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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处在宅邸的东南方,较外院又别有一番风韵。
窗下几棵枝桠繁茂的金桂,在风中摇曳生姿。透过阳光,仿佛满树的玉片,闪闪发光,清脆作响。
花架旁,假山奇出,衬落着芭蕉冉冉,蜜桔飘香……
入内室,暖意甚浓,博古架上陶瓷器皿、前朝名画,样样珍品。
自从迈入这宅院以来,处处无不令人熨帖。无不叫人赏心。
挑不出一丝毛病。
杜六叶看着眼前精明的卢管事,不得不为之侧目。
卢管事也作低姿态,正巴结地着望她……不安道:“执事可还喜欢?如有哪里不满意,只管告诉我,我们再改就是……”
这话听着,到像有种客居的感觉。杜六叶抿嘴笑道:“不必了,我很满意。”
卢管事就咧开大嘴,高兴地点头。深深的法令纹如同刀刻般锐利。
杜六叶心里忽然升起一丝防备。
这么强干的人物,李贤为何要派到她的身边来?讨好她?
如果某天她不能按照李贤的意愿,是否这种讨好就变成了监视?更或者……
杜六叶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就准备打道回府。卢管事带着人顺谦的将她送到门口,才算作罢。
※※※※※※
她们一路百无聊赖地往回走,边议论卢管事……
“他的眼神好可怕……”
“是啊,看得人直打哆嗦……”
空灵摸了摸自己手背上的鸡皮疙瘩,递给空澈看。
“我也是……我也是……”空澈兴冲冲的撸起袖子。
杜六叶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孩子,守真忍俊不禁地笑了。
路过清江酒楼的时候,发现门口又拥堵地围满了不少人,他们还不时掩嘴窃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有妇人撕心裂肺哭喊声,当真歇斯底里……
杜六叶不由头皮发麻,今天这是怎么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勉强强地挤了进去。杜六叶就看见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满地打滚。清江源窘迫地站在一边,脸色紫涨。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妇人滚了一会儿,见清江源没有反应,她又爬过来,拉住清江源衣襟嚎啕大哭。清江源若想搀扶她起来,她就顺势往下滑,如此三番……
围观的人群,笑得更欢了。
连空灵都哈哈大笑起来,杜六叶一个白眼扫过去。她立马捂嘴……
只听那个妇人满把鼻涕泪水,哭诉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抢了我们的生意就算了,如今还想霸占我那老鬼留下的产业……我怎么这样命苦啊……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算了……”说完就将满是涕泪的脸孔,往清江源身上蹭。
清江源显然早已被吓呆了,在掌管酒楼之前,他也只是一介不经世事的求学仕子。
很少看见过这种泼皮,何况还是个妇人。以前还有他父母帮酬着,而如今……
他叹气,连连后退,躲避不及。
那妇人却跟牛皮癣一样如影随形,胡搅蛮缠不休。
……
说实话,杜六叶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但好在她是女性,她蹲了下来。用手帮那妇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劝道:“大娘,你有话起来好好说,你看别人都在笑话你呢……”杜六叶指了指门前的父老乡亲,和过路的闲人。
闹了几个时辰,妇人早就累了,闻言柳眉倒竖,朝门口唾口大骂道:“看什么看?都给老娘死开。吃多了没事干是吧?”
也有几个乡亲是认识她的,知道她向来泼辣。
啐道:“也不知是谁吃多了没事干……”
你一言我一语,三三两两慢慢散了。
杜六叶把她扶了起来,掸去她身上的灰尘。清江源见了,暗暗向杜六叶拱手作揖。
第78章 美少年()
杜六叶轻笑,亲手为妇人倒了杯茶水。放在她手上安慰道:“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气坏了身体,也不值得。”
“还不是因为他?”妇人回头,朝清江源怒目而叱。清江源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再闹起来。
“好了,好了,跟我说说,我也帮你分证一二。”杜六叶拿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干了泪水。发现她的眉眼,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知道你们酒楼生意好,有什么了不起?做菜也不怎样,份量也不足。颜色更是狗屁都不如……
我以前也偷偷来吃过……哼,还不如阴沟里吃口土沫渣子……我呸——”妇人拧着帕子,站了起来,叉着腰指着后厨方向就是一通乱骂。
“你——”后院的几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听见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要不是看在杜六叶在这里,早就提着勺子、铲子招呼过来了。
“你什么你?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这样的绝世风华啊?再看把你那双三角怪眼挖出来……”妇人一挺胸,唾沫四溅。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众人莫不无奈……杜六叶摇头。
“还有你,我告诉你,别以为到你们酒楼吃饭人多,就真觉得自己有什么稀罕货色。
要说你们这格局也小,桌椅板凳都破破烂烂的,比得上我们吗?啊?比得上我们吗?红酸枝的家具……哼——
大家不过是看到公主曾坐在大堂吃过饭,才来这里尝新鲜,图个热闹。
公主,公主又怎么样?公主就可以压我们一头吗?就能欺负到老娘头上吗?还想把老娘的铺子整垮,你们别做梦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柳丽娘是不是吃素的?哼——”妇人指着清江源步步紧逼,帕子甩到他脸上。
杜六叶见状,笑着握住妇人的手指头,她练过太极拳,所以手上用了点力道,她淡定地接过帕子。
柳丽娘一懵,手指吃痛,惊诧地望向她……想不到她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居然这么大的力气。尖叫道:“你放开我,哎呀打死人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你这个小道姑子……”
“你再要是无礼,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守真、守拙上前几步,气势汹汹地堵住她。
杜丽娘见状,脸色一变,又酝酿出一副山崩海裂来,嚎道:“苍天啊——老鬼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啊?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受尽侮辱啊……你们想要盘下我的铺子是吧?我宁愿让它烂在那里,也不会盘给你们的……啊……是我命真苦啊——”
杜六叶想起来,说要盘下对面几家酒楼,那还是她的主意。
温声劝解道:“你既然不愿意盘给别人,说清楚就是了,何必来这里闹呢?”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们这些短命鬼闹啊?不得好死的……把客源全都抢走了。你们这群丧门星,吃完这顿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早死早超生……”柳丽娘边骂,边对着上天发狠咒。
杜六叶见实在没有办法沟通了,示意守真把她赶出去。
守真才要去拉她,她反而利叫着上窜下跌,手舞足蹈,其状若疯。
“……反正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进账了,伙计都走了大半……你们不让我活命——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大家一了百了……”她吵得接不上气来,说完索性就朝柱子冲去。
守真紧紧地抱住了她,守拙则找来一块抹布,直接塞在她的嘴巴上。
柳丽娘呜呜地挣扎比划着……
杜六叶无可奈何地抚了抚了她背,劝道:“……你这样蛮不讲理的胡闹,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实在难以支撑,不如改行做点别的生意。这样坐吃亏空,又如何度日?不要动不动寻死觅活的……
你实在不想将铺子让给别人,也没有关系……不必哭了……先送她走吧。”最后一句却是对守真说的。
守真点头,推着她就往门口而去,只见一个身量风流,行动如风美少年飞扑了进来。
大声喊道:“娘,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打你了?娘——有没有受伤?”
他一把扯掉抹布甩在地上,恶狠狠地向清江源道:“姓清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呀!原来是他?难怪杜六叶一直觉得这妇人的长相有些面善。
原来她是那位宝悦酒楼的掌柜。
也就是这位翩翩如玉小少东家的母亲。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清江源急得满头是汗,却不知应该如何辩解。
“我的儿……”妇人早已哭得声音嘶哑,扑进他的怀里,说不出话来。
“这位公子,实在是令母,出口伤人才……”杜六叶话未说完,少年人一把纠住她,恍然道:
“原来是你——”
此时他也显然认出杜六叶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还替别人付银子,把客人都往你们酒楼拽……你果然别有用心,你们蛇鼠一窝。哼——”
“啊——?真不是,不是……”杜六叶直摆手,感觉真是百口莫辩。
“还不是,抢走我们酒楼的客源。叫我们活不下去,再来接手我们的铺子,你们当真是无耻……”少年指着她,气得满眼通红。
守真、守拙见状早就将他的手扒开,你推我撞地把他们拦隔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杜六叶护在中间。
空灵急了,也不择言道:“你放什么狗屁,好心帮你解围呢,你怎么到反咬别人一口?上午你还要打客人,我们才帮他付了银钱,你真不愧是这疯婆子生的,都是一路货色,病得不轻,是个正常人都不敢去你们酒楼。我呸——”
“好……好……”少年银牙咬碎,“你们仗着人多是吧?你们给我等着,娘,我们走……去叫人,砸了他们酒楼……”
少年扶起妇人,踉踉跄跄就往外走。
“喂——不是,喂——”空灵还要喊,却哪里还有人理她。
“叫人是吧?去啊……谁怕你啊……”过真踮着脚在门口叫骂,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杜六叶扶额,无妄之灾啊!
“执事,他们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