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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李令月没有再说话,而是向她靠得更近了一点。微卷着身子,听着虫鸣鸟啼,感受着金风玉露。
“嗯?”杜六叶感觉有点睡眼朦胧,上一次像这样窝在小舟里,栖在莲蓬下。还被武曌用一杯热茶,狠狠的砸中了额头。过了半个月才好……不过,凝碧池的夜风,真是清爽,让人如醉如痴。
“你有没有在心里想念一个人?”李令月带着半惊半喜,半娇半嗔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来。她忽的又补充道:“是除了父母亲人,师傅之外,另一种不同的想念……”
“嗯?不同的想念?”杜六叶仔细琢磨起这句话,不同与想念父母亲人,那是……什么想念?难道?“你是说,想念一个少年?”
“嗳?一下子就懂了,你的心里一定也有住着一个少年人?对不对?”李令月得意起来,偷偷地咬着手指。守真她们都是会功夫的,虽然候在外围,也不能让她们听见去,必须小声点说。她心底得意洋洋地计算着。
杜六叶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快速反问道:“难道,你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这样想念的……?男孩子?”
她感觉到有些吃惊,十岁时自己还在读书吧?有没有开始想念一个男生?是有的,已经开始小小的暗恋情绪了。李令月应该也不例外了。
“嗯。会时不时的想起他,假如看到那只风筝。会忽然念起,不知道他今天在做什么?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哎……你说当初我抢那只风筝的时候,还挺美的,感觉自己赢了呢!谁知道……”后面的话她没有说,谁知道最后,心里空落落的,跟输了什么东西似的。她偏偏还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哦……?”杜六叶拖长了尾音,连叹道:“原来,你想念的是他啊!”
月亮蒙上了一层五光十色的光晕,看起来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是谁?你又知道?”李令月嘟起嘴,使劲的捶了她一下,船顿时一晃。
杜六叶赶紧扶住船舷,嬉笑道:“快别闹了,等一下我们的小舟就翻了,我可不会游泳。‘看到那只风筝’,除了夏候瑾之还能有谁?”
“哈!又让你猜到,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细致敏锐呢?你说夏候瑾之好看吗?”李令月侧着脸,又背着月光。杜六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感觉她的内心应该是甜蜜的。
夏候瑾之好看吗?杜六叶认真的回想起来。琼鼻玉挺,眉似丹青,目似长杏,灼而有神。因长年习武,肤色显得有比较健康,却也更衬五官深邃。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身材修长而矫姣,是位难得的美男子呢!
“好看!”杜六叶学着她的样子,说这话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嘟着嘴。随即又被自己心中的神态给逗笑了。
原来,李令月喜欢的人是夏候瑾之啊,那她的表哥……薛绍,和武攸暨呢?不过,初恋这件小事,一向是没什么结果的。更何况夏候家,以后会被卷入谋反案,下场还不知道是怎么的凄惨呢!哎……
“嗯,是吧!可见……”李令月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再捶了捶杜六叶的肩膀,问道,“那你呢?心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杜六叶瞬间又陷入了沉思,她在脑海中仔细的回忆,搜索起来,却有两个身影在不断的交织出现。
雨夜中,一个穿着蓑衣的背影,提着琉璃灯,慢慢地往山脚下而去……
缤纷的杏雨里,有人含着璀璨的笑,张弓搭箭,带着愿望的玲珑小葫芦射向繁花的最高处……
雨天抬头时,遮风的红伞……
起风时,亭台中的棋局……
像暮色中,谁人在吹一曲别离的埙,惆怅缠绵,绕人心弦,却又拨弄不清。
“大概有吧!”杜六叶最后模糊的叹道,因为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假如远在长安的那一位,早就忘了她呢?假如洛阳的这位,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呢?谁知道?
“那就是念着一位了,你别说,让我也来猜猜,哈哈……”李令月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乐不可支。杜六叶心惊胆颤地,时刻害怕小船就要翻了。
李令月挥舞着小手,掰着指头,仔细数了一遍,最后才询问道:“是不是清江源?我看就他对姐姐你最用心了!长得吧,也无可挑剔,谦谦秀逸,温良和润。性子也体贴细致。说起来,他那慢吞吞,稳妥妥的性格跟姐姐你还有几分相像呢!就是太像个读书人了,对了,他以前也是进学的。后来家中出了变故才接掌家业来经商的。不然他肯定可以中个秀才举人……
说起这个,他前几天还送来了不少红利呢,有几万两的进项。你说他怎么这样有商业头脑,才短短几年,清江酒楼已经被他经营得有声有色,几乎整个唐朝都有分栈,以后我们出门住店,用膳都不用再发愁了……”李令月絮絮不休,越扯越远,越说越有劲头,杜六叶眼睛睁得大大,盯着夜空,看着变幻莫测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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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划船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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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味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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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下扬州()
我就这样等了你几百年,认识你几百年,所以,我们相熟至此,无声无息,却默契自在。
不必说话,四指翻花,略粗的骨节,握着略纤瘦的软荑,拿过均匀的米粉,一一散在热烈而沸腾的水中。
“咕噜咕噜……”绿的葱,红的枸杞,升腾的水气,是幸福而满足,令人留恋心醉家的味道。
鸡腿是白日里,大厨房卤好了送过来的,放在汤里加热。就可以吃了,清江源盛了满满两大碗,端到长桌上,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我准备去扬州。”
“嗯?”正对着米粉吹热气的杜六叶闻言低下了头,有些猝不及防地看着他,这么快就要分离了吗?“去多久?”她鼓着腮帮子,也不知道是想置气,还是想呼气。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
“还不知道,那边新选了铺面,舆图已经交上来了。听说扬州繁华,更胜洛阳。那边是贵胄商贾聚集之地,听说以金砖覆路,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去看一看的。”清江源吃了几口米粉,果然是杜六叶发明的东西,味道别具一格,又香美异常。但说完这些,也不知道为何,他嘴中只剩下苦涩。
“嗯……也好!”杜六叶说得语重心长,像是舒心,又像是堵心,也像是忧心和担心。“扬州富饶,天下皆知,自古商家莫不以立足此地为荣。你去吧!行途注意安全。”说完她望中院中的月色,还是那样的月亮,却比刚才黯淡了不少。
“你放心,你及笄的时候,我必定会赶回来。”清江源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素荑,眼中满是不舍。
※※※
回到叶芽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杜六叶也没有觉得睡了多长时间,就被守真她们叫醒了。
她感觉天都是蒙蒙亮,立刻下意识的倒回床上躺平。她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三五十个时辰,那都不成问题。
但守真却没有依着她,而是不依不饶的唤道:“……执事,快起来了,应该上朝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这里可没有玄青观自在……”
越听越清醒,越听越无奈,她只得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微闭着眼睛,任她们几个给自己穿衣服。再微闭着眼睛洗漱……
她以前也是上朝的,但弘文馆的直学士和刘祎之他们几个都说了,杜六叶年纪还小。许多朝政规律都不太清楚,先不必随侍在天后左右;而是在毓文馆先好好学学朝中的规矩,多熟悉朝中户吏典薄,将《列女传》等书籍修好……
杜六叶知道这些老学究嫌弃她一无是处,小小年纪,不过是仗着帝皇宠爱,与公主亲厚。上不得台面。她也不与他们争辩计较,反而是落得清松。
不用随侍天后左右也好,不用上朝那就更好了。还能躲几年清闲。
但像今天这样,一大清早就被守真叫醒的情况,却不是很多。除非是有什么大事,否则守真是不敢这么招摇肆意的。
果然,等她整理已毕,守真就规规矩矩地跟她说,公主昨夜特意派人来叮嘱,让她今天早些上朝。天后找她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李令月叮嘱的?现在朝中家里还有什么要事,是需跟她相商的?杜六叶坐在马车中,把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事情,全部都梳理了一遍。
车在长乐门口,还未停稳,杜六叶远远就窥见惜金等在那里了。但她还未睡醒,整个人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惜金忙上来搀住她,笑道:“侍中大人可算到了,奴婢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公主殿下说了,进宫后直接去集仙殿给天后娘娘请安。”
“去集仙殿啊?天后娘娘不是在紫宸殿议政吗?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她半依在惜金的肩膀上,仍是想着打瞌睡。
“我的好大人,公主和天后像是有话要跟你说呢,我们就快些走吧!”她半拖半抱着杜六叶,急急地往里面走。
还没有到集仙殿门口,就见里里外外一遍漆黑,唯有主殿灯火通明,显见是都起来了。她隐约听到李令月软糯的声音正在撒娇道:“……我要去探望几位叔公呢,月儿想着,我年纪小,虽是不打眼的生辰,但几位叔公病着,月儿也于心不安。所以就和杜侍中一起去宽慰宽慰,也全了月心一遍孝心吧……”
“哈哈哈……本宫的小丫头长大了,也懂事了,这必定是那位侍中的主意吧?你玩性那样大,未必能想起你的几位叔公呢!”武曌对着铜镜,由席风帮她戴着凤冠,边拿着珠钗比划,边打趣道。
像李孝逸这些元骨老臣,宗亲旧室,若是不借着李令月的生辰,再有着北门学士从旁提点。她都想不起来,更何况李令月了。不过他们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现在天皇病重,储位未稳。非常时期,对于这些人,确实不能打压,否则弄巧成拙,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