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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金已行至她的面前,叫了好几声“杜贤人”,她才回过神,颇为失态地笑了笑。就引着惜金往里走,解释道:“太子和公主殿下,让我送县主出来,和她说了几句话,倒忘了时辰……”
“不妨事,我们快些进去吧,想来殿下们也是等得急了。”惜金客气地与她谦让几句,两人一前一后往绮云殿而去。
还未到室内,远远地望见李令月摆开了阵势,正与李弘下着棋。
惜金忙和杜六叶一起上前请安见礼,忙碌一番之后,惜金才开始将宫中的情形,细细地说了出来。
原来,李弘拿着那颗药,进宫向皇上呈奏,称药中含毒。皇上当然不信,忙宣了太医来验。谁知道李弘却是做足了准备,连太医都带上了,那名医正验过之后,说药丸中确实含水银,不利于消化;还有铅之类难以分辨的物质,总之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皇上一怒之下,就宣了明崇俨进宫对质。哪知那明文士,灰头土脸,鼻青额肿,缠着纱布,带着伤。皇上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明崇俨是在街头与人打架。才导致这副惨样。
而且那明文士,一口咬定,那宝悦酒楼是九皇子的产业,皇子纵仆行凶,如今又公报私仇。细数九皇子仗势欺人的种种罪行……远到长安城中,百姓流传的,唆使仆从投毒害妪。又杀人灭口……还叫袁大同包庇罪犯,伤天害理……
那李弘见他越扯越远,哪里肯依,只说他欺君罔上,谋害当今圣上,冀王居心不轨……
两人越吵越凶,谁也不服谁。最后,皇上只得请来了皇后娘娘和冀王。
皇后娘娘最近也为袁大同的事大伤脑筋,见状把那九皇子狠狠骂了一顿。哪知此前左右为难的皇上,这下倒是怒了。判定明崇俨居心不良,谋害龙体,正发狠要砍了他。
但皇后娘娘却说,此事不能草率,还要细查。加上明崇俨也不肯承认,那药丸就是自己献上去的。
所以,到了此时,那明崇俨依然跪在长生殿外。而皇后娘娘责骂九皇子无能,政务不通,也罚他跪在集仙殿外。
而且还派了新任京兆尹和大理寺卿,说是要彻查重审,长安“五妪案”。
听到这里,杜六叶却心中一动,她料想太子虽然病中,但太子府人脉甚广。比如太子太傅,都是天下闻名贤儒。她曾暗示太子,可以让太傅向皇后娘娘推荐,京兆尹和大理寺卿,加上有各地官员考核……只是不知道结果是否与她预料的相同?
她急忙拉住惜金的手问道:“大理寺卿是谁?”
惜金见她问得突然,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奴婢当时也候在长生殿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是让……平烨和狄云杰进京都述职……应该是两个名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杜六叶却已经心安的笑了起来,她望了望太子,又望了望李令月。
她知道,这两位肯定从中使了力。
狄云杰,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公正无私,有他在洛阳,不管他任京兆尹也好,大埋寺卿也好!肯定会还天下百姓,还师傅,一个公道!
“也不知道宫里会怎么判?”李弘落下一子,他虽然长得弱不禁风,但棋艺是真的好。连杜六叶都要暗中叫妙。
“不管母后如何定夺,我只希望父皇平安无事。”李令月举着棋子,正在左右思量,不知从何处下手。
“那我们今天还要进宫向父皇母请辞,前往渊歌山吗?”李弘见他许久也不落字,不免好笑。
杜六叶也是看得呆了,她进东宫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李弘笑过。可见病中之人,保持心情愉快是多么重要。
“当然不去,对吧师姐?反正我们又不急在一时。”李令月审慎良久,才慢慢吞吞地放下一子,却又考虑要不要收回来。
杜六叶看她憨态可掬,笑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是……你们不如明天再进宫吧,还能打听到他们谁胜谁负,结果如何。今晚嘛,我也正好还有些事。”
杜六叶说完这话,看向程伯献……
第269章 当然有()
“什么事?”李令月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朝她看了过来,“话说,你刚才出去送裴澄欣,为什么要那么久?”
杜六叶富含深意的笑了,环顾四一眼。惜金立即听弦辩音,知道他们有话说,朝他们福了福,就退到廊下候着。
“你看你,顾着你的棋局罢,快要输了。”杜六叶善意调侃着她,戳了戳她的额头,果然李弘一颗白子落定,黑棋顿时失守。输局已定,李令月气得使劲一推,噘着嘴,不满道:“……哼,不下了。没意思。师姐你来。”
不由分说,就把杜六叶拉了过去,坐了下来。杜六叶就对二人说了,关押刺客,以及找了周兴去审,却毫无进展的事。
李令月顿时又来了兴致,表示自己也要前去会审。吓得杜六叶赶紧劝道:“我的公主殿下,你可别闹罢。审讯犯人,场面血腥,我都不愿意去。何况是你。不过是那些人每回必追着我们不放,我才想好好审他一审,以绝患。”
李令月输了棋子,听到杜六叶这样说,越发不高兴了。一个人爬在窗台上,看着帘外的丝雨幕发呆……杜六叶无奈摇头,想着她必然小孩子心性,只怕一会儿就好了。若不好只能拿美食哄一哄了。
李弘的棋艺果然十分了得,到底还是监理过国家的人,君子六艺必然样样出挑。他的棋风不似李令月,只顾眼前片地得失;也不似姚元崇,雁过无痕,无声无息,却棋行诡道。
他是那种坦坦荡荡,大开大合,却叫人防不胜防,有时还无计可施的招数。逼得杜六叶只能转攻为守,慎之又慎。
慢慢地,杜六叶就熟悉他棋盘路数,明白了他的的格局。虽然他一心想贯通天地,融汇万物,未免太过于理想化。也不是无漏洞可寻,杜六叶瞅准空档,几子巧妙的对他进行阻击。好似无心般问道:“你喜欢裴清澄欣吗?”
那裴澄欣野心勃勃,强势霸道。又狠辣狡猾。一心想要嫁给太子,他们之间有感情吗?
她想知道,李弘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其实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能怎么办呢?但李弘是李令月最为看重的哥哥。只要李令月想帮他,自己就应该尽力想办法。
毕竟李令月是她最为要好的朋友!
听到她这样问时,李弘举着棋子,停在半空中,看了她许久。喜不喜欢她?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他。
别人只会问合不合适?
婚姻会为他,以及女方的家族,带来怎样的利益。
没错,不过是利益与利益的联盟。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
李弘像看怪物一样,盯了杜六叶许久。
真到李令月喊了他一声:“哥。”
是的,哥,声音全是他能听懂的嘶哑和难过……
好像月儿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称呼过他吧?自从他长大之后,他以为关心他,在乎他的人,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
但其实刚好相反,这就好比,小时候,你跌倒了,可以哭。然后父皇母后都会围过来,问他有没有伤到?大家都会拿果子来哄他。
但长大后,假如再跌倒了,你要是哭,别人就应该笑了。
有多少人盼着你跌倒啊?有多少盼着你一病不起啊?有多少人希望取代你的位置啊?他都知道。所以必须笑啊!
喜欢吗?他应该是喜欢过的,比如杨丝盈。温柔善良,娴静美丽。他们也曾心意相通,心心相许……
但那有什么用?他知道自己性子软弱,而丝盈跟她一样柔弱腼腆。
假如,他娶了这样的皇后,固然让母后得尝所愿。但宫闱诡诈,杨丝盈到最后,必定白骨一棒啊……
他不忍心害死她,至少不忍心让她死在自己前头。
所以,只能拒绝她,那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裴澄欣就不同了,她性格刚毅,果敢,虽然雷厉风行,但至少,她宫廷中,这样的皇后,才活得下去吧?
再说,裴家虽然小门小户,有些式微;但方家却盘根错节,并且手握重权。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想完这些,李弘淡淡地答道:“喜欢。”
就两个字,却有种哀莫大于心死地悲凉。这回却让杜六叶怔住了,她的那颗棋子迟迟也没有落下来。
“罢了,你喜欢就好。希望你不要违反自己的心意。”说完这些,杜六叶丢下棋子走了,也不顾李令月在后面,是如何喊叫她……
也不管在下着春末细雨……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杜六叶觉得自己的脑子闷闷地。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问李弘那样的问题。身处他那样一位置。活下去,才是最根本的吧?
虽然他有些懦弱,有些凉薄,甚至还有些糊涂……但他才高八斗,本质还是非常善良厚道。
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雨丝打在脸上,空气中尽是不知名的花香。春季就是这样,万花斗艳。不管谁胜谁败,芳魂总是留于人间的。
程伯献也没有打伞,太子命他远远地跟着杜姑娘,护她周全。
杜姑娘却往叶芽湾的方向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那柄红伞……
呵呵,是老熟人了!程伯献叼了根草,他想着。
当杜六叶恍恍惚惚抬眼时,她才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雨渐渐停了,是一抹那娇艳的红色,绘着黑色的折枝梅,古朴诗意。
“你来了……”杜六叶笑了,对上他那如冰雪琉璃,却又如晨阳东升般璀璨的眸子。
“嗯,我来了。怎么又不打伞?要是淋湿了怎么办?如果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清江源将伞大半举过她的头顶,目光带着温煦,带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