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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
从出生起,就被父母抛弃的人……
被命运之神玩弄于股掌,怒,也无补……
恨,也无力……
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很疲惫,也很迷茫……
好像躺下来歇一歇。但,一千之后,还是躲不过这轮回。
假如,我说假如,能让千千万万的杜六叶,生而不止肚上只盖六叶。而是有棉有被,有父母双亲疼爱。
那么,就不应该倒下,应该尝试着往前走……往前走……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独行了多久,直到漆黑的夜色完全拉开帷幕。茫茫四野,除了满天繁星,入眼除了墨色还是墨色。
“执事,不能再赶路了。一来,天色太暗。二来,公主病还未好。我们就地扎营吧?”程伯献抱拳询问道。
“好——”杜六叶坐在马背上,木木的回答。
马车在湖边停了下来,大家都忙着安营搭账。临水的坡地上,旧年的芦苇枯黄颓败。岁初尖尖的笋芽却在飞长,已经窜至半人高。形成天然的屏障。
透过篝火,依稀可见水草波光,一浪伴着一浪的摇晃。几只鹧鸪野鸟,正在芦间穿梭觅食。
杜六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依着湖畔,走访观察四周的地形。他看着程伯献正在指挥着仆从生火、打水、做饭,喂马……
刘勤安顿好李令月,正从营账中出来,目光与她相遇。喜得几步跑了过来。高兴地说道:“执事,公主她找你。”
※※
注(1):出自元代诗人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第209章 又狡猾()
“嗯,我等下就去看她。你记得晚上要多派些士卫,巡守值夜。”杜六叶目光沉凉,肃穆凝重。
程伯献恰好从远处走过来,听到这话,驻足询问道:“执事是觉得,今晚可能有危险?”
杜六叶叹气,已营多数人受伤,连守拙都没能幸免。更别提禁军的精锐。她不无忧虑地说道:“小心为妙。”
刘勤与程伯献互看了一眼,表情也肃重起来。回头看了看十几名疲惫的护卫,颇有些提心,却又窘迫为难。因他们的士兵,留在蒲州看守财物有一批人,护送井儿去洛阳走了一批人。与土匪打架厮杀,伤了一批人。真正能用的,大概只有十人不到。
“好。我们知道了。”程伯献不想让杜六叶过多忧虑,还是拱手坚定回答道。
杜六叶转身进了营账,给李令月号完脉,发现她脉象有些虚弱。毕竟路途颠簸,肯定不利于伤口愈合。而且吃不好,喝不好,许多药也没法配齐,她不由得忧虑重重,暗暗叹气。
岚烟看着却急了,问道:“执事,怎么样了?”
李令月怕她把病情告诉众人,不仅大家跟着担心,可能还要劝她停止赶路,就地休养。
但是洛阳,她的父皇,皇兄都已病入膏肓……她怎么能为了一已之私,再耽误?她不敢,也不想……
所以她抢先答道:“我没事了,就是不知道我的父皇和皇兄到底怎么样了……”
声音哽咽,几欲泪下。杜六叶明白她的意思,拿出师傅为自己配制的药丸,喂了一颗给她。又罗列了几种温补地药,统统给她服下。
摸了摸她的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出了门,她又想起那些受伤的道童和士兵们,特地去慰顾一番,忙到午夜时分,方才回自己营账休息。
明明很累,杜六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空灵……
空灵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最为亲密的人。虽然名义上她们上下峰,但杜六叶根本没有把这些阶级观念放在眼中。而空灵却无法洗掉,守伶烙在她身上的印迹。她一向信奉主仆有别,上令下行……
但私底下,在没有外人看得到的那些地方。她还是愿意敞开心扉,与杜六叶谈天说地,分享自己的所有秘密。
就像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去哪里玩了……
明天又有哪些香客,是哪个府上的,穿哪些衣服,有什么趣事……
她事无巨细,她总是在榻边如数家珍,而杜六叶总在侧耳倾听。
时光荏苒,这样无忧无虑,真好。
假如杜六叶永远憋在观中,永世不出。
假如她们没有救李令月,没有招惹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假如……
也许,空灵就不会死。
可,救李令月,她不后悔。
师傅常说:道法自然,修道养德,上善若水,为善最乐,心旷神怡,事在人为……
空灵也会理解的,她会支持自己的做法。因为这曾是她们共同的愿望。
但,空灵死得真是太冤了……太冤了……
我带你淌了这浑水,怎么能让你枉死?
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
她又想起师傅的声容笑貌,殷殷教导。
记得她初进玄青观时,身体不太好。师傅就根据她的体质,特地为她量身定炼制了一丸滋补的珍药。她时时带在身边,每天都会拿出来吃一颗。如今她把这珍贵的药丸全部分给了受伤的李令月和守拙她们……
希望她们可以早日好起来吧。
师傅真是这世间最慈祥和蔼的人,样样皆是思虑周全,又细致周到。虽然偶尔也会虎着脸,装做生气。
但那并不能令人畏惧,反而觉得可敬。
每当想起她老人家的白发,杜六叶就觉得那种颜色会发光,让她全身充满温暖的力量。师傅没有给她另取道号,依然留用了全名。自己真的有一天会脱离玄青观还俗吗?
她好像跟谁有过约定……
“如果我高中了状无,你就还俗喽。”姚元崇的话,又在耳畔回想。
自己会还俗吗?要是他真的高中了状元?他为什么希望自己还俗?
杜六叶撩起裤管,看着膝盖上隐隐约约还存留的疤痕。想起那晚,他神情紧张地为自己上药。
心中一遍柔软……
赶了整天的路,此刻肚子却“呱呱”地叫了起来。她才惊觉,除了干粮,自己很久没有吃到香喷喷的饭菜了。
她想起了清江源做的美食:红烧八宝鸭,水晶鹅掌,翡翠饼,金银酥,灸驼峰,酸汤鱼……
啊,真是越想越饿,只可惜那么多的好吃的,全放在了蒲州。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清江源,再吃一次他做的饭菜。
杜六叶感觉自己形单影只,从空灵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听她的心事。
她抱紧自己,越想脑海中越清醒,越睡意全无。
夜越来越深沉,躺在帐篷里,清晰地听得见风声,芦苇摇曳相撞的“沙沙”声……以及彼此起伏,连天成海的蛙鸣声。
忽然,杜六叶感觉天地万物都安静了下来,仿若进入了休眠状态。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仔细聆听,除了风声,还夹杂着。几声突兀的鸟叫,在旷野中听来格外凄厉,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兵器相接的打斗声。
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披衣操起床边的连弩,就冲了出去。掀开帘账,更深露重,寒气逼人。
二十几个身手矫健轻盈的蒙面人,无声无息地逼近,好似夜叉出山;又好似好狐狸落地,既灵敏,又狡猾。
因为先行部队,已经圆滑越过程伯献的抵挡,朝李令月的营账杀去。
这一路上,暗刺也好,明抢也罢。对她虎视眈眈的人,莫不是握有她的画像,以她作为任务目标。
再审慎下去,杜六叶担心李令月会有危险。是已,为避免他们在乱中伤及无辜,杜六叶大喊道:“六叶在此,尔等休要放肆。”
果然,蒙面人反应过来,纷纷调头,朝她纵跃过来。
杜六叶从容的扳动弩机,三箭齐发,“咻——咻——”
一击不中……再击,被刺客以刀格开。眼看着最后一支箭也没入泥中。
第210章 精进了()
身手灵活高超,反应迅速狠辣。杜六叶神色一动,应该是死士,到是一回比一回精进了。是谁下这么大的血本,居然派这么多高手来刺杀她?
呵呵!
见杜六叶还在冷笑,程伯献却急了。他此次奉太子之命,任务就是保护杜六叶周全。加之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明白杜六叶之为人,之才华,之计谋。
这样天纵奇才的智者,如果有她助太子一臂之力。还怕大事不成?说不定连太子的病都能医好。
所以他毫不犹豫,几刀劈退围攻他的刺客,飞身赶往杜六叶身边。挡在他的前面。
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死士虽然人数众多,杜六叶站在他背后,不时伸出连弩补上几箭,刺客一时也没有找到突破口。
李令月在账中,被打斗声惊醒,岚烟岚雾却紧紧抱住她。求着她退避,不允许她出门。
几人隐隐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岚烟岚雾互看一眼,已双双从靴中掏出双刃弯刀,警戒地看着门帘。她们曾立下誓言,哪怕是死,也要护公主安全。
不响杜六叶一声高呼,却将敌人都引开了。李令月再也坐不住了,她不顾两名婢女的阻拦,裹着被子跑了出去。
场面一遍混乱,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但浓浓夜色中,黑衣人明显更为隐蔽。以李令月的视线,看不清他们有多少人。因为他们动作似乎与风汇合,轻且微、流且畅、阴且辣、狠且犀。
躺在地上呻吟的士兵们,相比之下,更得那么惊心扎眼。这些日日与她伍,是她最为熟悉而亲密的同伴。
剩下只有程伯献、刘勤、杜六叶和几名士兵、道童了。她们还在为了自己竭力拼杀。
她现在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
怎么办?怎么办?她从没有这样恐惧而绝望。
三名蒙面人早就围攻了过来,岚烟岚雾挥舞着弯刀,挡在她前面……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胆敢行刺本宫?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