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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虚情假意了?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不都是我让着你?”公子珥一听说话,气势弱了三分,再弱三分,满腹委屈道,“我与别人在一起,几时受过这等罪?”
温雅闻言,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哎,真是怕了你了。你何苦亲自去揭发他?这种脏活,便由我代劳吧。就算公子、琰能拨乱反正,也不至于对你倒打一耙。”
提到公子琰时,温雅明显中间一顿,也不知是平日里喊惯了,还是有意为之。
“你去?”公子珥一时感动,却没有多加阻拦。
他明知如此这般,状告不成,反而还可能将温雅陷于死地,但也觉得这才是万全之策。
温雅似识透公子珥的心思,闭目沉声道:“明日你上朝,我闯入大殿,当着你老子和群臣的面揭发公子琰,你只需确保我活着进到大殿,至于出去”
他的语气里,全然是濒死的绝望和看透的悲哀,还带着一丝坚定,也不知是为人,还是为己。
温雅态度明朗至此,公子珥备受感动,当即打断他道:“你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可能护你周全。”
“你还是当心自己吧。”温雅抿唇,冷然说道,“至于这罪证,明日你竖起耳朵,与他们一起好好地听,听得越仔细越好——最好一个字也别漏掉。”
因为那些罪证,也许就是他温雅最后说出的话。事后成败,与他这擅闯大殿之人,应该再无甚关联。
公子珥点了点头,将温雅抱在怀里,不再说话。他的眼中,是对胜利的希冀,对权力的饥渴,如果说还有些别的,那便是对温雅的歉疚,又或者说是,提前的缅怀。
第二日。
胜神,日奂。
这一天,群臣似乎比往常更加恪尽职守,有事没事的,都早早聚在殿中,好像不约而同地等着看好戏。就连那几个习惯性请假的老资历病号,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统统被妖风吹来了。
对于这样一套阵容,公子珥十分满意,不无得意。要知道,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么一大群人纠集在了一起,无一疏漏。
老家伙们通常不给面子,他不光得投其所好,还得低三下四地求着人家去给他助阵。
朝臣在列,竟是百余年从未有过的齐整。公子琰也在其中,为这份齐整略尽绵薄之力。
他端端立于人群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和光同尘,却又自成一景。
此人不知练就了什么神功,竟能将灵性与灵力一并隐藏,藏得完全彻底,猥琐至极。
他那一脑袋白毛,凭空拉近了与老家伙们的距离。
众人看着本该在周饶坐大牢的公子琰出现于此,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始知传闻不虚,于是窃窃私语。
他神色淡然,目不斜视,似乎对将要发生的事,一丝也不曾察觉。不管周遭人如何议论,他只是闭目养神,懒得搭理。
公子珥望向他,看着那副天赐的好皮囊,既为他惋惜,又替自己欣喜。
待到燧皇出现时,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那老者高高在上,用目光扫视大殿,发现了许多久违的老面孔,心中疑惑,暗道恐有大事发生。
人多了,嘴杂了,朝会却仍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反正燧皇集权,他要搞一言堂,群臣也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走,不敢有太大偏差。
公子琰全程听得专注,果然有备无患,当场就被燧皇点名。
燧皇点名公子琰,不少走神之人立马收了心,仔细聆听。
只听为君者问道:“老六此番西去,应是受了不少苦吧?”
“为君为国尽忠,儿臣不苦。”他答得不轻不重,对其中艰辛波折,简直就是只字未提。
标准答案。
燧皇心中称赞,面上点头道:“上朝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应当好好休养。”
一句话,不知要说给多少人听。反正此言一出,不少人当即低下头去,不敢与殿上之人对视——毛发越是虚白者,脑袋垂得越厉害。
燧皇无非是在警告那些老家伙们,要摆架子就一直摆,要称病就一直称,不要有事没事冒出来一下,煽风点火,惹是生非。
公子琰配合他老子,正欲答些不痛不痒的悔过之词,不想事情就来了。
殿外有人喧嚷,殿内有人诧异道:“奇怪,宫里向来把守森严,什么人能有本事闯到此处来?”
燧皇皱眉,一张脸上皱纹斑驳,苍老可怖。
他厉声问道:“何人造次?”
领头的守卫站在殿外,铿锵答曰:“燧皇息怒,不过是个愣头小子,已经被我等拿下。”
燧皇沉默,守卫便当得令,扬手一挥,就领着手下将擅闯者带走。
殿外响起一连串齐整的脚步声,声音随着人群的远去,愈变愈小。
殿内之人纷纷转身,却看不到擅闯者的模样,只看到一群带甲武士训练有素,推搡着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那背影男人身形,顶着一头棕发,不知什么来历。
公子珥早早便随着朝臣们转过身去,满脸的不甘心呼之欲出,幸好众人忙着看戏,谁也没心思顾及他。
他心中气闷,只差愤愤跺脚——自己好不容易打点好殿里殿外,上上下下,还拉了这么大一群人来围观公子琰出丑,如今他公子珥将戏台子搭好了,观众也请足了,偏偏唱戏的温雅不争气,就差几步路闯不进来。
公子珥瞥向一旁的公子琰,一看他也在转身围观之列,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这才觉得落差不算太大,好歹有个心理安慰。
再一定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公子琰哪里是看戏?他分明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众,跟随大家一起转了个身,换了个角度闭目养神。
公子琰将时机挑得十二分讨巧,混在人群之中转身,刚好不早,也不晚。
触景生情,公子珥突然联想起这人在刑天狱中那副“你打就打呗、老子不怕疼、疼也无所谓、横竖关你屁事”的模样,一腔怒火蹭蹭蹭直往上窜,恨不得跳上去扇他几个巴掌。
岂料他怒火中烧之时,居然还有人火上浇油。
在公子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同样转身围观的人。那人已将须发修剪得干净得体,一改此前邋遢模样,连同着一贯的寡言少语,似乎也改了。
那人并未凑近公子琰,反而朗声说道:“公子啊,那个擅闯大殿的人,看上去与你的先锋温雅有几分相似。”
声音之大,只怕连群臣背后的燧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公子珥闻言,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如此招惹是非的话,怎会出自纯爷们子车腾之口?
他反复擦拭了几下眼睛,发现那人没了颓然,又是少年时的神采英拔,可不就是当时与公子瑱合称“日奂双璧”的子车将军。
他不是一向和公子琰交好么?
他不是曾经力荐公子琰,声称只做公子琰的副将,否则情愿在皇陵孤独终老么?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能躲的躲,能避嫌的避嫌么?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着急忙慌地往公子琰身上泼脏水?
公子珥思虑再三,得出了如下结论:此人子车腾,可能只是单纯的,虎。
作为公子琰的表哥,子车腾的这句“有几分相似”,无疑给自家表弟挖了个天大的坑。
公子琰站在后排,作势伸脖垫脚,观望了半晌,这才慢悠悠地吐了一句:“是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小。
这表兄弟俩一问一答,成功转移了众人的部分注意力。许多人开始抱以观望的态度,等着看这两人该如何收场。
大殿之外,脚步声越来越微弱,直到殿内诸人都快听不到的时候,突然有人开口,厉声呵斥道:“等等。”
喊话的,是燧皇。
群臣闻声,虽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统统将身子扭转回来——有的动作迅捷,有的不失体统,还有一种人,永远混在人群里,不紧不慢,不突兀,比如公子琰。
从殿外闹嚷,到此时此刻,殿内诸人的一举一动,燧皇全然看在眼里。
他阴沉着脸,鹰一样地环顾四周,将殿内的气压压到不能再低,这才沉声说道:“这人没事、没本事,都不会闯到这里来。将人带进来罢。”
公子珥闻言,脸上突然闪现中一种劫后余生的宽慰。胜利在望之际,他偷偷瞄了一眼公子琰,看见那人仍是无波无澜,静如止水。
擅闯者先是被人绑着,再是被人一脚踹进了大殿。
他踉跄了两步,终于趔趔趄趄地在群臣中站住,狼狈之际,还不忘朝着公子珥使个眼色,示意他计谋得逞,即将大功告成。
公子珥受了那目光,赶忙回避,生怕被人察觉。
那人发色棕黑,眸色棕黑,眼眶深陷,鼻梁高挺,皮肤白皙,侧脸如刀刻般精致,乍一看,像极了异邦之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擅闯大殿()
燧皇游历甚广,一眼便瞧出蹊跷,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妙音人?”
“回禀燧皇,末将温雅,确为妙音皇族后裔。”
温雅见了燧皇,嘴上如实做答,动作却没跟上,未行君臣之礼。
他既自称末将,不管是谁的兵,那都是燧皇的人。
燧皇不悦,黑着脸接着问道:“你在何人麾下?”
“末将投在六皇子门下,至今已有十五载。”
“噢?”燧皇转向公子琰,继续问道,“你还有这等本事呢,老六?”
他目光凛冽,直直盯着公子琰,直把公子琰身边的人都盯得心里打颤。
公子珥见状,心中窃喜。
而公子琰只是垂着眼,神色不分明。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个只言片语。
又等半晌,公子琰还是如一滩死水,连个涟漪都没泛起来。
他好像陷入了沉思,任谁也无法将其打断。
燧皇的脸色越来越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