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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爱腻着妁慈,这般想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很少。
好歹是个男子汉,独立一些比较好。因此妁慈便不管他,一个人找了个地方看书去了。
晚膳的时候见俊肿着眼睛出来。
妁慈没想到他竟会小姑娘似的一个人躲起来哭,简直瞠目结舌。
见俊有些羞恼的望了她一眼,一个人默不作声吃东西。妁慈顾及他的自尊,便也不说什么,只给他添了两次汤,补充水分。
妁慈猜想他急于让她承认自己的感情,却又恼恨自己还没长大。难得有名分做保障,却又被元禄给否定了,因此当时会哭。但那好像并不是多难排遣的事。
她又仔细回想了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并没找到哪句让他伤心难过了。却又不能问,心里很是纠结——毕竟男女有别,见俊总会有些事不方便向她倾诉
她不由就想,若见俊有个兄长或者父亲般的人在就好了。
夜来无事,妁慈便命人摆了棋盘,逗见俊跟她下棋。
她一贯相信,男人的友情是在战斗中培养起来的,那么要撬开他们的嘴,自然也是战意正酣时最容易,但是到中盘激烈的争地她几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有时甚至连官子都熬不到,所有人就都看出她输了——当然她自己还会若无其事的继续收官,耐心的把棋下完。
想到这里,妁慈舒坦的喝了口热茶——既然老师说是“搏杀”,那么想必下棋也是一种战斗。
她猜得不错,见俊虽一开始很不情愿,难过为什么她跟元禄是“琴箫相合”跟自己却要“对面搏杀”,但是跟她下了一会儿,就已经正襟危坐,严阵以待了。
妁慈虽极少赢棋,但棋力还是不错的。她能看出来,见俊的围棋受过高手指点,本身天赋不错,锐气也足,假以时日,必定是个高手。
不过话说回来,看他批折子的勤恳劲儿,想必也抽不出多少时间与人对战。这份天赋,日后只怕还是要浪费了。
见俊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咬着指甲,全部心神都放在哪十九路的厮杀之上。
妁慈学棋时老师最强调的是计算力和战斗力,往往落不到二十子,对方已然展开绞杀,一路刀光剑影,将暴力围棋诠释个十成十。妁慈全盘躲避,也最多能将悠游撑至中盘。反而是到了古代,君子之争,先礼后兵,倒是能容得她将布局做完,她这才尝到几次赢棋的滋味。
见俊的棋,比暴力围棋君子一些,却又比君子棋多了些杀伐。倒是既让妁慈的趣,又逼她多费了不少脑子。但此时中盘将过半,再没太多避战空间,妁慈明白自己马上要一败涂地了,便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端来一盘蜜柑,若无其事的剥皮。
吃完一只柑子,又信手挑了挑灯花。
见俊这才谨慎的落下一子。
妁慈扫了一眼,脑中飞速计算,而后落下一子。见俊见她落子,不由愣了愣他布局比妁慈落后太多,为争抢大场,只能弃掉右下角五子。但妁慈既没有收割右下角,也没有与他针锋相对,而是落子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眼。
——见俊捏着一枚棋子,绞尽脑汁思考妁慈这一手的目的,未果,只能惦记着,又落了一子。
妁慈扫了一眼,思索,而后又落了个无关紧要的子。
接二连三,见俊终于想明白了。他郁卒的将棋子丢开,“朕不下了!”
妁慈听他嗓音哑哑的,有些破,便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柑子,笑道:“肯说话了?”
见俊咬了柑子,还不解气,追着咬住了妁慈的手指。
咬住了,却又不舍得咬疼了她,只含在嘴里,合不上张不开。
妁慈任他咬着,也不往回抽手,只笑道:“就这么点力气?”
见俊偏头把她的手打开,越发觉得委屈,低声道,“朕觉得自己长高了一点。”
妁慈笑道:“嗯。”
见俊又说,“朕十五岁了,很多人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建功立业了。”
妁慈忍着笑——反正他想说的他那几个祖宗,没一个十五岁建功立业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见俊知道自己还是不能说服她,便强词夺理道:“朕,十二岁即位,朕的十五岁就好比别人的十八岁、二十岁。”
妁慈略严肃了一些,心里却依旧竭力忍着笑。但见俊一看她的表情,忽然又有些慌张,“可,可是朕之前还小,小的时候难免做错一些事,又没有人跟朕说过所以,那些事都是不作数的。皇后敏敏”他声音越低下去,眼睛里又啪嗒啪嗒开始落眼泪,“敏敏不能记在心上。”
妁慈心中笑意霎时退去,她忽然明白了他在怕些什么。
小孩子的感情也许稚嫩、也许朦胧,却都是不从来做假的。
见俊怕他过去的乱来,绝了她爱上他的可能。就算他是皇帝,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他整个下午都在懊恼和不安中度过。他希望妁慈当他是孩子,原谅那些。却又不希望妁慈一直把他当孩子,不承认他的感情。
妁慈一时有些慌乱。
她不会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产生那种感情,但是她也不能否定见俊此刻的心情。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擦见俊的眼泪:“皇上,就算是小孩子,错了也是错了,伤害不会减少一些,代价也不会更轻一些,该担负的责任也不能逃避。何况,有些错一旦犯下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见俊瞪大了眼前望着她,手死死的攥住她的衣服。
妁慈捧住他的脸,目光柔和的望着他,安抚道,“但是,因为我之前没告诉皇上,皇上也还小,所以过去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见俊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妁慈便亲了亲他的额头,“可是若皇上真的长大了,就一定要记得这些,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那些无法挽回的,一定”
见俊猛的扑上去抱住她,用力的点头,“朕明白了,朕不会再乱来”
妁慈听他声音,又要哭的样子,忙岔开话题,笑道:“话说回来,棋下得好好的,为什么不下了?”
“朕,朕觉得”
“觉得我把你当孩子,在让棋?”
见俊沉默不语,妁慈忍不住笑出来,“皇上下棋,又狠又韧,能顾大局又肯弃子,正戳到臣妾软肋上。臣妾的能耐,真的只能撑到这里了。”
见俊脸上红了红,小声问:“真的?”
妁慈笑道:“真的。”
见俊亲了亲妁慈的耳朵,小心翼翼的问:“皇后今晚方便吗?”
第32章 闺房()
见俊亲了亲妁慈的耳朵,小心翼翼的问:“那皇后今晚身上方便吗?”
妁慈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见俊脸色更红,却没有回避:“朕与皇后大婚快四个月了,皇后还要”说着便凑上去亲了亲妁慈的嘴唇,他不想说那个词,便又亲了亲。而后舔了舔嘴唇,有些惴惴的,眼巴巴的望着妁慈。
他三番五次的暗示,却是头一次明说。
她下意识要推开见俊,不想膝盖下软毡子滑了一下,整个人侧倒下去,胸口撞到棋盘边缘崭新铮亮的棱角上。
霎时间疼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捂着左胸蜷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喘气都不流畅了。
见俊还扶着她的肩膀,几乎没被她带倒了,只胡乱扶了她几下,也没拉住。此时忙挪到她身旁,急道:“皇后,你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中闪过这么个念头——妁慈是想继续“守身”下去,但是又不能拒绝他,才装病糊弄过去。但是看到妁慈倒下去时,他心里只一片慌乱和恐惧,已经根本不能分神去计较这些。
他还记得苏淑妃死时的情景。也是这般蜷缩着,胸前的衣服被她自己的指甲抓破,血水从口里流出来,染了半张脸。宫人们小声议论着她的死,悲悯她的不幸。
她见过吞金而死的人,她以为吞金自杀不会受什么苦楚,可以让她从容赴死。自杀前她甚至洗过澡,换上自己还是姑娘时居家的衣服,上了漂亮的妆容。
但是那种能让人颜色如初、毫无痛苦死去的,是外面流通的质地不纯的生金,宫中根本寻不到。她吞的是先帝赏的金锭,那东西足足折磨了她两个时辰,才终于要了她的命。
见俊知道妁慈跟淑妃不同他也不会让她步上她的后尘。但不可否认,在这一刻他怕得失去了判断力。
妁慈疼得目光都不能聚焦,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抱着胸口缩在哪儿,没有出声。
她强挨过那一阵儿去,只觉得满头都是冷汗,咳着大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缩在见俊怀里。
“皇后。”见俊眼睛眨也不眨,好像急的要哭却又怕得忘了哭的样子。他似乎想问他什么,却又不敢问。
妁慈觉得像是有块冰坨枕在她脖子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见俊的手。
见俊的脸色比她还要难堪,白的近乎透明,连唇上也血色淡薄。
妁慈那一下磕得实在不轻,但见俊的表情却更严重,简直像是她活不了了似的妁慈对上他的目光,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告诉他,她只是被棋盘角碰了一下。
“只是心口疼已经没事了。”
见俊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松下来,默不作声的把头埋到她的肩膀上。
热气在她颈窝扩散开来。
妁慈听到底下齐齐的松气声,这才看到,下面乱七八糟跪了一地人——他们本不在屋里伺候,都是听到见俊的叫声才急匆匆赶来的。
见俊很长时间没有动一下,妁慈也没敢跟他开口说话。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有宫女端了压惊的茶奉上来。
妁慈斜躺在见俊怀里,先看到那姑娘跪下来把头举过头顶,便小声道:“皇上?”
见俊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忙抬起头,给了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