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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妃然抿了抿嘴，却不是在笑，只是说：“好。”
“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易垣试探着问，只要聪明一点的女人，就会知道这次合同能换来的，远远不止一点工资薪金的价值，比如一个晋升的机会，一个临危救场的口碑。
原来只是一个如此肤浅的女人，莫商则难道真的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尹妃然不知道的是，易垣并不知道这份策划是她做的，否则他连试探都不用就会知道尹妃然是个人才了。因为汤艳当初的说辞是：这是策划部所有人辛苦努力的结晶。
这样伟大的说辞，最后只会被上级归结到一点上：策划部的人领导有方。
易垣也不知道，尹妃然答应的如此爽快只是因为她不在乎而已。
相反，这样只会用金钱来衡量人的工作度的上司，不是显得很昏庸么？只要任何一个明智一点的领导，都不会这么直白地用工资来交换员工的利用价值。
双方思及至此，心中都对对方有了几分差评。
一时间车内的空气再度凝了几分。
季舒航有些汗毛直竖，总裁的常态他是见过的，一直都惜字如金神情冷漠，也有着能另周围气场凝结的能力，但是这个尹小姐，真的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职场规则的新人还是什么的，竟然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爱理不理的态度？
看来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季舒航心中叹道。但是作为一个秘书元老级别的人，他又有着超乎常人敏锐的感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尹妃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直觉她不是个贪财的人，因为之前给她打电话要求她过来的时候她并不情愿接这个活，试想，公司里谁会有业绩机会摆到自己面前还不紧紧抓住的？
第20章莫总，我错了……（）
还有刚刚在路上见到她时的光景，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路边，没有等车的焦急，而是像入定一般走神了……整个纤瘦的身形看起来还笼罩着一股悲伤。
而季舒航一度觉得，会悲伤的人都是些有思想的聪明人，因为他们够敏感，比一般人更轻易嗅到生活中的某些氛围——自然也包括一些机会。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直觉，资料上显示，尹妃然才进公司一年，没有什么突出的大业绩也没犯下什么事儿，不出所料一直干下去，很多年后或许可以凭资历混到个部长当当，但不会更高了。
当然，这份资料也是汤艳给的。
莫商则要么是看上了她，要么就是仅仅找易垣的茬。
对于易垣这类人，他更愿意相信第二点。
易垣的手机突然响起，尹妃然瞥了一眼，是肖锦凝打过来的。肖锦凝，白日里海拉说过的那个女秘书，季舒航培养出来的人才。
“我今天不去了，你自己吃。”尹妃然就听见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表明的事情可多了！原来公司中的那些传言，有的并非空穴来风啊！
“老板……”季舒航咳了两声，“还有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到了。尹小姐，快到了，做好心理准备哦。”季舒航真的是很忠心，一直在后视镜里观察尹妃然，看到刚才的情形，还不忘提醒自家老板，也不忘暗示尹妃然：管好自己的事情。
易垣闻讯看了尹妃然一眼，说，“待会儿我会在旁边，拿不拿得下莫商则，作为一个女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尹妃然笑了一声，“总裁请明说，妃然不懂除了介绍策划之外还能干什么。”
“像你怎么样让他记住你一样让他签下合同，就这么简单。”易垣说。
尹妃然在话里面听出来一股嘲讽的味道，似乎自己，被他看成那种借着床上爬的女人了。还真是可笑啊，易垣他自己，还不是个那样……的人，他有什么理由来鄙视别人？！
尹妃然心中突然一阵怒火中烧，这个总裁，不接触还好，一接触满身是腥。
她想反驳几句，又想了想，回以一笑，还是决定不开口。随他怎么想吧。
只不过……莫商则知道易垣随自己一起前来么？听他昨晚的那个语气，应该是不怎么待见易垣的，作为商业大国上的两个对手，很难成为朋友吧！
这么想着，莫商则还真打电话来了。
尹妃然看了一眼易垣，发现易垣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她接通了电话，为了以示清白和坦荡还将外音打开了。不过电话一接她先开口了：“莫总，我还有几分钟就到。”
“嗯，妃然，昨天你答应我再次商讨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要换人。”电话那头莫商则带着调笑的口吻讲话，就像是和尹妃然熟了几百年的老朋友一样。“联系上你原来这么困难，还要让你们公司帮忙找你。你说，我又不能以什么私人名义邀请你，多麻烦！”
像莫商则这种人，叫美女的名字都会很自然地将对方的姓省去，这种做法对他来说，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尹妃然无奈道：“莫总，我错了。……话说，莫总你难道是为了见我才不签合同的？有没有这么夸张！”
第21章好，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知错能改就好，当然不是因为你，尹小姐你也太逗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会用十几亿来换和你见一面？哈哈哈，你真可爱，晚上想喝什么，我请你。”
“呵呵，就是说嘛，我们总裁和我一起来，莫总可要准备贵一点的酒。”尹妃然笑着说，忽视掉易垣锐利的眼神。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莫商则的声音马上变得不像之前那样随意放松了，收住了笑，带上了些意味不明，“易总也来了？……那我，还真要准备点好酒了。”
尹妃然挂了电话，朝易垣平静说道，“这就是莫总和我的关系，我就是个没有原则溜须拍马的小职员，什么也做不了，接下来，还请总裁您努力了。”季舒航有些咂舌，看吧看吧，她又不动声色将任务退回给自己这边了，而且还用语言，不动声色地澄清了自己。
这样的反击，比直接口头上的解释有力多了。
易垣俊美的脸上有了几丝不快，多半源于她非敌非友的态度。她看起来很配合，又似乎很不配合。
看起来很小民思想，又似乎很漫不经心。
这个是价值十几亿的合同，顾小蝶上午谈崩了后，回来害怕得大哭了一场，包括汤艳也吓得不敢上报，而这个小小的组长，对此似乎不太上心！
开始以为她是莫商则的情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但从刚才的谈话来看，他们俩的所有对话不过表明了他们才认识不久，关系夜没有熟到自己想的那个地步。
“嗯哼。”易垣突然冷哼了一声。
“对了总裁，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尹妃然突然说，“我虽然只是个小职员，但是还没有跳槽的想法，如果莫总和你之间等一下有了什么争端或者交易，你不要开除我，也不要抛弃我。”
尹妃然是一本正经地说的，季舒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尹小姐，你把MEKING当什么地方了？你放心，总裁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员工，MEKING也不会。”
尹妃然看了季舒航一眼，“你说了不算。”
易垣眉头挑了挑，她这是什么意思？莫商则看上的人，多半别的老板会拱手相送，而且送的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再者那些女的多半是心花怒放高兴得不得了地接受辞职奔到莫商则怀里，她，竟然没有这个想法，还觉得自己也会是个连自己员工都不能好好留在身边的上司？
尹妃然还是看着易垣，她不是在废话，也不是在示好，只是想排除一下这种可能性，毕竟，答应老先生要做一个第三者，就得呆在MEKING里面才行，她看不懂莫商则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自己真成了其中一个猎物，岂不是会有这种风险。
易垣挺直的脊背显现出一股外人难近的高端气场，就像个王者。看不清他脑子里瞬间还转过什么别的念头，等待的时间足够沉默足够长。
易垣终于轻启嘴唇，说，：“好，我答应你。”声音清冽而坚定，仿佛在说着一个承诺。
易垣是这种说到做到的人，哪怕再小的事情，他也会做到。
第22章易总大驾光临（）
季舒航不太理解易垣答应这样一个无聊的请求还经过了什么考虑，但是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和每个行动，哪一个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教人难解其原因的呢？
这个尹妃然也是个奇怪的人。
季舒航想着，车已经到达了莫商则旗下的酒吧门口。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这种地方……尹妃然无语到家了，就连易垣这样的人，都得屈身来到这种鬼地方，尹妃然有点想笑。
这种地方和易垣一贯的一本正经的风格实在是有出入，可是易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迈着平时阅兵般的步子……进去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走到哪都是这样一副样子啊。
尹妃然紧紧跟着，和季舒航一左一右，宛若两个随从，浑然忘了自己才是莫商则邀请的主角。
季舒航还好，他从前就是这样跟着易垣的，只是现在自己变成了秘书长，易垣身边的秘书变成了肖锦凝。
尹妃然心中则另有想法，易垣在这里，她不能出头，要尽量将自己的能力隐藏起来，作为一个“第三者”，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能出头，引起注意。否则，一切的隐藏都失去了意义。
刚刚进门，莫商则便安排好了人将他们迎了过去。
莫商则肯定是故意的，选了一个不避耳目喧闹不堪的圆桌，一身休闲的紫红打扮，胸口的扣子还敞开两粒，露出狂放不羁的神情，他修长的手上夹着香烟，自己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整个帅气而潇洒，和易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之前明明已经知道易垣也会来，不仅没有换地方，甚至为此一点准备都没有，是该说他太随性还是太狂妄？
亦或者，是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