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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俊正是蹿个子的年纪,短短数月,已比她还高出了个头尖,此时站在她面前当了外面日光,竟需要仰望了。
妁慈头晕了一下,扶了额头。见俊便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问:“今日太医来看过?”
妁慈道:“嗯。依旧只说气血不足,又开了补药。”
见俊道:“皇后自己不是有在吃补气血的药吗?”
妁慈点点头,笑道:“前些日子已吃完了。”
见俊愣了下,道:“再命人去配便是。”
妁慈笑道:“不知道方子,如何调配?”
见俊又扬了头眯眼望着她,调侃道:“也是世外高人所赠?”
妁慈抿了抿唇,笑道:“我自小跟高僧隐士有缘的。”
见俊便不说话。
妁慈跟他说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困倦得不行,便倒下去,道:“你是真的要去延州?”
见俊道:“朕本来想去可是看来一时走不开,等入了秋再说吧。”
妁慈点点头:眼看便要临盆你若这个时候动身,确实不妥。”
见俊俯身亲吻她的嘴唇,“朕是为了你。”
妁慈笑着揽了他的脖子,从衣领探进手去,声音低缠,“有没有觉得天黑了?”
他们贴的有些紧,夏日薄透的布料越填情趣,妁慈又让他寡淡得时日久了些,见俊身上的反应已经遮掩不住。但他还是克制着推开她,目光深潭般静静凝视着她,语气里悲伤重重遮掩,笑容浅淡,“病了便要清心寡欲,皇后不要总胡来。”
妁慈笑道:“真不做?”
见俊垂首道:“朕只想跟皇后长长久久,一时欢愉朕不稀罕。”
妁慈面上笑容淡淡敛去,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孔,“我只怕”
见俊抓了她的手,静静的亲吻着,呢喃道:“不要说混话。”
妁慈知道见俊暂时不去延州,略松了口气。
人心惟危。
木儿既然是特意邀请见俊前往延州,就必然是有所图谋。从“不经意”变成“蓄谋”,难免让人心中不安。
何况不久前她与彩珠联络,彩珠告诉她,只怕元禄早知道由贵是假的——元禄似乎曾经混在一个杂耍班子里,进过希提王宫,当时木儿也在场。而木儿有种纵使捉刀侍立,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真英雄的气质,妁慈也不认为以元禄的聪明,见后能忘。
内奸外敌,妁慈实在不放心见俊贸然前往。
第二日见俊去上朝,彩珠又来了通讯。
说的却是——元禄确实知道由贵是假的。
她今日见到了杂耍班子里那个少年,亲自求证过了——他目下正躲在钱大进这里。如今他所在的杂耍班子,已只剩他一个人了。
那日他们在汴京御街卖艺,收工后就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他一直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那日逃命途中经过兴宁,正逢元禄回府,他前去围观,这才明白,他们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那天夜里他们与元禄碰面,元禄想要杀人灭口。
妁慈听后困倦的揉揉额头:“是钱大进将他引荐给你们的?”
彩珠道:“偶尔碰上的”
妁慈说:“偶尔碰上,他为什么把这种事告诉你?只怕有问题,你再查查吧。”
彩珠急道:“我一开始也怀疑可是他跟着钱大进回来不久,我们铺子就被盯上了却不盘查。每日鬼鬼祟祟的,很像是在私下找什么人的样子。”
妁慈顿了顿,“你确定是元禄的人?
第63章 彩礼()
入了六月便是元禄的生日,行过冠礼后,他终于再没有拖延婚事的理由。
元禄素来不爱这些,却也开始混迹其中。若有朝臣向他投帖,他也不再避之若浼。昔日清高淡漠的殿下,终于开始明白人情世故、应酬往来。
尽管如此,当长史带上礼品来到高礼家中时,高礼依旧受宠若惊。
长史打开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对水晶雁,高礼的心情便有些微妙。
——他熟读经书,自然明白以雁为礼品意味着什么。尤其他家中女儿已有摽梅之急,而元禄使君未娶、后院里主位虚悬。
殿下的人品修为自不必我说,令千金若得此良匹,定辱没不了高相的门第。如此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老夫最乐见其成。元禄殿下也有诚意,只不知高相可愿意纳此东床?”
长史是元禄生父当年的伴读,与高礼有同门之谊,又长他一岁。虽没高礼这么出息,但在他面前还是有些面子的。
高礼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更中意元禄。但历来相府千金都要下嫁,乘龙快婿多是尚未入仕的少年俊才,这并非瓦肆说书人的杜撰,也非无聊小民的妄想。实在是裙带关系最易招来朋党之诟。何况是宰相与前准太子的联姻。
高礼犹豫不答。
长史便叹道:“当年先帝要指婚,偏元禄年少任诞,令千金也还小。如今元禄殿下收了心,小姐也待字闺中,高相却在顾虑什么?”
屏风后传来几次咳嗽,高礼只做没听到。
片刻后,有丫鬟来说:“夫人病了,请老爷过去。”
高礼无奈道“去去就回”,元禄长史笑道:“自然是夫人要紧。”
高礼回来时耳朵上带了掐痕,袖口上沾着粉泪,衣襟上略有揉痕。
长史再提,他才答:“只怕小女高攀不上,但既是元禄殿下不嫌弃,老夫自然不敢推辞。”
凤鸣湖上水位也涨起来,水波潋滟。午后天色又阴沉下来,滚了一阵雷,白雨便铺天盖地落下来。亭台楼阁墨色空濛,闲来无事的宫嫔们正在湖心亭饮酒,被雨困住了也不着急,反而指指点点玩赏起来。
一时不知谁指着对岸道:“那个持伞的是谁,怎么没见过?”
几个人纷纷挤过去看。见那人一身素青长袍,玉带收腰,手持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但见伞下挺俊若竹、发黑如墨,伞外烟雨蒙蒙、兰草葳蕤。
她们一时都没有说话,直到那人消失在雨幕中好半晌,方有人道:“好俊的背影看着有些像陛下,却又高了些——莫非是传说中的元禄殿下。”
众人齐声笑着捶她,道:“是又怎么样,你又不会跳霓裳舞?”
元禄一路南行,走到玉带桥畔,方才停了片刻。
他静静的凝视着寿成殿的屋宇,最终还是过了河,往那边去了。
阿铃来通禀元禄求见,妁慈略有些困倦,本不想见他。
但想到彩珠告诉她的事,终究还是想要听元禄亲口说,便命阿铃引他入静阁,自己也强打起精神去见他。
妁慈在府里听着外面雨打竹叶,嗅到檀木的沉香,精神便有不济。又有宫女端了药给她,她料想喝下去只会更想睡,便搁在一旁。
元禄去的晚些,进屋时妁慈已支着额头睡过去。薄纱衣袖落至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来。她身上身上环镯皆无,只一缕黑发从耳后垂下,衬在白净的脖颈与手臂上。
阿铃见妁慈的情形,不觉心中难过。便回身对元禄道:“娘娘身体不适,暂不便见人,殿下改日再来吧。”
见俊平静的望着妁慈,问道:“娘娘怎么了?”
阿铃顿了顿,道:“太医说是气血两虚总也调理不好。”
她正说着,便见妁慈摇摇晃晃要倒。阿铃尚未反应过来,元禄已闪身上前将她扶住。
妁慈揉着额头睁开眼睛,见是元禄,目光便有些失落。
元禄扶着她的肩膀,好一会儿仍不松开,妁慈便侧身挣了挣,道:“谢元禄援手,已经不碍了。”
元禄目光颤了颤,松了手,道:“臣唐突。”
妁慈倦倦地道:“不碍。给元禄看座。”又问,“元禄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元禄垂眸不语。妁慈便叹口气,道:“如今我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元禄再不说,只怕我也听不得了。”
元禄道:“臣只想说给娘娘听。”
阿铃有些慌张,妁慈抬手安抚下她,对元禄道:“非上上智,无了了心。元禄心事我开解不了,不说也罢。我也有事要问元禄。”
元禄望着门上珠帘,没有答话。
妁慈不做理会,只问道:“当初是元禄将贵儿引入京城,贵儿是假的,元禄可知道?”
元禄目光平静,“朝堂之事,非娘娘分内。陛下不问罪,无需娘娘代庖。”
妁慈沉默了片刻,道:“你不过仗着他不忍心罢了如今我不问朝堂,只问元禄一颗真心,可曾念及陛下半分。”
元禄道:“臣的真心早已捧出来剖开。但凡娘娘肯正眼看一次,早就明白。”
妁慈只觉身心疲惫,对阿铃伸了伸手,道:“扶我回房。”
阿铃正要上前,一抬头便瞟到帘外有人,细看了两眼,忙退一步要跪,见俊已经打了帘子进来。妁慈见了他,待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见俊已经伸了手指按她的唇,道:“今日可觉得好了些?”
妁慈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些,就是有些困倦。”
见俊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可要朕代步?”
妁慈伸手揽了他的脖子,把头靠过去,道:“嗯。”
见俊将她打横抱起来,阿铃忙为他们打帘子。
见俊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元禄在,便回头问道:“元禄来是有什么事?”
元禄垂眸道:“昔日先帝将高太保女儿高楠指给臣,如今臣已加冠,到了该完婚的时候。楠儿与娘娘有同门之谊,臣想请娘娘保媒。”
见俊顿了顿,道:“长公主对哥哥婚事最上心,又是长辈,哥哥何不找她?
元禄道:“是。”
见俊又道:“若行聘问,只需往宗正处录牒,不必另禀了。”
妁慈听见俊与元禄对答,远不如平时亲密热切,却不知他是对元禄心生戒备,还是单纯倦怠失望了,便问:“陛下不赞同元禄的婚事?”
见俊不答,将她一路抱回皇后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