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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来做什么?
难道还要插花不成?守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是向库房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樽乳白色的瓷瓶,意兴阑珊地踱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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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剪田原()
晨时浇过水,草木繁荣的坊内湿气蕴茵,紫色的铃铛花上,还闪耀着透明的珠子。不知哪里飞来的几只蝴蝶,时而落在剑兰上;时而停在海棠上;时而环绕在杜六叶的身侧,翩跹而舞。
可见这段日子以来,叶芽湾上下对花坊的倾重。不仅养得百花竞春,更培得蝶虫顺风。
杜六叶拿过一旁簸箕里常备的剪子,蹲下身来,夹下一簇亭亭玉立,青枝修长的夏瑾花。
夏瑾本为药材,在玄青观的时候,杜六叶也常种,花色有高贵的紫,也有纯洁的白,还有渐染的绯……杜六叶培育了一大遍,长势更是喜人。反正它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哪怕不插瓶,也可入药嘛!总归不浪费!
就着木桶里的清水,杜六叶舀了半瓶,再将红白相间,扶摇秀丽的花朵儿一一摆了进去。
不一会儿,乳白的瓷瓶里就绿叶盎然,红枝娉盼,柔意婉转流波。几枝翘首,似含羞望春;几朵低头,像侍女娇嗔……灵巧魂动,漾人心神。
守真抱起瓶子,仔细端详了半响,心下啧啧称奇,要说这夏瑾花,长相那也真算平平无奇。比不得牡丹的富贵;也赛不过芙蓉的华丽;更敌不得荷花的清骨,兰麝的馥郁……可经杜六叶的巧手一摆弄,顿时出尘脱俗,雅致秀逸。让人有一种繁华琴下,苍翠怡静,光阴恋静感觉。
见她满脸痴醉讶异,心只怕早就飞到天外了,杜六叶斜颜,故意逗她:“好看吗?”
守真捧着脸,留恋消迷,乐陶陶道:“本来只觉得它平淡无奇,不过执事,你可真会侍弄,怎的经你巧手一修,这意境就非凡了呢?
再说你烧制的那个瓶子,比起公主往日赏的,那可真是朴拙多了。不过配上这簇花,反而没有喧宾夺主的感觉,到衬得花骨杂儿越发娇艳自然!这是怎么话说的?”
听她长篇大论的说了这许久,杜六叶只是掩着嘴笑,“这道理也简单,你看那崇山之巅,泰山之顶,景色为何瑰丽?不过天神之手,偶来得之。我若用顶名贵的金樽来配它,倒显得矫柔造作,哪比得这田原野趣?”
听他这么讲,守真也觉得有道理。她抱起花瓶,问道:“摆在哪里?可是放在书房?”
听她兴询,杜六叶站了起来,踱着悠闲的步子,绕着一棒娇花转了一圈。守真只当她还有不满意的地方需要修剪,因高高地举着花瓶,递在她眼前。谁知,杜六叶拿起剪子,“咔咔”下去……守真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大喊道:“执事,你干吗?你疯了吗?”
也怪不是守真惊措失叫,因为杜六叶握着剪子,几刀下去,那夏瑾花骨朵儿落了一地。原本好端端的盆景,立刻变成了光秃秃杆子,只挂着几片零星的叶子。
顿时意境全无,颓败不堪。守真傻傻地抱着花瓶,愣头愣脑的站在哪里,像颗钉子般,气得拿起也不是,放下又恼怒,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杜六叶却捂着嘴,巧笑嫣然,打趣道:“又心疼了?往日你可是最瞧不起这夏瑾花了?偏这会子又心疼,着恼了?”
守真白了她一眼,跺跺脚道:“往日是我有眼无珠吧?今日它们不是翻身了吗?就你记仇,没得好好的糟蹋花骨朵儿?现在也不能摆,可只能丢了!哼——”
“嗳?”杜六叶又摇了摇头,只能颦颦递笑,劝道:“可不能丢了,要是这么弃之不用,我不是在这花坊白白浪费功夫?你们家执事是这种人吗?”
这话守真听得如坠云里?不浪费时间?他们家执事浪费的时间还少吗?每日不过看书睡觉,养花喝茶。最多也不过是帮清江源看看账本……她嘟着嘴不满道:“不知道执事是哪种人啊?”
杜六叶慵媚备至的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天色,才可有可无的说:“必要是那种兢兢业业的人,这光景,我错过了多少好梦?记得把花亲自送进宫里去,交到席风的手上,我就睡觉了!晚起做辣子荷香鸡!”
“啊?”守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杜六叶拖着颓丽的步子打算走,她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的大叫道:“执事,你刚才说什么?要把这盆插着光杆子的花瓶送进宫??”
杜六叶见她满脸的置疑,难以相信,就算站了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她眼神里尽是歧视地叫嚣:杜六叶,怕不是个傻子吧?!
“哈哈哈……”杜六叶反而是大笑起来,迭丽地拍着手掌,狷魅道:“你家执事并没有疯,按照我说得做,一步也错不得!”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负着手迤逦而去,只剩下守真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额上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自从姚元崇成婚之后,执事的性格有点变了。除了比往日更懒,当然这有可能是病中养下的,再就是特别爱笑,而且眼神越发的不可琢磨了。
这么粗糙的一个瓶子,加上一把乱蓬蓬的叶子,还被剪下了花?送到宫里去?
哎,还要她亲自送过去?这都不是疯了?那肯定是自己疯了,需知王公贵臣,现在谁不是巴巴地挑了奇珍导宝,上杆子送到宫里去,只为博太后娘娘一笑,觅个好前程?
自己捧一瓶乱七八糟的枝子进宫?这算怎么回事?太后娘娘会不会一怒之杀了她?
守真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思索着,踌躇不前,她仔细回忆,平日里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杜六叶,所以她要收拾自己?
可,想来想去,自己勤劳忠诚,实在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啊?
就这么犹豫着,她畏畏缩缩,举步不前。有时候觉得自己进宫就是赴死;反过来一想,又觉得杜六叶没有理由这么做,既然她指名道姓让自己去,应该说明这件事非常重要。
算了,假如执事想要她死,那么叶芽湾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况且杜六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去吧!再凶险她也会去做,反正命是杜六叶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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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空猜测()
日头早已西斜,天色又暗沉下来。皇宫之中,纵横交错的城墙,巍峨有致楼宇,或密集,或疏落……或如朋党成群结阵;或像奇人异士,独树一帜。但万变难离其宗,总归逃不出一个严整。
板板正正的天阵里,放慢了脚步,时有宫人会与你参身而过。大家也都目不斜视,只蠕蠕前行。皇宫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守真想着,比如横向的甬道很暖和,但只要跨过转角,那犀利的狂风猛烈的兜头击来,仿佛集齐了宫城的所有力量,只想把人当做风筝吹飞!
也顾不上许多,她慌忙的护紧手中的花瓶。哪怕她深知此行凶多吉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临阵退缩。
到达贞观殿时,外面的内监说是太后娘娘正在与王公大臣们在议事,让她自个儿在角门底下等着。那内监临走还满含鄙夷地白了守真一眼。必是觉得她大冷的天,抱着一瓶枯杆子进宫,定是要自寻晦气了。
天寒地冻的,站在北风里头等,守真觉得,用不了一瞬,她只怕就要被冻成冰坨子了。反正杜六叶只是说,让她把东西交给席风就行了。她只得又调头,涎着脸皮往那内监的怀里塞了几块碎银子。起初那内监还不肯收,后来见她越掏越多,两人这样拉拉扯扯的,见外人看了,反而不像话。只得无奈的接下了,他思忖着,不管怎么样,他也只是跟席风姑姑说一声。反正,往日席风姑姑也和叶芽湾的人走得很近。万一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耽罪。他不情不愿,哼哼唧唧的地摆手,才往内院去了。
守真一时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看来这件事,应该有些眉目了。她开怀地吸了吸鼻子,又跺了跺冻僵的脚,排理着,一会儿见了席风到底应该怎么说?
谁知道这一等,不知不觉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天色也黑透了。守真都要怀疑那狗娘养的奴才,是不是耍她,干脆把她忘了?没有跟席风说?这可怎么办?今天有可能是见不到太后娘娘了,这事要是办砸了,回去她怎么跟执事交代?
虽说她离开叶芽湾时,也千不干,万不愿的,但好歹走到了这份上,再功亏一篑,那完全是另一种沮丧!几重的忐忑,几层的惧怕,又有几车子的失望……不用杜六叶来处罚她,守真自己都觉得没脸。
要说从小到大,呆在杜六叶的身边,她也办了不少的差事。可从来没有哪一件差事,让她这样犹豫不决,揪心绞肝,浑身难受。
正当她情绪已经陷在谷底,身子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时候,远远的只见一溜宫灯,穿廊越石,朝着她这边蜿蜒而来,守真不觉,心神大震!
果然,为首的正是席风,她穿着黑色的狐皮大氅,带着一行掌灯的小宫女,绮丽而来。守真觉得,此时此刻的席风,实在比年画上的仙女还要好看!她拖着麻木的步子,赶着上前行礼,席风脸色疲惫,虚扶了她一把,因问道:“这大冷的天,怎的进宫了?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守真看着她关切又孤妄的眸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呐呐的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花瓶……
这让她怎么说呢?进宫看太后娘娘,无论怎么说,都应该带些绝世珍宝!哪怕不是如此,再不济也应该带些好吃好喝的吧?也算尽份孝心,唯独她,冰切霜重的,她巴巴的抱了瓶枯枝杂叶过来?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了,不会一刀了结了她吧?
席风见她低着头,双脚不自然的磨蹭着,只是不肯开口,再瞥一眼她怀中的花瓶,顿时明白过来。叶芽湾又派人进宫送礼来了。
只是,她有些不懂,因指着那些鲜叶子问道:“这是做什么的?可是药材?”
守真抬头,如遭雷击地望着她。也是!玄青观向来擅造奇药,说不定自家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