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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来?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一定要闯出一遍天地!自然是要尽力的!”夏候瑾之说着,还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其实武举科考,远比李令月想象的更为严格。
经过了层层选拔,他才有资格进入洛阳,与天下武艺高手,一分胜负的。
比如首先,他得通过童试,就是在在县、府进行,考中之后,他就被称为武秀才。还还不算完,只是他通往武状元的第一步!
然后他还必须通过乡试,与几千人,争取同一名额。有幸拔得头筹,才能前往省城,经过一番血拼,考中之后,即为武举人!
再然后才是荣耀的会试……千里迢迢赶到洛阳,与整个大唐的顶尖高手们,统一过招。据说考中之后,就可以成为人人称羡武进士。
最后,才有机会参加殿试!会试里已取得武进士资格者的所有人,再通过殿试(也称廷试)!分出等次,共分三档,称为“三甲”。
一甲是前三名,头名是武状元;二名是武榜眼;三名是武探花。获“赐武进士及第”资格。二甲十多名,获“赐武进士出身”资格。二甲以下的都属三甲,获“赐同武进士出身”资格。
这些在入都城之后,身为御林军的舅舅,亲口跟他说过。既然参加了武举之考,他就希望拼尽全力,取得最好的名次!他的目标是武状元,这样,他就有资格实现自己的抱负,也可能名正言顺地向心上人提亲了!
李令月小孩子天性,哪里懂得这么多?她到是匆匆的瞥见过杜六叶写给母上的武举策论,密密麻麻有十几页之繁。一来她没有时间;二来,她也记不住。
所以,夏候瑾之这会试路途中的万千艰辛,她都无从领会。不过听夏候瑾之说,哪怕是为了她,也会闯出一遍天地!她还是娇红了脸庞,感觉像是心底打翻了一罐密般的甜。她低着脸,双颊像是着了火一样,声音闪烁,“为什么说是……为了我?”
夏候瑾之一怔,惊觉自情难自禁,居然失了言。原是想着等中了武状元之后再告诉她的。因为只有成功了,他才有资本!谁知一时高兴,竟没忍住。他看着眼前的李令月,花枝绯霞,小姑娘的娇羞一揽无余,像极了水上轻照的芙蓉,衬水粼纹,美得让人窒息。他摸了摸李令月的头,没有说话。
他不想打破这静谧的美好!
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无言胜有声。李令月感觉灰沉沉的秋色,因为他,而春回大地。江山万里染红着绿,一遍欣欣向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令月才抬起头,俏皮道:“接下来还要考些什么?到时候我去看你!你仍旧是住在舅父家里吗?”
夏候瑾之捧着她的脸,舍不开放开,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啊!曾经还厌恶过她的任性娇蛮,却最终折服于她的勇敢善良,刚强仁义。
自那些流矢箭雨中,她救了自己的命,夏候的心,便不再属于自己。无时不刻,不系挂在她的身上。老天爷终于给了他一机会,让他可以证明自己,并且可以放手地去争取,与她相守到老的契机!
他一定会努力的,夏候瑾之想着,他眨了眨眼睛,馨快道:“接下来,要考的科目非常的多,举重、骑射、步射、马枪……等等许多!最主要的还是马上枪法!到时候,你会来看吗?”
“好啊!”李令月欢快道,她一向喜欢热闹,最近被母上拘得紧了一些,加之杜六叶反复劝诫她。所以,她也收敛了许多罢了。不过,最近武举大考,举国关注,母上应该十分的繁忙才对,到时候她应该有机会溜出去!李令月心里默默地计较着,又想到,既然都出来了,总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不如现在就出门逛逛?
思毕,她便拉着夏候瑾之的手,要去找杜六叶商量出门游玩事宜。如今敏感时期,凡非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杜六叶正在院中喝茶,吃着点心与守真她们聊天,正讨论洛阳街头如何的热闹隆盛。忽见李令月拖着满面陶醉的夏候瑾之进来,她赶紧站了起来,笑道:“你们两个阔别已久,这么快就聊完了?”
李令月眉眼都是兴奋的神色,在杜六叶面前,她藏不住事。愉快道:“师姐,我们出门去玩?看看瑾之他们的考场在哪?下回他再有比赛,我也可以正好去凑热闹,你觉得怎么样?”
啊?杜六叶见她笑得贼目兮兮,就知道她心中一定在盘算不少的小九九,其实自己喜静不喜动,这个时候,还真不想出门!不过,李令月被关在宫中许久,她年龄还小,长此以往,只怕心情压抑,反到磨阴了性情,却不是什么好事!出去玩玩也好!况且现在不答应她,到时候她必能想些邪门歪道的法子出门,不管惹上什么事,都要她出面帮着收拾烂摊子,反而是防不胜防。
杜六叶正迟疑着,李令月已经缠了上来,摇着她的手,反复道:“好不好吗?啊?好不好啊???出去玩嘛……”
再晃下去,杜六叶只怕也是脑袋疼,忙答道:“好……好……好……”
也不是为别的,有杜六叶在的地方,相对于来讲要安全许多。她做事妥帖,思虑周到,智勇双全,文武皆尚!有她在,李令月才能感觉安心。
听到总算答应了,李令月立刻飞跃起来,像个小孩子一般,拉着夏候欢跳。夏候见她这副纯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样子,也是暖融而笑。
“不过……我有几个要求,你若是不肯答应我,也不宜出门张扬!”杜六叶怕她激动得失了方寸,赶紧提点她。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李令月凑了过来,半抱着她,笑眯眯地吊在她的手臂上。
“这也简单——”杜六叶抵了抵她的额头,然后又朝着守真她们招了招手。
听到杜六叶说大家可以出门了,守真她们几个心里高兴得不知怎样!见杜六叶朝着她们使眼色,立刻就会意过来,忙着进内室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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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俱颤抖()
傍晚时分,洛水之畔,橘灯初升,两岸四水,船影彩袖,相映成辉。丝竹靡音,舞女歌悠,笛声越曼,一遍盛世奢煌!
一群青年男女,衣着朴素,棉麻粗布,却是难掩华贵的气质。走在前头的,是一名冰雪剔透,玲珑玉瑶的女子。她年纪尚小,一派天真灿漫地举几个几支牡丹糖人。而一名高材高大,修长威武的男子,则一直小心翼翼地护其左右,格挡人群。
随在后面的一名女子,则显得异常清冷。她眉目幽深,冰凌如刻,像是千年的寒潭,激不起半点波纹。又似长瀑飞流,淡逸而飘渺!气势如虹……
一行人一面东张西望,一面买买停停。灯笼、手饰匣子、胡人的羽毛帽子、瓷器泥人……身边的仆从,俱是抱着满满当当。
杜六叶直叹气,逛了整整半日,从衣裳到手饰,样样都有涉猎。李令月却仍旧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望着夏候瑾之一副宠溺的派头,百般的纵容。除了摇头,紧跟他们的步伐。杜六叶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发钗、手帕、胭脂水粉嘞——”前面一名货郎,挑着担子,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嘹亮,还带着几分揽客的愉悦和松快。
货郎在街头巷尾,本是常见的小生意人。他们凭着一双脚,穿街入户,仗量洛阳。凭着一双巧嘴,讨得各家各户,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向她们兜售一些日常所需的小物件,什么梳子,貔子、铜镜、珠花……
好像不管是此时,还是千年后,女人都是毫无理智的采买高手。无论实用与否,合了眼缘,就会付钱。
因为那个挑担子的货郎长相端正,中气十足,人又豁爽,杜六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李令月正要欢快地蹦过去,也不拘什么,先买下来,日后赏人也是极好的。
谁知,说时迟,那是快,转角一个黑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却与那卖货郎撞了个满怀,因不设防,他又挑着担子,立刻被掀了个底朝天,筐中的货品洒落了一地。他还没有站起来,那个黑影眼见撞了人,就像屁股着了火似,正要跑。
李令月叼着糖,一个箭步跳了出去,拦住那黑影,大喝道:“喂!你把别人撞到了,你是瞎了不成?想逃?天子脚子,岂容你如此胡作非为?那些你撞坏了的东西,按价赔偿……”
也不等她再说,那黑影一把推开李令月,大叫道:“快给老子让开,等会儿四柱子那狗玩意就要追上老子了,老子钱都输光了,还赔?哪来的小毛丫头?唧唧歪歪个没完?”
他一个“滚”字还没有吼出口,夏候瑾之已经挺身而去,使劲扣住了那黑影的胳膊。夏候瑾之是练家子,一路过关斩将闯入洛阳,功夫岂非泛泛?他也不再客气,一把拉开那莽夫黑乎乎的帽子,一看面容,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厮脸上是摸了什么鬼?黑漆漆的,除了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证明他是个活物。其它的,一律看不清楚。
另一边杜六叶则带着守真等人,扶起那货郎,正在帮他捡东西。可惜脂粉之类的物件,都已经摔碎在地上,拈都拈不起来。还有不少的珠花,发钗,因为人太多,都找不到了。
那货郎心疼的什么似的,不住呼天抢地。眼见这边有人吵了起来,人潮涌动的洪流,顿时就呆滞下来。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向这个围了过来。不少人磕着瓜子,指指点点,偷偷谈笑,打算着看热闹。街头立刻被挤得水泄不通!
“哎呀呀!我的手镯、啊——我的耳坠子,还摔断了。”那货郎也顾不得与杜六叶她们道谢,反而是冲着那黑汉子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嚷嚷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赶着投胎呢?你赔——你必须赔,你今天不赔,衙门里见!”
那黑汉子见货郎君扯着他不放,夏候瑾之又打掉他的帽子,他生怕被人认出一般,又偷偷摸摸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