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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店出来坐回车上,黑暗中却听见苏礼辰说:
“装修的设计好了,在我那儿,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
“唔。”桑田答应,心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讲和。
不是第一次去他那儿,却还是显得陌生局促。苏礼辰指着客厅的茶几说:
“喏,图纸就在那儿,你自己先看,我先去洗个澡。”
“唔。”桑田走到沙发坐下来,从茶几底下取出两个文件袋,抽出来看。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空间顿时显得局促起来。
桑田一声不吭的看着图纸,好一会儿苏礼辰出来,发梢还挂着水珠,衣领也没扣好,松垮垮拖了双拖鞋过来坐下,抽过那两份图纸问:“哪个好些?”
想了一会,桑田说:“我喜欢素雅一些的。”
“那就这份了。”他抽出一份文件,翻开来看,问:“有什么地方要改的?”
想了想,桑田说:“玄关的地方似乎太复杂了,还有,主卧这边的设计,似乎对采光不大好。”
“没关系,那边只是遮住了备用日光灯,天花板中间还有一盏。玄关的地方我再让他们改动一下好了。”
他拿过一只铅笔,在改动的地方画上一个叉,“还有呢?”
“你比我在行,其他你看着办吧。不必迁就我。”桑田揉揉太阳穴,“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半天不见他出声,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眼光深邃的望着自己,潮湿的气息若有若无传过来,暧昧的气氛氤氲一片。
桑田心头一紧,想要站起来,却已被他拉了过去,搂住腰,小声在她耳边说:“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传来,一下子让桑田有些无所适从。他的下巴扎到她的脖子,忍不住把他推开,小声说:“我想洗个澡。”
“唔。”他放开她,说:“浴巾和牙刷浴室里都有,睡衣,你穿我的吧。”
“恩。”桑田应一声,站起来摸到卧室,找出他叠放在衣柜的睡衣,躲似的逃进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桑田已经缺氧得难受。靠在拐角边的墙上,忍不住坐了下去,扭头看见苏礼辰还坐在沙发上看着图纸,完全是心无杂念的样子。她低低叫了一声:“苏礼辰……”
“恩?”他应了一声,扭头来看,却看见桑田满脸通红,浑身乏力坐在墙角边。
“怎么了?”他扔下笔匆匆跑过来,拨开桑田的头发问。
桑田摇摇头:“可能今天太累了,里头有点闷。”
他没再说话,横抱起她进了卧室。一躺到床上桑田就忍不住蜷了起来,把头靠在墙边大口的喘气
“真的不要紧?”他扶着她又问,“我送你去医院!”
桑田摇头:“不用,过会就好。“说罢又蜷了起来,他过来手伸到背后拍着,桑田的手指抓着他的衬衫,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过来,乏力的感觉从脚指头兆一直蔓延到头顶,可以感觉到浑身上下一点点酸软下去。桑田翻身靠在苏礼辰身上,倦倦的感觉终于爬上来。于是埋头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早晨是被床头的闹钟叫醒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见苏礼辰早已经醒来,斜斜靠在床头看着自己,桑田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红。慌乱间捏了问题就来问。
“今天不上班?”
“今天星期六。”
他好笑的说,过了一会,又问:“你身体不好?”
“不,我身体好得很,是你的浴室设计不合理!”桑田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索性聊了起来。
“唔,那就好。”
桑田扭过头去:“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身体真的没问题,那新房的浴室我就可以放心弄了。”
“怎样弄?”听见这样的话,桑田不由得疑惑起来。
“做成独立结构的。”
“独立结构是什么结构?”
“浴室和盥洗室完全分离。浴室独立。简单的说,几乎是三面密封,不过有排气扇,你放心。”他说着一脸诡异的笑起来。
“那你当我身体不好行了。”桑田赶紧说,“我宁愿不要那个特例独行的浴室。”
他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将桑田一揽,靠在他肩头上,“那我只好再麻烦一下,改图纸了。”
“那是你的活儿,苏礼辰!”桑田说。
“唔,这个我知道。”他低下头来看她,“你呢,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喘成那样?哮喘?”
“我可没喘!我只是吸不上气来而已!”桑田瞪了眼睛瞅他。
“好罢好罢,”他摇头,过一会说,“以前就这样么?要不上医院看看?”
“不要!”桑田回答得斩钉截铁。
“唔,这可不好!”他蹙起眉头。
桑田不答话。过会才说:“我不喜欢去医院。”
“我也不喜欢,不过,该去的时候总要去对不对?”他闭上眼,“再说,顺势再做一个婚检……”
“哼,你倒想得周全!”
“呵,干一行就得像一行。”他又睁开眼,“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不想周全一些,趁早别干了。”
“那倒是。”
他转过头来:“说了半天,你答应了没有?”
“我没说不答应。”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愣了一会,苏礼辰突然大笑起来,抱着被子不亦乐乎:“桑田,我不知道你这样会耍赖!”
桑田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过一会,他掀开被子,说:“好了好了,今天既然有空,那就今天去吧。”
“去哪?”
“你又耍赖了,桑田!”他板下脸来。
“我可没说……”一把掀开被子,桑田跨下床来。
从医院出来,已经烈日当空了。才四月的天已经隐隐开始有些盛夏的意味了。
一坐上车桑田就迫不及待的摇开窗子。
“不开空调?”苏礼辰问。
“身上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桑田说,“我要透透气!”
“我似乎记得,你们学校医学院有座大楼,地下室有个盛满福尔马林的大池子……”他那一脸的不怀好意又浮了上来。
“里头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尸体,对吧?医学院的人经常扛着耙子,过去一挖就是一个。”桑田侧过头,盯着他道:“我还去看过呢。”这个人,今天倒是让桑田发现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居然喜欢捉弄人!
果然,他的表情有些吃惊,既而摇头:“没想到,你也会去那种地方。”
静了一会,桑田才说:“我没跟你说过,我之前的男朋友是个临床医学的博士?”说罢自嘲的笑笑。
苏礼辰很快的扫了她一眼,桑田很奇怪他一闪而逝的眼神会让自己不自在起来。
气愤顿时变的僵硬,车子开了好一会,桑田摇上窗,拧开空调。
“吃完饭,趁着还有时间,下午要不去看看礼服?”苏礼辰问,声音倒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同。
“恩,随你。”桑田突然间觉得很累,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了眼,要爱一个人已经极不容易了,要了解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不了解他,但是我又何尝了解我自己?”桑田自己想着,搞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和颜毓敏在一起又分开,更搞不清楚的是明知道苏礼辰不爱自己,却要和自己结婚。唯一明了的事实是:她已然是在爱着他的,并且,爱得深……于是关于前面所有的一切疑问,她都无暇去探究,也从不想去探究。
月底的时候,两家老人结伴一块过来了,看得出有多么的兴高采烈。尤其是苏母,简直比要结婚的两个人还要激动。
“我就说,他们是多么登对的两个人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饭桌上,桑母继续发挥她的能说会道。
桑田默默夹菜,要不是她,他们俩倒也真是这辈子再不会有什么交集。这一切,到底是缘分还是人为?
“田田,多喝些汤。做新娘子的人,脸色不能太难看的。”说着苏母已经盛了一碗送到桑田面前。
她赶紧喝了一口,以免她在喋喋不休下去。
发请柬的时候,颜毓敏还没有离开。桑田正琢磨着要怎么跟苏礼辰说这件事,他自己却先问了,倒吓了桑田一跳。
“要不要叫你之前的男朋友,那个医学博士?”
桑田心慌,心想这么也道好,来个顺水推舟,于是说:“也好,反正他还没走。”
他递过一张请柬:“那你写吧。”
桑田接过,觉得气氛不对劲,想要缓解一下。于是故作轻松的问:“你呢,旧情人约了没?”
“早就写好了。”他抽出一张翻开来,说,“我可比你自觉多了!”
桑田有些愕然,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从一开始,她就不了解这个人。现在,连最开始的那一点点认知,也开始动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想了很久,她把这一切归结于一件事——婚前恐惧症。
寂寞的婚礼
苏礼辰从前的女朋友叫张媛。
名字听上去是个名门淑女大家闺秀,实际上也是。从前N大校学生会的秘书长身份给了她不少历练的机会,张媛不是只有脸孔大脑进水的笨女人,她从几年的工作中学到的不仅是秘书处的日常管理和工作安排,她在人际交往上的老练简直惊人。据说,大三开始,每每校领导要出去和人应酬谈项目,张媛的位置总是少不了的。当年N大的风云任务毕业了同样不了得,先是破天荒推了市政府的工作函,看中了市里一间刚起步不久的私营企业,看中公司的发展潜力后,一步一步从项目经理做起,一直到今天——毕业七年后,已是公司的副总二把手。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规模不断扩大。
工作上张媛春风得意,感情生活却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甜甜蜜蜜一路顺风。苏礼辰,这个她从大二开始交的男朋友,在那七年中,却和她越行越远。
她的工作忙,他却更忙。她加班到十点,胃痛得直冒冷汗。打他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我在画图,明天打给你吧。再见。”就这样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