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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金世遗的消息告诉她,李沁梅已先问道:“我听过妈妈说,吕姑姑有一个关门弟子,是两
湖大侠谷正朋的女儿,敢情就是姐姐?”谷之华道:“不错,我也曾听师父说过你,很夸赞
你聪明伶俐。”李沁悔喜道:“想不到咱们在此见面,你师父生前和我妈妈非常要好,你便
如同我姐姐一般,你愿意要我做妹妹吗?你今年几岁?”谷之华道:“廿一岁了。”李沁梅
道:“我比你小两岁,正该叫你做姐姐。”谷之华一笑搂着她道:“小妹妹,我也很欢喜
你,咱们今后就做个异姓姐妹吧。”两人当真便在石室里撮土为香,结拜为金兰姐妹。
李沁梅问道:“你是几时被孟老贼捉来的?”谷之华道:“也是今天。”李沁梅道:
“想来孟老贼是要迫你将正宗的内功心法告诉他了。他以前也同样迫过我的。咱们死了也不
能助纣为虐,姐姐,你说是不是?”谷之华道:“你说得很对。”李沁梅道:“你既是今天
才被他捉来的,那么邙山大会你有参加吗?”谷之华心中一动,说道:“你是不是要向我打
听什么人?”
李沁梅跳了起来,叫道:“姐姐,你怎的未卜先知,一下子便猜到了我的心一意?”谷
之华笑道:“你要打听的是什么人?”李沁梅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
声不大好他有个很难听的绰号,叫做毒手疯丐,可是他的心地其实却是很好的。他……”谷
之华笑道:“原来你问的是金世遗。”李沁梅忙道:“你见过他了?”谷之华道:“他还和
我谈了好些话呢。”李沁梅道:“他说些什么?”谷之华道:“他说的正是你,他要我帮他
寻找你的踪迹。”李沁梅道:“啊,原来他也知道我在寻找他了。可惜咱们被孟老贼囚禁在
这儿,有什么办法令他知道?”
谷之华道:“你很想念金世遗吗?”李沁梅道:“姐姐,我不想瞒你,我的确很想念
他。我觉得他很可怜,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甚至连知心的朋友都没有。所以,我很愿意
陪伴他,尽管别人笑话,我也不怕。”这刹那间,谷之华忽地觉得有点为她难过,心道:
“其实你还未曾懂得金世遗的心啊。”说道:“小妹妹,你放心,只要咱们能够脱险,我一
定能帮助你找到他。”
李沁梅紧握着她的双手,说道:“姐姐,你真好!”随即问道:“听说金世遗为孟老贼
所伤,不知他的伤可痊愈了么?”谷之华诧道:“我见他时,他好端端的完全不像受伤初愈
的样子,他在邙山还曾动手把灭法和尚的两个弟于打得很狼狈呢?你听谁说他受伤的?”
李沁梅道:“那个姓厉的姑娘和小武都是这样说的,难道他们都骗我不成?小武是我的
师侄,年纪则比我大一些,他更说得活灵活现,说是他亲眼瞧见金世遗被孟老贼打了一掌,
受了孟老贼的修罗阴煞功之伤,纵然不死,也得残废。”谷之华心想:“金世遗的内功根底
虽然比我深厚,但若然真是受了修罗阴煞功之伤,也断不会这样快便告痊愈,但那姓厉的女
子和那个姓武的又何必编李沁梅?”觉得其中颇有蹊跷,不过她既不认识李沁梅所说的这两
个人,和李沁梅虽然义结金兰,到底还只是初次见面,不便向李沁梅查根问底。
李沁梅又问道:“金世遗可曾告诉你,他要去什么地方?”谷之华道:“他说要到海外
一个荒岛,去寻访三百年前乔北溟所留下的武功秘笈,据说其中可能有破解修罗阴煞功的法
子。”李沁梅叹口气道:“远水不救近火,唉,他怎知咱们被囚禁在这石室,只怕今生今世
再不能和他见面了。”谷之华劝慰她道:“这怎能说得准?世上往往有竟料不到的事倩,你
上次不是也曾逃脱过一次么?”
李沁梅得到他的劝慰,很快又高兴起来,笑道:“不管怎样,我这一次被囚.总要比上
一次好得多了。上一次我孤零零一个人,这一次却有你和我在一起了。”谷之华搂着她道:
“妹妹,我也很喜欢你。”
李沁梅忽道:“姐姐,你欢喜金世遗么?”谷之华心头一跳,李沁梅道:“他这人虽然
玩世不恭,若起来有点疯癫癞癞,其实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的,你不觉得么?”谷
之华这未明白季沁梅指的并不是男女之情,笑道:“我也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坏人。”李沁梅
想了一想,忽又说道:“你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他一定很喜欢你!”
谷之华的心刚刚平静,听她这么一说,又剧跳起来,强笑说道:“你怎知道?”李沁梅
道:“他这人骄傲得很,不是他信服的人,他绝不会轻易向别人求助。如今他不但告诉你许
多关于他的事情,而且还请你帮他找寻我的踪迹,若非他把你当作知心朋友,他定然不会这
样的。所以找敢说他一定很欢喜、很欢喜你,我很高兴,我欢喜的人他也欢喜。所以找更加
欢喜你了!”谷之华再一次在心中赞叹:“真是一个胸无杂念,又热情又纯洁的姑娘!”把
李沁梅搂得更紧了!
谷之华紧紧的搂着李沁梅,在欢喜之中又感到一份悲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是可
怜李沁梅呢?还是可怜金世遗?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为自己可怜?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滴下
来,滴在李沁梅的面上,李沁梅道:“姐姐,你为什么又哭了?”谷之华道:“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我就是想哭。”李沁梅道:“我只是孤单的时候才想哭。咦,别哭了,你听,好像
有什么声音。”
忽地眼睛一亮,石门倏的打开,灯火透了进来。李沁梅跳了起来,还未曾叫得出声,又
倒下去了。这个突如其来,点了李沁梅穴道的人,正是孟神通!
谷之华但觉地转天旋,摇摇欲坠。失声叫道:“你干什么?”孟神通扶着她道:“你别
害怕,我仅是要她昏睡一个时辰,咱们再谈一谈,我不想有外人打扰。”谷之华用力一挣,
从孟神通的掌握中挣脱出来,眼泪簌簌而下,孟神通道:“好吧,你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
的哭一场,哭过了咱们再谈!”
谷之华咬着牙根,心中想道:“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示软弱!”忍着痛苦,将眼泪咽下,
说道:“要嘛你就杀我,要嘛你就放我,还有什么可谈?”
孟神通叹口气道:“你到如今,还不肯认我是你的父亲么?”谷之华道:“我没有父
亲,我的父亲早已死了,在我周岁的时候死了!”孟神通轻轻抚她的头发,说道:“你竟然
是这样的恨我么?嗯,也难怪你恨我,我没有力量照顾你,让你的母亲惨死,让你流落外
边,受了二十年的苦难!不过,这一切痛苦都过去了,如今多承老天保佑,你到底又回到我
的身边来了,你可以幸福的过活了。”
谷之华道:“不,这二十年来我过得非常美满,一点没有你想像的苦难。我的义父疼
我,我的师父将我教养成人,他们都是正直的人,我敬爱他们。他们虽然死了,却还活在我
的心上。”
孟神通面色苍白,低声说道:“我活在世上,而你却把我当作死了!”
谷之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平生有没有做过好事?不过你在我周岁的时候,将我抛
弃,这却真是一件好事。我不能想像有一个为许多人憎恨的父亲,若然要我与你活在一起,
那才是真正的苦难!”
孟神通道:“是非好坏,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在我眼中,那些自命是侠义道的人物都是
傻瓜!不过这个咱们以后再谈。无论如何,我总是你的父亲!”谷之华道:“无论如何,我
不愿意与你同在一起!”孟神通冷笑道:“因为我是你们邙山派的大仇人吗?你觉得曹锦儿
比你的父亲更亲吗?”
谷之华道:“曹锦儿对我好不好,那是另一件事。她纵然脾气不好,也还是个正派的
人。再说,曹锦儿虽然对我不好,我的师父,她老人家对我可是恩重如山!”孟神通冷笑
道:“所以你宁愿要你的死鬼师父,却不要你的生身之父了?可惜,你羽毛未丰,还保护不
了你的邙山派。纵然我不动手,也有人要掘你师父的坟墓,毁你师父的棺材,将曹锦儿从掌
门的位子上拉下来!”谷之华道:“我知道这个人是灭法和尚,他现在就住在你家中,他想
毁我师父的坟墓,那除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孟神通道:“你以为你当真嬴得了他?”谷
之华道:“我知道我上一次是侥幸嬴他的,但我只是邙山派一个未入流的弟子,他即算再战
胜我,也算不了什么。”孟神通道:“不但是你,你邙山派谁也不是他的敌手,你怎敢说他
要毁你师父的坟墓,那除非是日头从西方出来?”
谷之华道:“世间岂有只恃武功便能横行天下?何况我师父生前领袖群伦,死后亦为武
林钦仰,他若敢动我师父坟头的一草一木,只怕不必邙山派的弟子出手,定然有人出来,要
他死无葬身之地!”
孟神通所顾忌的,正是武林各正派高手群起而攻,所以他还未敢公开露面,他听谷之华
侃侃而谈,虽然说的是灭法和尚,实际亦是说他,禁不住心头一里,但随即冷笑道:“世间
只有强存弱亡,那有是非黑白?若然练到武功无敌,我就不信不能横行天!”
谷之华道:“到你相信的时候已经迟了。好,不说别的,就只说这一件事情,你与灭法
和尚同恶相济,我又岂能跟你一齐?”
孟神通眼珠一转.忽地柔声说道:“你若愿意认我为父。留在我的身边.我便将那灭法
和尚赶了,也不向你邙山派寻仇如何?”要知孟神通现在正要靠灭法和尚,他这样说,实在
已是对女儿忍让到了极点。
谷之华道:“你若真的肯这样做。我会对你好些。但我仍然不能留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