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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她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自己太过粗鲁,不太突兀地退出,将她抱起,放在榻上。
他翻身上来,又将方才的动作从头开始,安宁陡然吃痛,蓦地睁大双眼,看着面上那人,那脸,失望之至。
中容见她又要闭眼,连忙哄道:“安宁,别睡。”
“巢皇这样子,奴婢能睡着么?”安宁苦笑。
她提及宫女之事,话语也是阴阳怪气,显然是不想与这人关系缓和。
中容叹道:“你想要的,孤什么不能给你?”
她不说话。
她只想离开,可是他绝无可能答应。
“他能给你的,孤都能给你。”中容又道,“孤究竟哪一点比他差?”
她仍旧不说话。
中容见这公子琰也不是屡试不爽,不能再诱使安宁开口,于是加重下身力道——果然还是这招奏效。
安宁蹙眉,轻声喝道:“就不能轻点么?”
“那你陪孤说说话。”
安宁闭嘴,觉得身下受点苦,也比与这人多费唇舌的好。
中容见实在没辙,气馁道:“做孤的皇后吧,安宁,孤把欠你的全都补给你。”
“这亲嘛,我已经与燧皇成过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安宁也是烦躁至极,一句话打算将中容噎死道,“难不成,你还愿意做小?”
中容虽未被噎死,但绝对是气得肠子都快烧起来了。
他进入猛烈,退出更加猛烈。
毫无征兆地,安宁下身陡然空虚,侧目一看,只见那人已跳下床去,背影决绝,再无回来的意思。
他走去处的时候,门是被摔上的。
隔着厚重的木门,仍能听到他威风凛凛道:“把里面的人看好了,孤回来之前,不允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安宁庆幸自己言辞犀利,成功将中容逼退,自己也因此免于一难。
安宁心想,中容既将她软禁,她一时半会儿铁定了出不去。指不准这人回来以后还要怎么折磨她,不如先趁机小憩一会儿,再不去想手脚上的伤,想了也没用,废了就废了吧。
于是,她还真就被子一蒙,倒头大睡。
待她醒来时,中容已经回来了。
他面色铁青地望着她,一张脸写满了纵欲过度,也不知这人究竟是到哪儿泄愤去了。
事后,安宁终于知晓,中容口中的贴身宫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谓贴身宫女,就是跟在他身边的宫中女子,有事没事就得与他贴一贴。
中容到底还是在放飞自我的道路上肆意徜徉,根本不想想回头的路。
所以,安宁虽此次让中容中途挫败,但终究还是免不了以身侍寝,与这人如胶似漆,藕断丝连。
不过这样也好,自打安宁跟在中容身边,再没人有机会围观或是嫁祸于她。她真真切切地被人当做金丝雀圈养了起来,也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什么是足不出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贴身宫女()
就连半半也被中容挡在寝宫之外,再无法与她干娘细说公子琰封后事宜。
月余过去。
胜神的使臣没有如约接回安宁,因为中容十二分任性地将他们统统扣下了。
安宁每日见了中容,不是冷眼相待,就是阴阳怪气,对于使臣之事,她却一个字也不多问。仿佛他们来了与否,是生是死,与她都没有半点关系。
中容见安宁软硬不吃,好奇问道:“孤就纳闷了,你宁可被囚禁在这里与世隔绝,也不愿意跟孤服个软?”
彼时,安宁静心修行,不置一词。
地府无间尚不能将她困住,区区寝宫,有宫人有宫女,外加一个比苍蝇还厌恶的中容,又怎能算得上是与世隔绝?
中容又问:“孤究竟是哪一点这么不招你待见?”
安宁冷笑,闭目不语。
中容又道:“明明昨晚你还叫得很开心,怎么一觉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一激,安宁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睁眼,盯着中容探究了半晌,这才沉声回道:“你他妈给我下药,现在还好意思在这儿说风凉话?”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顺从孤?”
“我哪一次没顺从你了?到底是哪一次?来,你说给我听听。”
“你不配合。”
“换做是你,你能配合我么?”末了,必然是用鼻子嗤出一口气来。
安宁觉得自己最近反常得厉害,脾气愈发暴躁,一点就燃,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全然不见以往的阴阳怪气,妖里妖道,真是活见鬼了。
中容倒是坦然,格外真诚道:“孤会的。”
他一路让步,气势也是被那女子逼得越来越弱,纵是天生傲慢,近来也时不时放下身段,对她软语相向,连哄带骗。
谁料安宁不依不饶,刻薄言道:“那是因为你,贱。”
“知生安宁,你说话还是注意点规矩。”
“你们这种人的规矩,老子就是学不来。”她虽几次暗示自己不可真与那人动气,但怒火蹭蹭上窜,理智也控制不了。
中容许是被气糊涂了,突然问道:“你不是想出去么?”
安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中容怒极,拽着她就往外扯,大步疾走,边走边说:“孤带你出去,教教你我们这种人的规矩。”
彼时,安宁双脚已完好如初,连走带飘,丝毫不比那步履带风的人慢。
按说她伤势不轻,恢复得如此神速,全赖中容请来宫里最好的御医,勒令其必不容差池地替她医治。御医见了安宁的皮肉伤,只觉自己大材小用,唉声叹气,却也是一丝不苟。
中容此前不让安宁出门,看似是与她置气,将她软禁,心中想的却是如此一来,她便能好好静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若说他还有什么私心,那便是天天都能与她相见,哪怕只是被她冷言挖苦。
但这些好话,他都不会说。
他心性高傲,又岂会在她面前低头服软?
于是他常怀揣一颗好心,临交锋前还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淡定”,最终却仍是经她几句讥讽,就忍不住与之针锋相对,伤人伤己。
日复一日,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处越恶劣,眼看着毫无回旋的余地。
在安宁看来,中容简直愚蠢之至,无聊透顶——他竟将她带至宠妃孙澹的寝宫,歌舞升平,左拥右抱,摆起了筵席。
安宁此前嘲讽中容眼光独到,居然能忍受赵氏那般年老色衰的女子,与之行云雨之欢,还和她生儿育女,当真是饥不择食。
中容记下这笔旧账,这回还真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
孙澹十七八岁模样,娇俏玲珑,风情与风骚并至,一见中容就蛇一样地缠了上去,又是给他捶背,又是给他喂葡萄,整个身子绵绵软软,似离了中容就硬挺不起来。
安宁见状暗道:原来这中容喜好这种款型,难怪揪着自己不放。
可那孙澹胸脯比小腹还平坦,风骚不及她安宁,端庄不如云老板,俏丽不比半半,清秀不足鹤林,风情嘛,还赶不上建业。姿色若要细细论起,那绝对是完败于流风回雪阁的君若姑娘,更别提要追赶温雅的脚趾头。
不过女姬君若卖艺不卖身,人家走得是清冷路线。安宁顿觉自己非议他人,实在是唐突得很。
但看够了人间极品,她仍是管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默默为孙澹评价了四个字——一般货色。
只见中容朗声大笑,与孙澹亲昵一番,似满意于这女子的乖顺风骚,回首又是一吻,转身搂过旁边三两个女子,几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几女一男同台,骚浪贱全至。
安宁倚在门口,静静看着室内欢情,满脸都是——你随意嗨,别找我麻烦就成。
中容明明正在与人亲热,偏偏时不时还得瞅瞅安宁的脸色,似乎想从她面上捕捉到一些不一样的神情,比如说愤怒,比如说吃醋。如果她此刻能冲上前来扇自己几个巴掌,那样更好,因为那至少说明她心里在乎。
可是安宁就是单纯地眼睁睁看着,无波无澜,仿佛还有一丝嘲弄。
中容揽过孙澹,嘴却对着门口喊道:“你进来,站到孤身边来。”
安宁冷笑,步履翩翩,缓缓上前。一袭再普通不过的宫女长裙着在她身上,竟似锦罗玉衣,兀自生辉。
孙澹这才望见,那女子进止难期,若往若还,飘忽若神,足不沾尘。那人柔情绰态,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目勾魂摄魄,直令她自惭形秽。
她再一侧目,看见中容直直盯着那女子,眼中哪有身旁诸人。
她轻轻往中容怀里蹭了蹭,哪知那中容竟无知无觉,未作理睬。
孙澹只觉得如鲠在喉,悻悻问了句:“巢皇,这人是谁?”
“宫里新来的宫女,不懂规矩,如若冒犯了爱妃,爱妃代孤好好管教她。”
孙澹深知一个宫女岂会惹中容如此注目,嘴上不说,只娇笑一声,继续栽倒在他怀里。
中容手中揽过孙澹,眼睛却不漏神地望着安宁,本以为她会有些异常举动,杵在原地不走也好,出言不逊挖苦他几句也行,可是她连半点起伏都没有。
她只是款款而来,走近他面前,走进他心里,却薄情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她走过几人身边,绕过几人身侧,既不注目,也不行礼,只自顾自地在几人身后站定,端端而立。
中容突然觉得,贴身宫女这定位并不十分准确,倘若安宁此刻手上捧着一件兵器,那绝对应该是个相当称职的——带刀侍卫。
安宁不理他,他也假装没看见这人,继续与他的嫔妃饮酒赏乐,吃瓜作乐。
孙澹探身回头,本欲多瞅几眼,中容却不耐烦道:“有什么可看的?”
女子被他无辜迁怒,虽心里十二分不爽,却还是乖顺地转过头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
中容见安宁对他不理不睬,赌气又与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