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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声断,人事萧条。
一别数日,悲欢不同。
没过几日,九州传遍一则怪谈:胜神新皇登基,史上最浪的公子琰,居然清退宫中所有女眷,饮食起居全由男人伺候。
公子琰用行动向全人类力证,自己守身如玉,十分检点。
但这也并未完全起到应有的效果。由于矫枉过正,不少人开始揣测公子琰的性取向。
有人说,他中意的人是温雅,因为他曾冲冠一怒为蓝颜,朝堂之上只身与先皇对峙。
有人说,他心爱的人是公子珥,因为燧人氏同宗全被肃清,唯独公子珥一人留了下来,如今身陷囹圄。民间杂谈,此为虐恋情深。
还有人说,他喜欢的人是长略,因为鬼才先生没家世没背景,燧皇一登基,此人却立马位列三公。
对此,公子琰未作解释,只放出话来,说自己业已成亲,自然不能与其他女人亲近,惹自家媳妇瞎想。
但他媳妇在哪儿,谁也没有看见——宫里没有,宫外也不见得有。
于是又有人揣测,说燧皇所爱不在凡间,他这是在于鬼魅神交。
反正公子琰登基后,男色女色皆不近,一副性冷淡的模样,此乃有目共睹。
公子琰有言道:“让自己女人伤心的男人,都是渣滓,不配做男人,不如割了算了。”
这话究竟说给谁听,没人知道,反正中容觉得,自己隔空被啪啪啪狂打了一顿脸,无从反击。
公子琰乖张至此,也不知是要立牌坊给谁看。
这些事,都是半半告诉安宁的。
半半许久不回宫,一回来就带来这样乌七糟八的花边新闻,令安宁啼笑皆非。
半半讲到兴头上,也不管安宁哭笑不得,眉飞色舞道:“据说燧皇的老情人在他寝宫里跪了一晚上,他只当没看到,挑灯夜读。后来他的老情人晕倒了,干娘你知道他怎么办的?”
安宁一听“老情人”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去问,不敢去想,更不敢作答。
她脑中瞬间闪过许多词语,简单如“办了”,稍复杂些如“叔娶寡嫂”,再纠结些
半半见她想象力匮乏,撇了撇嘴,继续兴高采烈道:“他呀,继续看书。后来,宫人一个劲儿问他怎么办,他被问得烦了,终于说了一句‘从哪儿来的,抬回哪儿去’。哈哈!”
半半压低嗓音,瓮声瓮气地模仿那句“从哪儿来的,抬回哪儿去”,以为这样便是在学公子琰说话的腔调。
安宁被她逗得,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半半却突然一愣,不解问道:“干娘,你怎么哭了?”
只见安宁面上含笑,一双桃花目微微弯起,脸颊处却是两行清泪,碎落如玉珠,欲盖弥彰。
“哈哈!”安宁学着半半的笑声,一边掩面拭泪,一边强颜欢笑道,“这也太好笑了吧。此人多半有病,何苦这般苛待自己”
她越说,声音越低,直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半半纵是愚钝,此刻也明白了七八分,安慰她道:“他哪里是有病?这燧皇真够爷们儿的,他扬言,说自己媳妇叫安宁,知生安宁。那不是你的名字么,干娘?”
这世间姓知生的人不少,叫安宁的人也不少,可是合着姓知生名安宁的,千百年来只此一人。
公子琰口中的知生安宁,不是半半眼前这妖冶明丽的女子,又是何人?
安宁听罢,再不管晚辈在场,应进退得体,从容有度,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半半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她一面拍着安宁的后背,一面一吐为快道:“干娘,别哭了,被这种人一心一意地挂念,再苦都是福分。你是不知道,燧皇现在是我周饶多少姑娘的闺梦呢。虽然他抢的是我父皇的女人,但我真服他。”
半半不懂的是,公子琰真如安宁所言,确实病了——相思入骨,无药可救。
她的一嗤一笑,他随身携带。她的一颦一怒,他夜夜温习。
他时常解下束发的绸带,在掌中缠绕数度,却再打不出一个完整的结。
他擅长字画,如今却落笔不成字。
他精通音律,如今却指尖不成曲。
他常常陷入过往的回忆里,贪嗔痴慢,看上去可怜又可悲。
他想起那年夏天,长略成亲之日,有一个女子,明明媚媚,妖妖道道地向他表白心迹,而后便对他投怀送抱。
他求之不得,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至此,二人的冷战宣告结束,安宁又顺理成章地住回了司幽门。
安宁说她天生有当娘的潜质,公子琰不置可否——她所谓的“当娘的潜质”,无非就是逗弄外加调戏庆忌。
一日,庆忌在园中午歇,安宁趴在石桌上,慵慵懒懒地盯着人家看。庆忌小儿模样,肉嘟嘟水灵灵的一团,看得她分外出神,顺带着浮想联翩。
公子琰悄悄凑过头去,想看看这女子到底在看什么,这般出神。当然,他觉得安宁更有可能已经在庆忌脸上画了两撇胡子,此刻正忙着窃喜——这样荒诞的事,她完全做得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道不仁()
涂山月一听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思来想去,终于挖到蹊跷,好心劝道:“不是母妃阻拦,实乃天意如此,琰儿你这亲看来是成不了了。”
公子琰一脸茫然,装傻问道:“为什么?”
“所谓同姓不婚,何况安宁是你亲侄女。”涂山月欣喜若狂,也未深究公子琰为何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如实作答。
岂料公子琰若无其事,一句“那又如何”,气得涂山月当场昏厥,险些一命呜呼。
涂山月醒来后,仍念念不忘孙女安宁,对她又爱又惧,分外盼望。
她仔细询问,始知安宁明艳至极,惊为天人。宫人为其找来公子琰旧作,涂山月细细端详,方知此言不虚,难怪儿子为之神魂颠倒。
但不知是否是画作失真,涂山月凭空觉出一股妖气,隐隐感到事有不妙。
再一深问,初春已过,公子琰的封后大典,已经轰轰烈烈地,完了。
不想涂山月这一冬眠,竟巧妙地避开了烦心琐事,公子琰如是评价道:“天助孤也。”
涂山月听闻此言,口中大骂“逆子,孽障”,再次昏睡过去。
待到涂山月再次醒来,夏蝉已在枝头躁鸣不已。
公子琰垂手在侧,颔首行礼,神色愧疚,态度诚恳。
涂山月看到儿子丰神俊逸,顾盼生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诚心要气死我?”
“母妃莫要动怒,”公子琰走近搀扶,言辞温和道,“母妃此前只顾着生气,孤有一事,一直还没来得及说。”
“你说!我看你倒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涂山月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公子琰满目温柔,深情款款道:“孤的皇后,实为偷龙转凤,冒牌货也。”
“此话当真?”
“嘘,”公子琰窃笑,示意涂山月噤声,幽幽说道,“兹事体大,还请母妃莫要声张。”
涂山月破涕为笑,蓦地一拐杖甩在公子琰屁股上,本想再问一句:那我孙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抬眼一看,公子琰形如鬼魅,连影子都已飘离,不知到往何方。
涂山月啼笑皆非,讪讪嘟囔了句:“这孽障。”
诸事从长计议。
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也总比乱了伦理纲常的好。公子琰以退为进,涂山月就此妥协。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
话说胜神封后大典那天,风和日丽,仪式万全。
群臣到场,满座衣冠,唯不见安宁一人。
公子琰正襟端立,强打起十二分精神,仍掩不住满面落寞,满心孤独。
去年二人成亲之时,除斗室一间,暗烛一盏,只有人到、衣到、酒到,婚典仓促草率之至,令公子琰每每回想起来,都不禁哭笑不得。
现如今,什么都齐全了,什么都是最好的,却独独缺了一人,与他并肩而立。
这场婚典,简直就是众人陪公子琰过家家,君臣同乐,共度愚人佳节。
一个字,蠢。
两个字,笑话。
此事除了劳民伤财,看上去再无益处。
不过按照长略的话说:“位高权重者,保不齐都有点这样那样的怪癖。”
比如说他的主子,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求不得,非要隔着十万八千里,跟一个有夫之妇成亲——最最可笑的是,对方尚不知晓此事,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知晓此事。
事实上,直到半年以后,安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份因为公子琰的乖张之举,变得更为复杂了。
但是眼下,反正事情都已经做了,长略的这个解释,多少能让人稍作宽心。
而且虽然公子琰愚不可及,好在他人缘还不错,有了遥遥千里之外、知生皇建业的强势围观,他此次并不是孤军奋战。
彼时,安宁被强行扣押在周饶,虽说顶着中容未婚正妻的名号,但流程没走完,她便名不正言不顺,仍算不得是他**子。
公子琰这一招看似乖张,实则又快又准,打得中容措手不及,一举将其逼到了绝路上。
中容与安宁缠斗,迟迟不给她名分,公子琰便抓住空挡,也不管她身在何方,抢先一步广而告之,向全天下宣示了安宁的归属权。
如此一来,中容反倒成了扣着别人的媳妇不放,情形十分被动。
更为被动的是,那个一贯老实巴交、悲天悯人的小滑头建业,偏偏此刻出来补刀,分派两波人出使列国——一波去胜神向燧皇道喜,一波去瞻部接他皇姐。
三国形势,因着建业的八卦之举,再一次暧昧含混了起来。
按说建业不是多事之人,与瞻部结盟也是他早先权衡再三后拿定主意的,但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