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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苓挽了挽衣袖,倒是不觉得拘谨,自然道:“我只是喜欢一些杂书,有幸在一本古籍善本上看到过霓裳锦的调染之法而已。”
“哈哈,不愧是遽明大师的徒弟。”牛公公一声赞,却声音不大,好像只是为了自言自语一样。
梓苓微感诧异,追问道:“怎么,牛公公也听说过我师父?”
梓苓也是想起,刚才皇上也说过,因为自己是遽明大师的徒弟,才信她真有破卦改运的本事。只不过在梓苓的认知里,师父是个隐居山上的穷僧,唯一得意的大概就是教出了几个颇为不靠谱的徒弟吧。
可是如今听起来,师父倒是皇上都知道的一个人物啊?会不会是他们弄错了。
牛公公顿了顿,只是答道:“应该是故人的故人吧。时间太久了,也记不得了。倒是这么个佛号还一直记得。”
梓苓聪明,见牛公公说得含糊,也不便再问。反正她就要回财神山了,见到师父总能问个清楚就是了。
这皇宫还真是大,梓苓跟着牛公公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出了内宫的侧门。来到了一间挂着“御制造”牌子的大屋前。
那大屋和宫殿自然没法比,可却是比普通人家的三间厢房连在一起都要大。
牛公公站在门外叫了一声“陈贵”,里面立刻应了一声,然后就跑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只不过那男子答应牛公公的嗓音也是尖细的,原来也是位公公。
牛公公对梓苓道:“梓苓姑娘,现在忙起来天就要亮了。你且在这边休息一下,需要什么叫陈贵给你准备着,等你歇息好了再开工,可好?”
梓苓也知道自己连夜进宫时间就已经不早了。这御制造虽然也是为宫里办事的,可毕竟人家也是人,立刻点点头道:“牛公公说的是,染布确实不急于一时。我就按照公公安排,先歇一晚吧。”
陈贵也是个机灵人,见牛公公对梓苓说话客气,也忙着哈腰行礼。将梓苓请到了御制造后厢房,安置下来。
又问梓苓道:“姑娘需要什么,开具个单子给我就好。”
梓苓看到了桌上的纸笔,点点头道:“我明日写好了给你,今天就歇着吧。”
陈贵点头答应着,牛公公也要走了。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陈贵好好伺候着,万万不可怠慢了。
等到牛公公和陈贵都走了,梓苓独自一人静下心来,脑中不停的想起这些日子与拓禹一路走来的情景,忽然想到霓裳锦染好,她就要走了,倒是心中不是滋味。
可皇上的意思梓苓也是明白了,皇上爱子心切,说得也是肺腑之言。自己如今身不显贵、家无权势,甚至还是个没有家也尚未还俗的小尼姑,如何与那朝中大臣的千金、或是尊贵的郡主来比。
但梓苓也不是自怜自哀之人,只是觉得自己不比她们那些家世显赫的女子差,既然没有,便争来就好,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倒是也没觉得心里苦涩。
第二日便开工,好在这宫里燃料、用具都齐全。唯一不足是当初在李家选好的朱砂、云母、石黄等都已经散落丢失了。现在要重新挑拣出最合适的颜色,又得费一番的功夫了。
虽然只染一匹霓裳锦,但从选染料到煮色、洗布、固色、晾晒也需要耗费极大的功夫,每一道工序都极为讲究。就连每一样颜料放入锅内煮色的火候都要仔细掌握,急火色不均、满火色太稠,都是要适度最好。
直到一匹霓裳锦终于染好,那霞光灿烂的颜色仿佛就像那天边初升的朝阳,又像是雨过后天边最绚丽的彩虹。
“梓苓姑娘,我在这御制造也有近十年了。从小学徒到如今的小师傅,也染过不少的布料,更是见不少的大师傅调色、印染。却从来没有见过一匹布会有这样灵动的生气,仿佛真的是采集了天际的一片霞光、融入到这一匹布的每一根丝线之中一样。”
陈贵看着那霓裳锦不由得赞叹不已,眼睛几乎都是发亮的。
“麻烦陈公公帮我把这匹霓裳锦转交给七皇子殿下吧。”梓苓将霓裳锦用一块白绢裹好,用红色绸带绑住,乍一看就好像是一件大大的礼物一般。
然后将那匹霓裳锦交给陈贵,梓苓便走出了这御制造。
她还记得当初答应了三师兄,染霓裳锦的时候要留一手的。只是从调色开始,梓苓就只想着让这匹霓裳锦以最美的颜色呈现在拓禹的面前。想着拓禹看到那绚丽如天霞的颜色时候,眼中是多么的惊艳,她便已经满足了。
倒是现在想起来,真是负了自己的诺言,恐怕要让三师兄失望了。
从京城回到财神山需要大半月的路程,但来时与拓禹结伴的欢闹变成了一人赶路的匆匆,梓苓倒是比预计的早了两天回到了山上。
从半山腰开始,梓苓便要循着五行阵法、迈着天罡步往山上走。师父这守山的大阵布置的周密又巧妙,就连她和几位师兄都要小心应对,才不会因大意深陷阵中。
只是没有想到,梓苓在阵中走了一半,就觉得这阵法不对劲儿,似乎是被人强行改动过。
第85章 师父定姻缘()
虽然阵法有了变动,但万变不离其宗。何况这阵眼还是师父亲自埋下的,所以梓苓虽然比平时多费了些时候,却总算是回来了。
过了阵就能够看到财神庙的山门,但见到那焕然一新的山门时,梓苓着实的愣了一下。
在她印象里,师门衰败的连菩萨的身上的金漆都脱落了,怎么现在门楣崭新、门扇气派起来了?就连那庙门上的铜钉都是用金粉刷过的。
“师父?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梓苓将庙门推开一条缝,朝里面叫着。
强行改动的阵法,焕然一新的山门,让梓苓不得不加倍的小心起来。
“梓苓回来了。进来吧。”传来的竟然是三师兄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却没有咳嗽。
有三师兄在,梓苓倒是没有什么顾虑了。因为几个师兄当中,数三师兄最精明、做事最周详,若是庙里有事,他断然不会这么平静的叫自己进门就是了。
进了庙门,梓苓松了口气。因为她看到大殿里的菩萨还是金漆斑驳的样子。虽然和那崭新的大门不太相称,可这才应该是他们财神庙本来的样子嘛。
进了大殿,师父和其他几个师兄都不在,倒是看到三师兄少见的坐在菩萨像前打坐。
梓苓来到三师兄旁边,却没有坐下来,而是习惯的先跪下给菩萨磕头。
“梓苓,你不是打算还俗了吗?怎么还……”戚谨苛看着梓苓磕头时中规中矩的样子,隐约的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嗯,还俗的事还不急。反正光头这么多年了,一时间要蓄发还有些不习惯。”梓苓磕完头才坐好,面对着戚谨苛问道:“三师兄,你不是去了峨嵋峰?这么快就回来了?师父和其他的师兄呢?”
戚谨苛的嘴角抽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峨嵋峰有变,害我走到半路就回来了。说是《至尊帖》大会延后了,至于延后到什么时候,就再等武林帖吧。”
说完了,又不耐道:“一会儿一个帖子的,说变就变,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忙着大事件。以为都是混吃等死的闲士吗?”
“噗”梓苓笑了。她还真没想到,贤士还可以叫做闲士的。听三师兄这么说,好像有些人是挺闲的。
戚谨苛又道:“师父和老二、老四在后面商议呢。这不山门修了嘛,师父打算着是不是连这庙也一起修修,气派气派。”
“哦,那我去看看。”说着,梓苓起身往后面走去。走时不忘拎上她带回来的包袱。
后院的地方挺大,禅房也很多。只不过多年的闲置、不擅修葺,让半数以上的禅房都破败了。只有师父、师兄们和梓苓的禅房还是好的。
梓苓朝着师父的禅房走去,才道门口就听到四师兄那懒懒的声音道:“师父啊,我穷。穷得连新衣裳都买不起了,您老人家还是挖戚老病的口袋去吧。他手指头缝里掉出来的银子,都能让咱们重新盖一间庙了。”
然后是二师兄的大嗓门道:“是啊,师父,老三银子多、心眼儿也多。这修庙的事就包给他好了,肯定是又经济、又实惠。”
“逆徒。为师难道只收了老三一个?”听师父的声音,是被气着了。
四师兄又接口道:“切,师父还收了大师兄,要不就让大……”
“住口。”师父明显急了。梓苓都听到师父拍桌子的声音了。
“师父,我回来了。庙我来修。”梓苓赶紧拍门叫着。
“梓苓。进来吧。”师父的声音还是带着气的。
梓苓推门进去,先把手里的包袱扔在了桌上。“啪”的一声,动静特别大。
“梓苓,这是……”大师兄捅了捅那包袱,感觉不像里面装的是吃得,也就没兴趣了。
四师兄更没兴趣,他就喜欢新衣裳。
梓苓双手合十向师父施礼,然后将包袱解开道:“师父,这珍珠帘子肯定是值钱的,买了修庙。”
“好,还是梓苓有心。”师父看那一大串的珍珠帘子,又白了旁边那两个徒弟一眼,意思分明是说:你们这些白眼狼。
“梓苓是师父的爱徒,大师兄我们走吧,让师父和梓苓商量着修庙的事。”四师兄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抖了抖那好看的袍子。这是洁癖,真的治。
但两人还没迈出门槛,却听师父在身后道:“到前殿去等为师,师父有话对你们几个说。”
“是。”二师兄和四师兄虽然平时不靠谱,不过师父有话说的时候,他们还是肯听的。
禅房里只剩下梓苓和遽明大师两个,遽明看着那珍珠帘子又看看梓苓,叹了口气道:“梓苓,为师当初把你一人留在了青州,这一路来去的可是收了委屈?”
“委屈?”梓苓眨着眼睛看着师父,这才想起自己的五行之术是师父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