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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奶奶凑到她耳边,眉飞色舞的耳语了一通。叶春好听到最后,抬头笑了:“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工夫,我不管,你答应了就得办到。”
少奶奶也像是个顽皮的,向前一跳挎了她的胳膊:“好好好,这几天我保证不出门玩了,专在家里候你的大驾。”
这二人说到这里,又低声笑语了几句,叶春好便和那少奶奶告了别,独自转身离了开。她走了,那少奶奶也走了,谁也没有留意到紫藤花架后头的雷督理和白雪峰。
人家都走了,雷督理也不便继续逗留。转身踏上了归途,他走了几步之后,忽然侧过脸问道:“她参加的那些个妇女活动,成天都在活动些什么?”
白雪峰答道:“回大帅的话,这个妇女活动,就是一群有钱有闲的太太小姐凑在一起,今天给女子留养院募捐点钱,明天给贫儿小学送点书本笔墨,反正不是忙女人的事,就是忙小孩的事。哦对了,好像还和什么女子大学有联系,办过几次展览会。”
“干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白雪峰略一思索,随即答道:“也没什么用,算是行善积德吧,而且总能上报纸,可以出出风头。”
雷督理嘀咕出了两个字:“无聊。”
这时,有人从后方快步走了过来。雷督理回了头,发现来者乃是林子枫,便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林子枫手里攥着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白手帕,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大帅,虞都统来了。”
雷督理一怔:“老虞来了?他怎么来了?”
林子枫答道:“我方才一直在前头散步,正好赶上了他到。他是来找您的,我已经派人引着他往这边来了,我自己提前走小路过来,向您通传一声。”
雷督理皱起了眉毛:“你也是自作主张。说我不在就得了,你把他领过来干什么?我现在懒怠见他。”
林子枫看着雷督理,慢慢放下了擦汗的右手,可因为他在雷督理这里,是隔三差五就要自作主张一回的,雷督理早习惯了,所以此刻无心、也无暇责备他,转了身就要往前头走,想要去迎一迎那虞天佐——感情上,他不想见这位老兄,但在理智上,他也知道,这个人自己不见不行,今天纵是不见,明天也一定要见的。
这俱乐部太大了,雷督理向前一路疾行,走了半天,没有迎到虞天佐,反倒是先追上了叶春好。
叶春好正在那里慢慢的走,忽听身后一阵脚步乱响,不由得一回头,却是正和雷督理打了个不远不近的照面。她没想到雷督理会在这里,眼神是惊讶的,而雷督理这回看清楚了她,就见自己连着好些天没回去,她反倒活美了,一张脸“粉面桃腮”,不知道是化妆品的作用,还是她气色真好。
不由自主的,他停了脚步,想要和她来场决斗,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没心没肺,竟然不为了自己寻死觅活、死去活来。世上没有比这更重的罪了,她简直就是心如蛇蝎,他饶不了她!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有人炸雷似的大笑了一声:“嘿!我的老弟!”
雷督理正竖着眉毛瞪着眼睛,对着叶春好使暗劲,冷不防的听了这一嗓子,竟是吓得一哆嗦。等他反应过来时,虞天佐已经跑到他跟前,弯腰张开双臂把他抱了起来:“我的巡阅使,让哥哥抱抱!”
白雪峰和林子枫站在一旁看着,都知道虞天佐这人是和雷督理闹惯了的,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而虞天佐手里抱着雷督理,一抬头看见了叶春好,却是当场一愣:“哟,这儿还有个美人呢。”
这一句就说得不像话了,雷督理挣扎着落了地,勉强向着叶春好的方向一点头:“老虞,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内子。”
虞天佐看着叶春好,没说出话来,只将两只大巴掌在军裤上来回的蹭——一边看,一边蹭。叶春好当着这些人的面,倒是丝毫不慌,对着虞天佐浅浅一笑,又微微一鞠躬,和声细语的说道:“虞将军,您好。”
虞天佐终于把那两只手蹭够了。向着叶春好伸出右手,他也笑了:“弟妹,你好。早就听说雷老弟娶了个仙女似的太太,今天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当着丈夫的面夸奖太太美貌,这以东方的眼光来看,自然是十分的不妥,但以西洋的眼光来看,又是正常的举动。叶春好并不介意,看他把一只手伸过来了,就也伸出手去,同他握了握,又微笑着答道:“这是外界说笑的话,我是万万的不敢当。”
一握之下,她明白了虞天佐方才那大蹭特蹭的用意——虞天佐的手掌是干燥的,手汗都被他蹭干净了。
不等虞天佐再说话,她轻轻巧巧的抽回了手,转身又对着雷督理一点头,依然是笑盈盈的一团和气:“宇霆,我还有别的事情,不打扰你和虞将军的军务了。”然后她又转向虞天佐,笑道:“虞将军,恕我今日不能奉陪招待您。”
虞天佐当即一抬双臂,拦住了整条去路:“别,我今天晚上请你两口子的客,你的事情再大,也请挪到明天去办,今天赏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叶春好回头去看雷督理:“这”
雷督理也是笑微微的:“既然老虞有这一番盛情,你就跟我扰他一顿吧!”
第87章 丢人现眼()
雷督理对着叶春好说话,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她的脸看。而叶春好浑不在意,只对着虞天佐点头笑道:“那好,宇霆和虞将军是好朋友,我也就不客气了。既是晚上请客,那我晚上一定到。”
然后她转向雷督理的方向,又道:“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办,晚上也不必特地的来接我,定了时间和地点,让人打电话告诉我就成,我自己坐汽车过去,也是很方便的。”
这话说完,她一团和气的又向虞天佐一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了。虞天佐回头目送了她片刻,随即转向前方,却见雷督理直勾勾的也望着前头,便是笑问:“嘿!你也不是新结的婚,怎么还是看个没够?”
雷督理如梦方醒的一抬头:“老虞,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虞天佐笑嘻嘻的向他一翘大拇指:“伙计,别说,你这回娶的这个太太,真像样儿。怪不得你前几个月不大露面呢,我要是有这么个太太在家里,我也不出门。”
这话说得很不上台面,但人人都知道虞天佐是个粗鲁的武夫,高兴起来胡说八道一场,也是正常。雷督理背着手,听了这话,就一皱眉头:“你他妈的——”
虞天佐拿他开玩笑,是没关系的,他骂虞天佐一句半句,也没关系。两人亲亲热热的并肩往回走,乍一看上去,宛如一对亲兄弟,然而到底是不是真亲,两人不傻,心里全都另有一本账。两人原本说定了的,是雷老弟捧虞大哥做巡阅使,结果捧来捧去,虞大哥那边都把力气使足了,忽然间天翻地覆,雷老弟一脚踹开了他,自己上了台。
虞天佐因为这个,几乎气得要发疯。人在承德家里,他恨得指天骂地,不但雷家的所有女性被他用污言秽语反复蹂躏了百八十次,就连雷督理本人,亦是难逃一肏。但是恨归恨,虞天佐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回他那家住北京的二姨死了,他赶来奔丧,也还是顺路来见了雷督理,并且见得热情洋溢,仿佛是比先前更爱他了。而在另一方面,雷督理知道虞天佐不是那吃暗亏的人,所以也是加着小心,很想把这局面挽回一些。
两人这么亲亲热热的走回到了公事房,雷督理打算把屋子里的牌局解散,好腾出地方来,让自己专心致志的敷衍虞天佐。哪知还未等他走到公事房门口,他就发现自己的部下们实在是体贴人心,不等他发话,已然将牌局自行解散,并且还在公事房门口上演了一场全武行——陈运基师长掐着张嘉田的脖子,正在把他往那水泥地上摁,而张嘉田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攥了拳头直击他的脑袋,打出了“咚”的一声闷响。而其余劝架的三人——莫桂臣、魏成高以及警察厅的苏厅长——虽然都是受过武术训练的好汉,然而此刻连撕扯带哄劝的一起上阵,竟是完全没有成绩。
雷督理见了这幅情景,立刻大喝一声:“干什么?疯了?”
抬手摘下墨晶眼镜往白雪峰怀里一扔,他大踏步的走上去,亲自去抓陈运基的后衣领:“松手,起来!”
陈运基一手掐着张嘉田的脖子,一手抓了张嘉田的短发,听了雷督理的话,他揪起张嘉田的脑袋狠狠往那水泥地上一撞,然后才松手站了起来。张嘉田一翻身也爬起来了——爬起来之后原地晃了晃,他一屁股又跌坐了下去。魏成高赶紧上前搀扶起了他,然而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甩胳膊把魏成高甩了开,他也不高声叫骂,只在嘴里咕哝了一句“操你妈的”,随即猛然又扑向了陈运基。
他二十多岁,是个人高马大的青年,那陈运基三十出头,也是条虎背熊腰的好汉。这两人若是重新打作一团,后果可是不堪设想。雷督理站到两人中间,眼见不好,对着张嘉田就是一脚:“混账!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这一脚踹到了张嘉田的大腿上,张嘉田被他踹得向后一晃,随即站稳了。瞪着眼睛转向雷督理,他梗着脖子,从牙关中挤出了字来:“你别管!”
说完这话,他伸手把雷督理向旁一扒拉,一把就抓住了陈运基的衣领。雷督理踉跄了一步,眼看这二位又搏斗起来,便是气得吼道:“陈运基!他混账,你也混账?”
陈运基一言不发,一拳把张嘉田打得撞上了砖墙。魏成高知道这位陈师长身手不凡,所以站在一米开外,苦口婆心的劝道:“陈师长,好啦,好啦”
他也知道这一仗是劝不开的,但是不说点什么又不像话,只能干巴巴的“好啦”不止。眼角余光瞟到雷督理一头冲进了房内,他以为大帅这是气得不管了,正想不着痕迹的也进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