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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赵郁非身负重伤,躲进刘岑的客房,赵郁非长得十分瘦弱,与同龄的刘岑光个子就差了好大一截,刘父虽然做的是文官,却能文能武,教育儿子的方式,也是极其严苛,刘岑自小接受高人指点,身格挺拔,五官利落棱角鲜明,与这个南方的少年非常不一样。
赵郁非虽然为家中独子,自小生活在家族争斗之中,因为早年丧母,其父耽于权势争斗,对他无心管束,他在叔伯的欺压中成长,面上带着苦相,浑身淌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159章 托付()
刘岑常常拿那件事笑话赵郁非:“我房间的地板都因为你发抖而咯吱作响。”
赵郁非羞恼,五官本就寡淡,竟然有几分女子相:“那是客栈地板太薄了!”
刘岑在那年救下赵郁非,并与其歃血为盟,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将自己手腕上的血抹于唇上的感觉,好像那一抹,便有了极其重大的责任,二人从此,无论谁有难,必将为对方赴汤蹈火。
说来,还是赵郁非欠刘岑的多些。
赵公子如今身量也长成,夺取赵家的控制权,他五官依旧寡淡,有江南人的特色,宛如一支风中劲竹,他用手掌托起温泉水,任其缓缓流落,道:“刘兄可是遇到什么事?”
刘岑依靠在大石边,八块肌肉裸露于月色中,仰首闭目,道:“我来秦郡,的确有事,想请赵兄替我寻一个人。”
“哦,是谁?”
“一个女人。”
赵郁非听罢他的话,眉头紧锁:“我会派人去寻此人,是死是活,都会在一月内给你消息,你回帝都,恐怕将深陷泥沼,日后还有需要,尽管与我开口就是,太子取回了你的虎牌,你手下可以调动的人马不多,关键时刻,我可借你人马。”
末了,他说:“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刘子嘉淡然道:“此路艰险,我必将护她安全,如果有一日我无法再保护她,你要替我。”
赵公子好奇那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刘岑以命相护,道:“君姑娘哪里好得让你这般为她?”
刘岑睁开闭上的双眸,望向无尽夜空中的某一处,道:“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个人罢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位置,给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二人从池中起身,各裹了一件披袍,坐在吃边小几上饮酒,仆从端上两个暖炉,刘岑让他们将暖炉都放置在赵郁非身侧,问:“你的身子还没好?”
赵郁非苦笑:“从小的毛病,怎会那么容易好,好歹明枪暗箭都躲过,应该还不会因病而死,只是每日折磨人罢了。”
刘岑抿了一口酒:“我这些年一得空便在研究惧光症,可惜,至今未找到治愈的办法,你再等等。”
赵郁非举盏敬他:“我自罚三盏。”
一连喝下三盏,他有些晕眩,刘岑坐在对面含笑看他:“你酒量还是这么差。”
他说:“今夜你来,我酒量再差也要喝,快,斟满!”
二人喝酒至夜半,刘岑将酣酒的赵公子送回房,自己才睡下。
翌日未等赵公子醒来,他已离去,奴仆将刘子嘉的话转述醒酒过后的赵郁非,他失笑,刘子嘉连当面道别都不会。
尧千被主人急召入院,赵公子坐在椅子上喝醒酒茶,吩咐道:“派人在郡里寻一个人,无论是死是活,一个月内给我消息。”
听罢主人的吩咐,尧千即刻率人下山。
要找这么一个人,何其艰难,但是,赵郁非既然做出承诺,必将践行。
刘岑一路打马回京,等他见到张旻,张旻眼泪都出来了:“大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穿帮了!过年那几日,太子爷日日派人来请你去喝酒,我屡次推辞,初二那日,太子竟然亲自来了,还要与我当面对饮,你害小弟好苦!”
他问:“后来你是怎么挡住的?”
张旻道:“让太子后院着火,他没来得及进屋,便回去了。”
刘岑不急不慢道:“有惊无险,甚好。”
“好个屁!小梅在大火里烧伤了脸,一个姑娘家,还怎么嫁人?大哥,你得负责!”
“本大人对她负责”?刘岑问,“是要我娶了她?”
张旻急了:“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能娶她!”
“可是你说的要我负责,除了娶她,我可没办法负责。。。。。”
张旻尚穿着刘岑的衣物,长了双单眼皮,有些小孩子的稚气,被刘岑一激,几乎要跳脚,他的心上人为自己受伤,他这几日恐怕都不好过,又拘在这房中不得出去,脸上还爆出几颗痘子。
“大哥!”
刘岑见他那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冷哼一声,取出一个药瓶扔过去,张旻接住药瓶,大哥对他说:“每日两次,涂抹于脸上。”
张旻喜极而泣,大哥仍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将其遣走,自己上榻休憩。
沁阳城。
过了初二,商户都卸板开业,一大早就传来各家各户开张的爆竹声,怀先生和白氏也坐着马车来到沁阳,以柔在二人的帮助下,终于把铺子开起来了。
刚刚开张的铺子生意冷清,一日统共就两个客户进店,第一个客户是走错了门,第二个客户进门后左右瞧了瞧,对做工精致的手炉感兴趣,一问价钱,居然还嫌弃“又一家”的东西贵,以柔给自家东西定价定的十分低,被这样评价一番,她已受挫,趴在柜台上发呆。
白氏劝慰:“刚过完年,大伙都没空出来逛,等过了元宵就好了。”
她点头,便让大伙早些上板歇业,吃了晚饭,她一人出门溜溜。
一路沿着街道往前走,途经林府,林回的马车恰巧停落,林大人下车时瞥见街角那个白色的影子,定睛一看,认出了她,让人将其唤至跟前。
以柔对林大人福礼:“民妇君以柔,见过大人。”
林回穿着官服,背手立在石阶上:“你到沁阳开了个铺子?”
她答:“正是,铺子叫‘又一家’,欢迎大人过来捧场。”
林回狭促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道:“有空本官也去坐坐,我夫人不仅一次在我面前夸你手巧。”
她与林大人辞别后又绕着沁阳转了一小圈,眼见天黑,便回家去,白氏烧了热水备在铁锅里,她取水洗漱,关闭院门,回屋看了一个时辰的书,才有了睡意。
梦里刘岑躺在她身侧,轻拍她的背。
等早上醒来,她恍惚中去摸身边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她嘲笑自己一番,起身洗漱后,吃了白氏留下的早饭,去前头铺子里看看生意如何。
怀先生对主家道:“今早开门至今,还未开张呢。”
以柔挑眉,不屑一顾道:“不急。”
第160章 生意不好()
因为是大年初四了,又称为羊日,羊日有习俗,要接灶神,所谓“三阳开泰”,说的正是这一日,白氏一人清扫后院即可,以柔自己与怀先生在铺子里烤火。
许多沁阳城的居民去寺庙中拜神,回家之后还得请灶神,吃折箩。
白氏将这些事做得井井有条,隔壁茶叶铺子的老板娘家中有婆婆打理,闲来无事到“又一家”串串门,这位老板娘姓柴,不晓得具体叫什么,以柔姑且唤她柴姐。
柴姐一家都生长在沁阳城,夫家一直开了间小铺子,她丈夫常年在外收茶叶,一年统共就三个月在家,茶叶铺的生意便是柴姐一人打理,她生了个闺女,闺女叫紫芹,才十二岁,小丫头生得很机灵。
柴姐比以柔大了一圈,对人还算和善,平素嘴巴不是在嗑瓜子,就是在吃蜜饯,从来都没见她停下来过,还喜欢八卦沁阳城的小道消息,她没有男人在身边,大概心里是十分寂寞的。
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说话的女人做邻居,柴姐穿着双很厚的棉鞋,手中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进屋:“妹妹,你来了几天,我也没来找你聊过天,今天家里闲,来你这里坐坐。”
以柔起身给她让了一张小凳,顺手倒了杯热茶与她,柴姐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以柔从屋里端出一个果盘,内里装了蜜饯、酥果、花生糖之类的小食,柴姐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还不忘伸进果盘取小食:“哟,你太客气了,这是吉香斋的果子罢,看着色泽就是不一样。”
以柔浅笑:“我家里人都不怎么爱吃这些点心,柴姐爱吃的话,我那里还有几包,给紫芹带回去一块尝尝。”
“沁阳属吉香斋的点心最贵了,逢年过节最体面的就是拎着吉香斋的点心上门给人拜年,你怎么还能不爱吃呢,我跟你讲,我可是最爱吃这些了,每天都要吃几颗才过瘾。。。。。。。你是不晓得,咱们城里,有一家的富太太,常去我铺子里买茶叶的,姓周,就有一个癖好,她呀,只吃糖果,从来不吃饭,你说奇怪不奇怪?”
柴姐偷偷摸摸地和君以柔聊自己客人的八卦,君以柔闲来无事,便生出许多兴趣,问:“光吃糖果不吃饭,为啥?天天吃糖果,得多胖啊!”
柴姐眯起眼睛凑过去在她耳边说话,唯恐一旁打算盘的怀先生听见:“她小时候家里穷,过年都吃不起一块糖,好不容易嫁进富贵人家,看见糖就馋,每天晚上睡觉还得吃上几块才睡得安稳呢!她往家里藏了好几百种糖果,去年还遭了贼,小贼把她的糖果搬空,周氏哭得哟,跟鬼一样哟!”
“这还真是,哪都有怪人,周氏这么个吃法,她夫家都没说什么?”
“夫家有钱,随便她吃,反正吃不穷。听说周氏在找人给她做个藏糖的地方,那回和我唠叨了一句,妹子,你是做木活的,你会不会,你要是能做,我给她介绍你,她可说了,酬金绝对不少。”
果然,城里人的需求和乡下人不一样,这城里人,居然要做个别人打不开的柜子收藏糖果,糖果放个半年不就发霉生虫,荆郡地处南方湿润气候,到时候整个柜子都得臭了,周氏的特殊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