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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皆透着十足的凌厉,令人无法忽视。
“三皇子,你一消失就是近二十年,而一回来,便是对本王一通骂,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夸大了吗?”尧白蹙眉。
自在街上与夜墨琛打斗时被阻止,其拿出身份令牌后,他这心里就像卡着一根刺,上不去,下不来的。
自打他记事起,这三皇子就是一个迷。
据说,三皇子两岁便离家,之后,除了每年不会间断的书信报平安,就没有见着他的人,当然,只是他没有见着,宫中的皇上与皇后,以及太子殿下可有见着,他便不知了,他没有问过,也从未听太子殿下提起过。
据说,三皇子很厉害,但是,具体的,他并不知道。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三皇子,可他却是与敌国之人一起来的,且制止了他与夜墨琛的战争。
他得承认,若非有三皇子这么一阻止,或许,他真得死于夜墨琛之手了。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人情归人情,三皇子却见凶之初就对他诸多责备,实在是令人不爽。
“本皇子说的是否事实,是否夸张,你身为亲王,身为一军主帅,自然是会去深思,去思考的吧?”莫晚风道:“本皇子不逼你,但是,请你仔细地想一想,到底是什么更为重要?”
“三皇子,什么更为重要,本王心里自有一个定位,你可以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你此番王回来的目的吧,若是本王没有考虑,没有顾忌,那么,七城早已是生灵涂炭,岂还有现在的安宁?况且,此次,是夜墨琛率先挑起来的,与本王何干?你到底还记得自己是哪国皇子吗?”尧白讥诮反问。
此番凌厉反问,无疑是在打莫晚风的脸,最后一句当为甚,明显是在指责他偏心夜墨琛。
眉目一沉,莫晚风沉声喝道:“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么,三皇子希望本王是何态度?”尧白显得很是不客气。
心中有爱,系于一人,与心下无爱,系于万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左右本王才是一军主帅,在尧国长大,清楚一切,自然更为清楚怎么做才对尧国有益。”言下之意,他莫晚风自幼离国,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来指责他。
聪明如莫晚风,岂能听不出来?他说:“本皇子虽未在尧国长大,但是,这不代表本皇子不关心国之大事,你以为尧国和夜国何以这么多年来那么安定,各守各地?若非你当初那一举,强行抓了夜墨琛以要挟,用紫烟来换,岂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
“本王抓了夜墨琛要挟夜国,要用紫烟来换?”尧白蹙眉反问。
“正是,又因来此之人的死亡,他才会失控,领兵来泛,可即便满腔愤怒,他也没有主动伤了一草一木,一兵一卒,不是吗?”话到这里,莫晚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本王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你要紫烟做什么?为了她,竟做出那等事情来。”
“紫烟是什么东西?”尧白一句反问,打断对方。
莫晚风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他说了那么多,对方居然给他来一句这样的话,什么叫紫烟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自己确实去过边关,也绑了夜墨琛,甚至曾置身于一个那种交换的场面,但是,具体的,我并不记得。”想了想,尧白还是道了出来,而他的自称已经改变,态度也有所改变。
到现在,他几乎已经肯定,自己真的遗忘了什么,可他为何会忘呢?更令他惊讶的是,他记得所有的事情,唯独对这个紫烟,毫无印象,却又总听人提起。
“你不记得?”莫晚风震惊了,震惊之余又是怀疑:“你怎会不记得?本皇子看你一点也不像失忆的样子,便是连本皇子这个近二十年不曾出现的三皇子都记得,岂会忘了紫烟?”
“说起来,这很狗血,但是,是事实,我之前受过一次足以致命的重伤,醒来后,便没有印象了,有些时候,我尝试去想,但是,想一会儿,我的头便会疼,再继续的话,头便会像要爆炸一般。”顿了一下:“我曾问过太子殿下及府中人,但是,他们的答案出奇的一致,虽然我也有所怀疑,却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去获取结果,便只能顺其自然。之前,夜墨琛提到紫烟,而今,你又提到,请相信,我比你更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说,就停不下来的感觉,或许,连尧白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对刚见面,且在之前还发生了争执的人说这么多。
不知是出于压抑太久,急需找一个发泄,还是出于信任,他竟觉得莫晚风会是一个不错的倾吐对象,哪怕明知道其与夜墨琛关系不错。
“你说的都是真的?”好一会儿,莫晚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尧白有些自嘲地反问。
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胸前那一刀,依着他的经验来判定,并非他杀,而是自杀,这令他更加匪夷所思,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与这紫烟有关,故而,他想找回来,而他所能寄托之人,似乎也只有这突然回来的三皇子了。
第344章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不会()
“你失忆之事,皇兄他们知道吗?”莫晚风问道。
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回去见父皇、母后,及皇兄,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他与莫非并非同一母亲的,莫非是皇后所出,而他是良妃所出,可良妃在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之后,他便过继到皇后名下,由皇后照料。
良妃与皇后入宫前便是好友,良妃聪明绝顶,很得皇上喜欢,若然她肯,后位必是她的。
谁都知道,在良妃封妃时,皇后还只是一个未曾被召幸的美人,是良妃使计让其在皇上展露头角,得了皇上宠幸,又一步步地将其扶上了妃位,甚至,在皇上欲册封她为后时,她才刚看出一点苗头,便抢先一步做出了决定,干脆利落,终是将皇后给扶了上去。
所有人都不理解良妃所为,她却甘之如饴,她曾说:“富贵荣华,权利地位,加起来都不如一个交心之友。”
皇后听了,哭得泣不成声,皇上也越发的喜欢良妃,她算计,却始终保持着一颗初心,在宫中,也就只有她与皇后二人了。
也是因为如此,在良妃去世后,皇上始终与皇后相敬如宾,两人的感情很好,也很微妙,他们有一个共同祭奠的人,感觉上更像是亲人。
在他过继到皇后那里后,皇后对他甚至比对待莫非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而他也早将皇后当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他如此得宠,为何会在外近二十年呢?
此事,还得从他两岁时说起,那一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群医束手无策,皇上与皇后都急坏了,广诏天下,寻名医为儿治病,后来,还是良妃的哥哥,他的亲舅舅找来了一个归隐多年的老者,方才将他的病给治好。
那时,他是好了,但是,他的体质也因此而变得虚弱了,时常都会生病,而每一次病了都九死一生,总要折腾很久才会好起来。
到他三岁那年,他随皇后出去寺院上香,回程的路上,碰到一位老者,给他看了相,算了命格,说他与皇宫不合,前半生多坎坷,体弱多病,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能致命。
皇后当即便问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
老者说了,唯有离开皇宫,改变体质,方能平安无事地长大成人。
皇后犯难又不舍,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让他离开皇宫,可怎么过活呀?
分别时,老者告诉皇后,若然她同意,他可以带孩子离开,为其改变体质,教其做人,待到二十以后,方可重返皇宫。并说了,三日后,会在寺中等待,若然她没有带着孩子来,那么,他便会离开,之后,端看孩子的造化。
皇后并没有答应,她不忍心孩子那么小便离开。
那个时候,莫晚风是全程在场的,他小小年纪,因着病痛多的原因,看事情更为通透,听了老者一席话,他心下也有了计较。
而皇后回宫后,先是令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查了老者的身份,确定后,方才将事情告之了皇上,并道明了自己的心意,她心下纠结,既希望孩子能够真正好起来,又恐孩子离开自己会受到委屈那些。
皇上也是纠结的,他的心思与皇后一样,怎么选择都觉得痛心。
转眼便是两日过去,皇上与皇后商议之后,最终决定将孩子留在身边,并将老者请入宫中为孩子治病。
可小小的莫晚风站到了他们面前,表示愿意随老者离开。
直至今日,他仍然记得当时的情景,他毅然决然地要随老者离开,皇上与皇后皆不解,他当时是那么说的:父皇、母后,儿臣知道你们是为了儿臣好,但是,儿臣不想一辈子都这么病殃殃的,儿臣宁愿站着死,也不想躺着生。
很形象的比喻,直击重点,他知道,是最后一句话,让他们动容,最终松了口。
他随老者离开,直到十岁那一年才第一次回来的。
那名老者便是他的师傅,他随着师傅去后,师傅最先做的就是改变他的体质,给他吃不同的毒,将他练成了毒身。
最初那几年,他过得绝对是生不如死,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
但是,他挺了下来,活到了现在。
三年前,他回宫看父母和兄长,父皇提到了让他回去,封他为太子,立他为储君,可他拒绝了,直接让立莫非,他自由惯了,受不得束缚,莫非却是从小在宫中长大,懂得更多,唯有他更为合适。
这些,无人知道,当然,也没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太子殿下自是知道。”忆及他醒来后的事情,他可以肯定这一点,至于皇上,他并不敢确定,因而,他并没有提。
一句话,拉回了莫晚风的思绪,他回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