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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奏声响起,钱雪怯弱的神色陡然一变,眸光瞬间被点亮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合着节拍,将胡旋舞和水袖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云端仙子,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考官和观众的视线,相比之下,根本没有人注意钱兰。
一舞完毕,众人惊讶于钱兰的平庸和钱雪的惊艳,台下甚至有很多青年才俊已经开始询问起这是谁家的姑娘。轻舞也笑着称赞,“钱雪姑娘舞姿倾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动人的舞步了!”
这已然是极高的赞誉,钱雪唇角带笑,无视钱夫人的黑脸,对台下的江采苓粲然一笑,眸中含着感激神色。
钱雪一事算是告一段落,随后舞台上的表演大同小异,江采苓觉得无聊不禁打了一个呵欠。
“觉得无聊吗?”顾既明的声音融进微风中,钻进江采苓的耳中,让人耳朵痒痒的。
侧头,猝不及防撞进了顾既明深情的眼波中,那双墨色的眸子在阳光之下越发显得纯粹,仿佛天地皆寄蜉蝣,沧海一粟间,任是芙蓉试现场如何喧嚣热闹,此时也像是定格一般,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
江采苓浑然一震,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脸上蓦地一红,掩饰般地转过了头,淡淡回了一声,“还好”。
然而,脸上的温度迟迟不退去,江采苓心底传来一个声音:你啊你,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怎么还像是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害羞脸红,不要被这脸迷惑了喂!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这才不是害羞,只是今儿阳光忒毒了,脸上发热而已!
就在江采苓内心做思想斗争的时候,耳畔忽然顾既明的低笑,美好如初雪落在银铃上,让人心中生出无限遐想,“今儿护城河有赛龙舟,可以自己划船,也清凉些,想去吗?”
对着这张惑人心神的脸,等江采苓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去往护城河的轿子上了。
话说两边,此时贺潇潇正四处寻找着江采苓,头上的金银装饰坠得她脖子生痛,心想着赶紧换回自己的衣服。
然而她的衣服交由白荷拿着,如今白荷没了踪影,就连江采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呢?
边揉着脖子便寻找着二人,“啪叽”一声,走在她前面的路人掉了一个玉坠,贺潇潇伸手去捡,好意想还给人家,可当手触碰到玉坠,却被反握住手,一抬头就对上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个子不高,一咧嘴,满口的黄牙,加上一脸坑娃娃的麻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贺潇潇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她有市井经验,知道自己惹了麻烦,折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又被麻子脸男人拉住衣袖,而且男子还大喊道:“你这个小娘皮子竟然敢偷本大爷的东西!来人啊,又人偷东西了!”
很快,周围就围上了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堵上了贺潇潇的去路。
其中一个大汉猥琐道:“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怎么还是偷儿!爷们看你不错,要是你肯陪一夜,爷们也舍不得把你送进衙门,你说是不!”
说着,伸手就要摸贺潇潇的脸,引得众人发出奸|淫的笑声。
贺潇潇蹙眉,嫌弃地躲过脏手,这碰套路她见多了,无非是看她只身一人好欺负罢了,若是放在平常她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就能将这几个男人打到他们爹娘都不认识,然而今天她身份特殊,不能太过引人注目。
俗话说破钱消灾,贺潇潇从袖口中掏出了几块碎银子,扔到了黄牙麻子手中,“钱给你了,够你买这玉坠十次了!今儿端午,姑奶奶我不想动手,你们识相赶紧离开!”
麻子挑眉,“呦,这小娘皮子口气不小,打发小碎银子当爷们几个是叫花子吗?不过这性子我喜欢,来给爷香一个!”
如今已经是正午,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脸上,贺潇潇今儿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本就热得难受,偏又碰上一群地痞,将本就浮躁的贺潇潇弄得很不耐烦。
敬酒不吃吃罚酒!
挽起袖口,正要挥拳打掉对方满口牙齿的时候,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子在阴凉中,一双清凉的大手忽然覆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鼻翼间传来好闻的麝香味道。
这个味道,她很熟悉
“娘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道声音从头顶倾泻流淌下来,前一句温柔缠绵,说到最后,上扬的尾调带着不可一世的气焰,让人不寒而栗。
贺潇潇抬头,对上了一双柔情横溢的圆而黑亮的眼睛,温柔得仿佛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一样。
经过塞北风沙肆虐的小麦色皮肤虽然不比洛阳城中男子的细腻,然而宛如雕刻出来的五官给男子平添一抹男子气概,挺拔的身姿更他在人群中显得卓尔不群。
顾尧竟然真的是他。
黄牙麻子见到男子一身玄色锦衣,通身带着逼人的贵气,定是个大人物,给其他使个眼色,抬腿就要跑。
郭尧单手拎着麻子的衣领子便将他举起来,双脚离地面约莫一尺,麻子紧握着前衣领子,生怕自己被勒死,喘着气挣扎道,“好汉饶命!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仙子竟然是您的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郭尧是出入战场的人,平时阳光俊俏的模样此时全然一变,眉目间透着凌厉的气焰,“拿出来!”
麻子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将刚才那碎银子拿出来,还给了贺潇潇,谄媚道:“瞧小的这记性,该打,该打!”
松开衣领,麻子没有准备,“咣”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只听到郭尧冷冷说道,“滚吧!”
“谢谢爷!”麻子揉着腰,勉强起身,和团队一干人等皆贼眉鼠眼,连滚带爬地逃远了。
“多谢!”贺潇潇不想和郭尧有太多的接触,连忙从郭尧的怀中跳出来,低头俯身道了谢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阿潇姑娘,等一下,”郭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不复刚才的冷酷,展现出他本就清朗的嗓音,只是好听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确定,“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贺潇潇心中一动,今天早上江采苓让白荷如此装扮之后,浓妆重彩粉饰下,连她都认不出来自己,郭尧和她之前不过见了一面,却一眼就看出了她。
贺潇潇压下去涌上来的情绪,淡淡开口,“回抚远王,民女除了上次一见,之前的确没有见过您。”
“是吗。”闻言,郭尧垂下头,有些失落。
他不明白每每看到阿潇时,为什么总会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样貌、身型、甚至是身上的清香味道,他都觉得十分熟悉,以至于让他忍不住去接近她,想明白这种熟悉感因何而来。
微风吹起,带着些许的凉爽,卷起了贺潇潇耳边的碎发,郭尧不禁伸手,将女子的碎发重新捋到耳后。
郭尧常年手握兵器,指腹形成一层薄茧,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粗糙摩擦,贺潇潇一时分不清这是在现实还是尚在梦中。
在那场梦中,他们是相爱的
可是,他注定是要称王的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他们的一生本不该纠缠在一起
第90章 船上交心()
轿子还没有到护城河边,就听到了呐喊助威的声音,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可见比赛之激烈。
轿子停下,江采苓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就看到护城河岸边围聚着许多人,场面不亚于芙蓉试,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姑娘,可要押一个船队?”回头,见到一个年长的老人,坐在一个木桌前面,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十只船队的名称,以及三年前来胜负局数的统计,在名称的后面放着堆放的铜板或碎银子,大面额的银票也有不少。
这样的民间活动江采苓没有参加过,一时兴起,拿出一两白银放在一个新的船队上。
顾既明走来,看到江采苓选中的船队,唇边微微扬起笑意,“有眼光。”
就在江采苓不解的时候,九歌笑着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端午龙舟赛虽然是民间活动,但是每支船队背后都是由门阀士族来提供经费的,若是船队获得了名次,也会为该士族带来荣誉!”
江采苓挑眉,“所以我选的这个,是相府的船队?”
顾既明微微颔首,薄唇吐出的还是那三个字:“有眼光。”
天气明媚,阳光炎炎,在这样的天气里,划船玩水再合适不过。
租来一艘小船,顾既明伸手扶江采苓坐稳后,白荷提着裙摆紧紧跟在江采后面想要跳到船上,却被九歌拉了回来,白荷一脸疑惑。
九歌嘿嘿一笑,长着一张娃娃脸本就十分讨喜,露出这样的笑容倒也不显得猥琐,反而透着几分可爱,“他们二人好不容易能单独相处一会儿,你家姑娘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个笨丫头?”
白荷没好气地瞥了九歌一眼,但也止住了脚步。
船,无依无靠,浮在水面,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是最适合密谈的地方。
河水缓缓地流动着,顾既明手中拿着船桨,一落浆,水中的鱼儿便像是受惊了一样,成群结队地快速游走,河水清澈见底,皆若空游无所依。
江采苓和顾既明相对而坐,一开始江采苓的目光在聚焦在蓝天白云、垂柳绿影中,后来不知不觉视线就移到了顾既明身上。
如墨青丝束在白玉金冠中,露出整张俊朗的脸庞,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刚毅,偶有清风徐来,额前的碎发随着风向舞动,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清冷模样。
江采苓真的很喜欢这张脸,她二十三岁之前都在为活下去而发愁,所以情窦初开得晚,直到千灯会上初见到这张脸,她才明白话本上面的情情爱爱都是有感而发。
伴随着微风,清冷动听的声线传到江采苓耳中,“我好看吗?”
江采苓记得顾既明之前问过她,她记得她当时回的是:顾相自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