愣了半天,那律师便直接走了。
这时,那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更是对我议论纷纷,有人故意大声说:“豪门是那么好进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那律师嫌恶的表情和路人刻薄的语言,就像刀子一样插进了我的心口,我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被我使劲儿憋了回去。
我不能哭,决不能让这些人看了笑话去!
黎斐把我重新拉近警戒线,然后在角落里对我说:“律师的意思是按照法定程序进行搜寻。”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什么叫“按法定程序搜寻”。
黎斐叹了口气:“意思就是,莫家不会聘请搜人搜救队,或者是进行其他的支援。”
我一下就明白了,毕竟警方的精力有限,如果莫家想找到莫牧勋肯定要动用莫家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但是但是莫家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为什么?莫牧勋是莫家的人哪,他们怎么能放任不管?”话说到这,我突然想到八卦报道里,曾经说过莫牧勋其实并不是莫伯霖的亲生儿子。
难道,那个八卦是真的?就因为莫牧勋不是他儿子,莫伯霖就要把莫牧勋赶出董事会,甚至连他出了车祸都不闻不问?!
我疯了一样往江边冲了过去,黎斐拉了我一把,却根本没有拉住,反而被我赘得踉跄了一步。
我跑到警察面前,气喘吁吁地说:“警察警察同志,拜托,拜托你们救救他,我我可以聘请私人搜救队,还有,还有其他的,我都可以的”
我一边说一边哭,甚至膝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些车祸家属会给警察下跪,现在我却实实在在地有了感悟。因为,对我们来说警察就是最后的一线希望
许是被我的态度感动了,警察并没有再把我赶出去,只是叹了口气说:“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们只能尊重家属的意见。”
一句话,瞬间就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
他们尊重家属的意见,家属的意见是不做任何额外的努力。而我这个想努力的人,却根本没有资格
我还想再说话,却被黎斐拉到了一边。
“私人搜救队我已经联系过了,就算莫家不管,我们也要全力以赴。”
我清楚地看到,黎斐的眼圈已经红了,他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紧紧地握住黎斐的手,不住地说:“谢谢,谢谢,谢谢你,黎斐。”
说完,我又赶紧补充道:“我这有钱,你拿去用。”
我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卡里有七十多万,还有还有莫牧勋给赫赫买过一套房子,不够的话我把房子卖了,一定一定要全力以赴找到他黎斐,黎斐,拜托你了,我真是真是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终于,我再次泣不成声。
突然,我听到搜救船上传来几声欢呼,紧接着,一个搜救员跑过来对警察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事故车辆,蛙人也进行了简单的搜寻,暂时没有发现车里有人。如果上级批准的话,稍作准备就能起吊。
警察请示了领导之后,通知了吊车和搜救船只准备起吊。
我靠近江边,看着滚滚流逝的江水,双手合十,低声祈祷:老天爷,求求你,求求你,让莫牧勋平安无事吧,或者或者至少能看到他完完整整的
汛期已经来临,水位上涨了不少,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莫牧勋先是撞坏了护栏,又开进了江里,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仍然奢侈地希望他能被救起来
两个多小时之后,莫牧勋那辆黑色的越野被缓缓地从江水中吊了起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莫牧勋的车,急切地搜寻着驾驶座的位置。
可车的整个前脸已经面目全非,驾驶座和副驾驶扁的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等到越野车被吊到岸边,警察和搜救人员马上围了上去。
不多时,就传来消息,说驾驶舱根本没有人,但是里面却残留着一只黑色的皮鞋。
我看着那只从驾驶舱里拿出来的皮鞋,它湿漉漉的,显然是在水里泡久了,但那种淡淡的光泽还在。
今天凌晨,我还蹲坐在地上,轻轻擦拭着这双皮鞋,希望莫牧勋能穿着它干净利落地参加董事会议。
可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后,它已经孤零零地剩下一只,残存在那辆已经报废的越野车里。
而它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此时,一切的希望,一切的幻想全数破灭,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江岸上粗糙的石砾划破了我的皮肤,可这种疼痛根本无法和我内心的疼痛相提并论。
黎斐来不及扶我起来,警察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同志,现在车已经打捞上来了,但是人还没有找到。而且”警察说着,看了看天空,“估计很快天就黑了,会给找人带来很大的难度,但是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不过,最佳搜救时间是在24小时之内,所以还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的确,夕阳已经西沉,暗红色的阳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可是在这美丽的江水之中,却极有可能埋葬了我的爱人
黎斐深沉冷静的声音传来:“嗯,谢谢警察同志。”
江上的搜救仍在不断进行,黎斐联系的私人搜救队也加入了搜寻,我就那么呆立在江边,看着那些蛙人跃入水面再登上搜救船,反反复复,却始终没有带来莫牧勋的消息。
随着夜色的降临,那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而江边的那几家大排档因为这场车祸,都没有正常营业。
我突然就想起了孙超人,赶快给他打电话过去,我知道他和莫牧勋关系好,他一定会帮忙的!
可是,孙超人的手机竟然始终无法接通。
我颓丧地垂下双手,放弃了向他求救的念头。
我重新抬头望向江中的那几艘搜救船,船上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