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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六叶和李令月各坐在皇后的左右手,冷眼旁观着,闻言会心一笑。
裴李氏见状,甩了甩帕子,挑高声调道:“是啊……是啊……小孩子家家的,不知天高地厚,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杨夫人不要见怪。”后面一句话,却是转头向着杨何氏说的。
杨何氏讪讪笑着,并不答话,心里却恨恨地将裴氏母女骂了个遍。
杜六叶心下却在想着武曌的用意,门下省司议郎、左金吾将军、怀化大将军府、司卫少卿……不是闲官,就是手无实权的后起之秀。
武曌为什么打算在这些当中,为李弘选妃呢?
可见他并不希望李弘有得力姻亲的支撑。
反过来想一想,如今天下人皆知道李弘病着。真正勋贵望簇,谁又肯把女儿嫁给这样病秧子呢?
也只有那些想往上爬,又找不着门路的人家,才愿意搭上女儿的性命孤注一掷。
※※※
待众人皆散去,堂下冷冷静静,只有炉中香气萦绕。武曌换了家常的襦服,束着靛蓝色长裙,肩上披着笼烟色的纱帛。
斜斜地靠在美人榻上。微瞌着眼,和席风说着话。
“……你觉得这几家的姑娘怎么样?”
席风坐在榻边的锦墩上,帮她剥着桂圆,慢慢回道:“这几家姑娘都好,只是这杨姑娘虽然温婉,但胆子未免太小了些……”
“是啊,隽秀有余,刚气不足,不堪大用啊!要不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谁会选她呢?”武曌握着掐丝珐琅的手炉,摇了摇头,示意她将剥好的桂圆放在几案上的碟子里。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看那杨姑娘是鲁国太夫的远房侄女,只怕以后要比别人对皇后娘娘更加亲近些。
那裴姑娘胆子到是大,但也太过泼辣了。太子未必会喜欢她呢。”席风揣度道。
“呵,不喜欢吗?是啊,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姑娘。怀华府上的那个怎么样呢?”武曌嘴角噙笑,眯着眼,情绪并不显。
“怀化将军府上的嘛,这邢姑娘到是勇气可嘉,未免智慧不足。”席风递过粉彩瓷碟,举过头顶。一应贴身物品,皆是从宫中带出来的。皇后娘娘很少用宫外之物。
武曌用银勺舀起半个分好的桂圆,放到嘴中,清香甘甜。半响才慢慢说道:“我看还是这杨姑娘挺好,温婉知礼。必定是贤妻良母。先选个日子,交换庚帖吧。等出了孝期再议亲。
早点将这件事定下来,以免搬到洛阳以后,来回两地奔波。”
“……正是。”席风反应了过来,这事算是成了。
“岚雾、岚烟那边怎么说?”武曌用银勺拨弄着粉彩瓷碟里的桂圆。
“她们说,那孩子每天陪着公主练拳、读书、写字、还教公主下棋。文墨上极通,为人处事也极好。是个难得的。”席风审慎地观察着武曌脸上的变化。
“极通吗?那为何?……”武曌锁眉,随即了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她前俯后仰道:“这孩子是想跟在月儿身边。也好……”
思索片刻,她吩咐席风道:“将宫中带来的东西赏下去。”
“遵命。”席风领旨而去。
※※※
到了草芦丹房,才发现庭前寂寂无声,问了当值的道童才知道。原来皇上召了黄天师和杜六叶去了九安苑。
席风又领着一群宫女,带着赏赐赶到了九安苑。还没有进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谈笑声。
“……父皇吃了这个药,以后肯定就不头疼了……”这是太平公主的声音。
“哈哈哈……还是我的月儿乖……”只听皇上答道。“按这里……还有这里……”
席风进门时,就见太平公主跪在榻上,正帮皇上揉着额头。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粉粉的鼓着小腮帮。皇上眉目都舒展开来,欢喜不已,内心更像含了糖一样熨帖……
杜六叶就坐在下首的锦墩上,听着他们说笑。
玄青观的主持也陪坐在堂前,满面和煦的饮着茶。
席风含笑的上前给皇上请了安,又向黄逸云福了福。
李治抬眼道:“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后有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并没有什么事,原定了午时三刻回宫,还请皇上多加准备。另外遣了奴婢来,是为了封赏玄青观上下。”席风敛衽有礼,言语亲和大方。
“嗯,是应该赏。赏——”李治大手一挥豪气道。
“遵旨。”席风行毕礼,命人将东西抬上来。拿出皇后懿旨念了起来。
杜六叶跪在黄逸云旁边,只听到:“……封玄青观为皇家奉院,赏金三百两……银六百两……”
还有绫罗绸缎,古玩字画无数。
黄逸云带着众人领旨谢恩。
送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后,杜六叶在归真堂和李令月用完晚膳。就由空灵和空澈掌灯,一起往浮曲斋而去。
第27章 鬼祟情()
送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后,杜六叶在归真堂和李令月用完晚膳。就由空灵和空澈掌灯,一起往浮曲斋而去。
要说这空灵,正是丁五。是黄逸云重新按空字辈给她取了名字。而空澈以前则是在知行院跑腿的,杜六叶见她为人聪明伶俐,又能说会道。最近玄青观人多事杂,杜六叶就将她带在身边帮忙,她也不负所望。吩咐下去的每件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杜六叶因晚饭吃得很多,怕积食。就想着在内院溜达溜达。
此时月朗星疏,虽是寒冬,更寒露重,风吹在脸上很冷。但院中点点腊梅却凌寒独放。暗香袭人。
杜六叶紧了紧斗篷。准备折几枝梅花带回去插瓶。到明天说不定可以送几枝给小月。这样想着,她又多折了几枝。
走着走着,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常青藤那边吵架……
她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人。她示意空灵、空澈灭了手上的灯。
空灵、空澈好像也有所察觉,依言灭掉手上的灯笼,三个人在假山后躲了起来,慢慢地向常青藤挪动。
透过常青藤繁密的枝叶,她们远远地看见,有两个人站在冬忍树荫里拉拉扯扯。再仔细看,原来是一个男子,正想抱住一个女子……
杜六叶脑子里轰然作响,这是内院,怎么会有男眷出入?皇后娘娘虽然有懿旨,说皇上日理万机,加上政务繁忙。要早日还朝。但武簇亲眷皆要在此祈福守孝,待法事满七日方可下山。
而太平公主则要在玄青观替母守孝三年。
根据院规,酉时刚过,内院各门皆要落匙。
武敏之他是怎么进来的?
“……上次,你不是收了我的玉坠了吗?”
“我何曾收你的玉坠?不过是我的侍女拾到了,我正命她四处打听是谁掉落的,也好归还……快放开我……”
是武敏之和杨丝盈……
武敏之这个畜生,杜六叶早就该想到了,他不能向李令月下手,必定还会向武曌的其他子女下手。
只是他为什么选定杨丝盈,难道他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自古以来,唐朝的道观总是被后人所诟病,说是什么风流腌臜的场所,糜烂成性。
清清白白的道观就是被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给毁了。
须不知,每个背着污名女子的身后,总有一个不知廉耻的渣男。
真是无耻,也不敢大大方方的找个男人打一架;更不敢站在台面上挑战分证武曌的几个儿子。
只敢背地耍阴私,尽挑那些柔弱的女子下手。
我呸!杜六叶心里暗暗啐了一口。悄声向空澈的耳边说了几句。空澈点头,领命而去。
又听那边有声音传来:
“……难道你不是心里早就有了我吗?不然何必捡那玉坠。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若是倾慕我,告诉我便是了……”武敏之长得一表人才,长安城中想爬上他的床的女子多得是。所以他不管不顾,涎皮赖脸地拉住杨丝盈的衣襟。
杨丝盈有些害怕,又有些哭笑不得,边挣扎边后退,说道:“我何曾心里有你?我实在不知那玉坠是国公爷的。”
“何必假惺惺呢?那上次你在魏国夫人府,为何假装跌倒在我怀里?”武敏之说完,不由分说,狠狠搂住她的腰。杨丝盈吓了一跳,脸憋得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快放开我,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了而已。国公爷又想到哪里去了?你若再这样,不守礼仪,我便嚷了……”杨丝盈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吓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如果她真的嚷了,别人或许来救自己。但她的名声也就全完了。她只觉得额头上冷汗淋漓。
“哼,你可是看见太子选妃,所以弃了我,便想爬到他的床上?你做梦……哼……”武敏之说完,大口大口吻已经落了下来。
“执事,怎么办?”空灵看不下去了,低声问身边杜六叶道。
杜六叶看了看知行院的方向,心中焦急,怎么还不来?她又附在空灵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空灵点头,转身离去。
“放开……快放开……”杨丝盈嘤嘤咛咛的声音传来。看来已经哭起来了。
历史上说她最后羞愤自尽而亡,武敏之这是要害人性命。
杜六叶攥拳。
“快,看看那贼人到底在哪里?竟敢偷到玄青观来,想必也知道皇后娘娘赏了我们不少好东西。快找找——”
是守真,杜六叶放下心来,看着她们一行人,举着火把,大肆嘈杂,越走越近……
武敏之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了几息。狠狠地将杨丝盈推倒在地,低吼道:“你只能跟了我……”就迈开大步朝他右手边的角门而去。
杜六叶正准备出来,才发现,不对……那水榭的茶花后面,好像还有人。她又蹲了下去。果然见几个人,影影绰绰翻墙而走。
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她看到自己斜前方的一处假山,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