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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中,有车在院墙外熄了火,有个男人走了下来,一身黑衣勾勒着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修长的双腿几步便迈进了这个小院落,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那声,剑眉一皱,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立在了门前……………
杜衡声音很严肃,来补课的学生都一惊,赶忙站了起来,包括康佳在内。
杜衡清澈的目光扫过站在身前的十二名中学生 “妈妈你们都知道妈妈这两个字怎么写”她略提高声音“那么你们谁能勇敢的承认刚刚自己在用有色眼睛看康佳的母亲?”
十二个同学愣愣听着,有的眼神闪躲,有的低下头,有的肩现瑟缩。
“我只要诚实。”杜衡的声音少见的严厉。
好一会儿“我……”一个穿青蓝色球衣男同学终抵不过对杜衡的敬仰,禁不住开口,接下来又有人小声承认。
杜衡一一看过。
在黑山镇中学,杜衡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师,她当年以省状元之名考进了B大,她文雅博学,教学风趣严谨,很受大家的欢迎,不少同学都受过她的无私指导,她是一位很特别的存在,校长都要高看她一眼,地位十分崇高,更何况,她身上自有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
一些女同学惭愧的似要哭出来,康佳使劲攥衣襟,咬着唇畏缩地瞄了眼杜衡。
杜衡拿起水笔,在写字板上写出一行字“做事先做人!”
她抑扬顿挫又毫不留情的说:“你们都是很聪明的学生,可老师更希望你们都是聪明的人。”
康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呜”她咬着唇,声泪俱下“杜老师,我跟你不一样,我跟他们都不一样,我是疯子的孩子,小时候他们都笑话我是小疯子,我失去了所有尊严面子。我讨厌,非常讨厌……”康佳心中委屈,一边地哭,一边把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佳”康母站在那着急的直打转,眼神惊狂,摇的那营养不良的头发愈发的杂乱。
杜衡一步一步走向神色不稳定的康母,她伸臂揽着她的肩轻拍了拍,在她脸皮颤抖的看过来时,轻抓起她枯燥又有些干裂的手,直视着那个情绪失控的女孩子,缓缓开口“这是瘦骨嶙峋的一双手,在你小时候一定给你擦过眼泪,给你喂过饭,给你包开过糖果,这双在你看来有失尊严面子的手抱过你,给你洗过衣服,牵过你走路,护过你不受风雨”杜衡微微摇摇头“这是妈妈啊,是给予你生命的人!”她泪眼模糊,一字一字的说“我们谁都不能看不起她,就算她不完美,就算她生了病精神不好,可她爱你,她牵挂着她的孩子。”
众人听着心有戚戚然,有的泪眼朦胧,有忍不住的泪流满面,那些感情内敛的男孩子鼻子发酸,喉咙哽痛的看着康母。
外面电闪雷鸣,室内却一片的静,姥姥坐在那拿着手绢捂着眼睛………
康母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呆愣愣的有些泛黄的浑浊眼珠僵硬的动了动,抬头看向杜衡,又是嘿嘿一笑,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似乎想给她拭泪,杜衡吸着鼻子抓着她的手,哽咽的说“她是妈妈,知道吗…”
康佳痛,剧烈的痛,因为羞愧,因为良知,因为想起小时候种种,她哇的嚎啕大哭,捂着嘴转身就往外跑。
康母着急了“佳佳”嘶哑着喊,趿拉着双破鞋挥着手臂踉跄的也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雷雨交加,雨点披啦啪啦的砸下,杜衡勾了勾眼角,匆匆留下一句“你们都呆在屋里不许出去”抬步追出门。
“阿衡…”姥姥在后面喊着“拿把伞”
“没事的,姥姥。”一出门,见到屋檐下伫立一人,而那张脸……杜衡张着口怔怔的顿住,双瞳极快地交换着焦距;也就单一瞥的时间,她飞快一扭头移开眼跑进了雨中。
风雨中,她步履艰难。举目望去,那一前一后两个影子跑向了南山,杜衡再顾不得别的,她奔跑在雷雨中,力气没有那孩子大,身子也没那孩子矫健,她跑的不快。她张口大声喊,狂风伴着雨闯进口腔,让她发不出声,没一会儿,她的衣服就湿透了,头上电闪雷鸣,这风雨异常古怪,暗自思量,顿时生凛,咬牙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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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哗哗的下着,石头停下面包车,沈培拿把伞站在驾驶座外给他顶着,刚刚看到杜衡往南跑好像追人呢,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男人。
下了车的石头也看着那方向,他皱眉问“刚刚是不是阿衡?”
沈培没有说话。
“唉,问你呢?”石头有些着急,语气难免生硬。
沈培恼了,生气的说“你别忘记今个你是来干什么的?”
这么大的雨,刚刚电视上都出现红色预警的了,南山那边土疏石多,很容易出事。
“不行…”石头眼中有着担忧说“我先过去看看,饭等会回来吃。”
“阿衡,阿衡,你就知道她!”今个是她家人特意请他来吃饭,商量结婚日子的大事,想起往日种种,沈培嫉怒交加,恨声喊“不许去,去了我们就完了!”
石头虎目大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培,他胸口起伏“沈培,你还有没有良知,你也看到了刚刚电视红色预警暴风雨,南山那边甚至可能出现泥石流,就是看到其他人我都要去劝劝不要去,更何况那是和我们从小认识的阿衡。”
沈培也胸口起伏,委屈的眼圈红了,她大控诉“可是你更喜欢阿衡!”
“你还喜欢刘德华呢?!”石头直视着她“你想过跟他结婚吗?”他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盯着沈培“阿衡做着我一直向往又做不到的事,我敬慕她,坦坦荡荡的敬慕,我也怜惜她,她现在无父无母,我像对亲妹妹一样的怜惜。”他想了想又说“其实你一直很傲气泼辣,我就算想也不敢说的,怕我们的关系以后会尴尬,是阿衡说有人上你家门提亲了,你父母都同意了,我若不主动就会错失你,我才这么着急的。”
听的沈培也忘记哭了,她惊疑不定的对着石头,从未想到他能吐出这一番话,光明磊落的没一丝一毫的龌蹉。
“你既然说我们完,那就完吧…”石头哼了一声“与其找个漂亮如花却任性刁蛮的女人我还不如找个丑的,只要她心地善良。”说完转身就跑
“石头”她在后面喊,唇颤抖着“我们一起去找阿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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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上
不远处的康佳惊恐的瞪大眼睛,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妈!”
杜衡也喊“用力爬!”她死命的拽着康母的手臂。
□米深的峡坡,因为暴风雨,周边的土都被冲下去了,康佳还好,知道看路,康母精神本就不正常,眼中只有女儿,深一脚浅一脚的,根本不注意踩到了一块松了的石块,一声惊呼自她嘴里喊出,还好条件反射的抓住了身前扎根深的一丛荆条。熟悉路追过来的杜衡一见,眼皮颤抖,提口气猛跑过去,冲趴在那伸出手就去拽人。
也许是幸运,也许康母因为懵懂不知道害怕,她竟是笑着自己拽着荆条往上爬,再加上有杜衡的帮助,她攀了上来。可当她上来的那一刻手一甩的作用力,杜衡身前的土石哗啦啦的随着雨水掉了一大坨,而她也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半悬,前面空荡荡的,下意识的扬起上半身,她身体柔韧性强,就定在了那………
“啊…”正往这边跑的康佳见到这一幕骇的双腿一软滚摔在了地上,伸着手心神俱裂的哭叫着“不要啊…”
闭着眼的杜衡只觉腰部衣服猛的被人扥住了。
她回首,他低头,就在那一刹那,她的目光和他的相交。她听他薄唇开启“不要动!”还是命令的语气。
眼睛还是那双细长的眼睛,此刻眼眶里蕴藏着一团烈火,说得更确切一点,好似潜伏着一种矛盾的表情,一方面显出阴沉甚至严酷得过分的神色,另一方面却又让人忍不住……信任,杜衡定定的看着他。
他抿唇一用力,一拉一提间抓住了她的胳膊,呼的往上一拽。耳际生风她便投到了他的胸前,鼻子撞的酸了,哗哗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又疼又热。
她仿佛虚脱般身若无骨,那一头长发似海草般纠结缠绕在他的手臂,脸上的肌肤在雨水下显得透明、也苍白。
康佳跌跌撞撞的上前,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边哭边喊“对不起,对不起,杜老师,对不起…”她转身抱住哆哆嗦嗦的母亲,痛哭流涕“对不起…妈…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妈妈…我错了…”康母见她哭,只嘿嘿的一个劲的给她擦眼泪。
这血一样的教训给这个冲动的孩子带来了巨大的警示,令她在以后的人生中学会了仁孝和理智。
雨水冲过泪水,雨势也似乎小了,上天仁慈地给了万物一个重生的机会
等石头和沈培赶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风雨中,一对母女相依呜呜哭,而杜衡正被一个高大男人抱着,那男人一身黑衣,头发极短,细长眼,薄唇,挺直的鼻梁,五官凌厉而深邃,说不上多帅,但却有一股顶天立地的霸气。
被放下时,杜衡看到混杂着鲜血的雨水自眼前淌过,混进了沙土。心一凝,是刚刚上山时他托她那一下时扎伤的吗?他穿着黑衣,她看不到伤在哪里………………。
移开视线走到康佳跟前,杜衡扶起那母女。她拍着哭的打哽的康佳,安慰“不要哭了…”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了“老师也有错,老师本有更好的方式与你沟通的……” 她一顿,轻声说“只是老师想念自己的妈妈了。”杜衡拉住康佳的手,对上她红肿的眼“世上没有完美之人,我们都要不断的做自我修正,我们也要不断地战胜艰难,战胜心魔。”
康佳用力的点点头“杜老师,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石头领路,他们很安全的回到了山下。
到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