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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你睡了?”
“那就好了呢,”凤离边说边哭,“他拿着面具,让我带他出去。”
“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安宁附和着,摇摇头。
“可不嘛,我也这么说。然后他就把我打了一顿,还跟我说,再不带路,就让我连鬼都没得做。”
“噗。那你也够逊的,我在你们地府,连十分之一的灵力都使不出来。”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那天就我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他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痛哭,他说,“你说说看,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这么没信用呢?”
“所以从此以后,你得了教训,就不让我陪你睡觉了?”
“你?”凤离上下端详着她,一脸嫌弃道,“人家是个女鬼,要睡也睡男人。”
安宁满不在乎地骂了一句:“死同性恋。”
“说什么呢你!”
她眼中含笑,也学着凤离的样子,扣着兰花指,指着他的肩膀说道:“娘娘腔我问你,这鬼地方,我怎么知道一天有多长?”
“奴家每天都换一张皮,你小心数着就得了。”凤离得意道,“其实我很讲信用,你大可放心,三年一满,奴家一定带你出去。”
“那好,我答应你,就在此地陪你三年。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小安宁,不是姐姐笑话你,就你这两下子三脚猫功夫,还跟我谈条件?”
“对呀,你不妨试试。”
安宁自腰间,缓缓拔出万仞。
利器出鞘,剑鸣之声,连绵不绝。虚无之中,微蓝之光大盛。
她将万仞轻轻贴于桌上,剑锋过处,桌角断裂,切口整齐。
她说:“条件就是,我不陪你打麻将。你若是不同意,我便将你桌子上的小方块,一块块地,全部切成泥。”
她扬手,对准小方块,作势要砍。
凤离鬼魅般飘来,布一样扑在桌子上,护住他的麻将。
他说:“行行行,我答应你,别糟蹋我的宝贝。”
“真乖。”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凤离咬牙切齿,却又拿安宁没办法。
于是,安宁便在无间留了下来。
无间之内,没有昼夜,常人的吃喝拉撒睡,这里都不需要。她想着,这里的确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从此心无旁骛,安心修行。
关于记日子,安宁找了个好方法。她用万仞做笔,在那张方桌上画“正”字。
虽然凤离百般强调,他是个守信用的女鬼。但安宁见他疯疯癫癫,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还是执意亲力亲为。
她见凤离实在闲得可怜,偶尔歇息时,也会与他攀谈上两句。
凤离问:“你要的人皮,长什么样子?”
“有莘昭柔,你照着她的样子画,要求不高,一模一样就行。”
“她长什么样?”
第五十一章 水灵湘君()
“你自己去判官那边看花名册呗。”安宁心想,你问我,我也画不出来呀。
“你还知道的挺多的嘛,小安宁。”
于是,凤离又捂着脸,垫着脚,迈着小碎步,不男不女地,外出找花名册去了。
凤离回来的时候,捧着本竹简,念念有词道:“有莘昭柔,牛贺皇后,知生皇正妻,与”
他顿了一下,瞟着一旁貌似不闻不问的安宁,跳过几个字,继续念道:“互通款曲,诞下知生安宁”
安宁一把抢过竹简,一看,上面半个字都没有。
“鬼符,你看不懂。”凤离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你陪我打麻将,我就告诉你。”
安宁闭目,不再理他。
打三年麻将?那还不如苦练三年,报了大仇,再等上七年,让玉采亲口告诉她。
她想到玉采,心中顿时柔软。
“你娘亲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嘛。”凤离说得振振有词。
“对啊,女人在你眼里都不好看。”她眼都没斜,自顾自地练功。
她比以前更加刻苦,只因那人给了她,一个虚无的十年之约。
他十分不讲信用,是个把撒谎当饭吃的人,但是安宁却偏偏,常常将他的话当真。
她以前只以为,报仇便是人生的终点。只要报了仇,是生是死都无所谓。最好是与知生老儿同归于尽,这样的一生,应该也算壮烈吧。
但是如今,她却比任何人都想活命。
她想活着报仇,活着回到他身边。
因为他曾亲口答应她——我来接你。
所以她必须得活着,依靠强大的灵力去刺杀知生老儿,一击得手。
那时的她,会找个安静的村落,等着他翩然而至,柔声说一句:“安宁,我来接你了。”
她便跟随他,打拼天下也好,仗剑江湖也罢,闲云野鹤也行。
闲云野鹤?
也行?
想着想着,安宁自己都笑了。
像他那种浑身血性的人,一言不合便非抢即打。这种人,生来就属于战乱,生来就属于杀伐。
你若让他闲云野鹤,他不得将云捅几个窟窿,将鹤烤了吃?
她摇摇头,觉得还是青梅煮酒,送他千里奔袭,这样比较靠谱。
她兀自联想,不再理会一旁的娘娘腔。
有过几日,无间果然又来了两个人。
一个面色惨白,书生模样,看上去老实敦厚。他周身散发着鬼界独有的阴气,应是凤离的跟班。
另一个,一副剑客打扮,清清朗朗,长身鹤立,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这人既无阴气,也无灵性,看不出是个什么物种。
他看了看安宁,眼中似乎有了些光彩,开口问道:“你也来了?”
那口气,分明是在跟老熟人打招呼。
安宁见状,警惕地后退两步,手中握着万仞,冷冷说道:“别套近乎,我不陪你打麻将。”
那人闻言,双眼又失了神。他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径自发呆。
安宁见他不再纠缠,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修行。
那剑客见她运功,仔细看了半晌,又开口问道:“你的灵法,是跟谁学的?”
“我师父啊。”她头也未侧,只嘴角上扬。
“哎呦喂,你骗鬼呢。情郎就情郎嘛,还师父呢,看看你那小眼神,都变样了呢。”
凤离捂着嘴,捏着嗓子尖声纠正道。
他果然每天换一张皮。
皮虽换了,品味倒没变。他穿着的一身皮,永远是各式各样的青年妇女模样,风情万种,抑或风韵犹存。
安宁不满,瞪了他一眼,骂道:“死人妖,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奴家会憋死。”
“你还想不想要麻将了?”她望着桌子上的小方块,隔空发功。
“哎呦姑奶奶,快停手,快停手。”
“想不到,人间竟也有这般灵法。”说话的,是那剑客。
他目光涣散,似喃喃自语。
“这人谁啊?”安宁停手,转头问凤离。
“他呀,”凤离兰花指轻指,故作神秘道,“他有个名字,在你们人界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你陪我打麻将,我就告诉你?”
“不说算了。”
“我说我说,他就是湘君。”
凤离在无间呆的,每一刻都会闲出病来。他最怕别人毁他麻将,第二怕别人不听他说话。
安宁闻言,心中一震。
“水灵湘君,上神?”她不敢置信,还是多此一举地,又问了一遍。
“除了他,还有谁敢叫这名字。”
也对,人间讲究避讳。与上神同名,的确是大大的不敬。
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安宁想知道的是,他一个上神,上神中的上神,他不在须弥山猫着,享受着万众瞩目的生活,来这无间做什么?
难不成是,体验生活?感受世间疾苦?
她望着那双眼空洞的瘦削剑客,百思不得其解。
她思来想去,终于问道:“他怎会在此处?”
“小安宁啊,你们人界怎么这般落后呢,这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凤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讲故事的机会,他见安宁想听,立刻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
他说,其实自己来无间,也不全是因为偷看老大洗澡。是上面安排他来此处,看守湘君。
至于湘君为何会在无间,他说,因为湘君将鬼界毁得面目全非。
凤离还说,他们鬼界原本也不是这个鬼样子,这些都是拜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湘君所赐。
故事原委他不太清楚。
但是结果他知道。
据说,湘君曾在人界,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后来,那个女人死了,湘君为了不让她转世,大闹鬼界。
鬼界的阎罗、判官还有一众大鬼小鬼,都拿他没有办法。
再后来,阎罗将此事告至盘古上神处。盘古派了好几个上神来捉拿湘君,又强行抽去他的灵性,将他贬至无间,令其思过。
所以,安宁眼前看到的湘君,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湘君。
六灵无常形。她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抽去灵性之前,幻化作人形,如今又无比落魄的湘君。
凤离说,湘君直到被抽去灵性,都不肯变换样子,只因为,这是他在那女人面前的模样。
湘君守在无间,不思悔改。
须弥山曾无数次派仙神来,只为问他一句:“错了吗?”
湘君的答案永远是:“求仁得仁,吾何错之有?”
言下之意,他做出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他心爱的人。
盘古又问:“以爱之名,犯下杀孽,此乃亵渎情爱,汝为何不知悔悟?”
湘君答曰:“我身为上神,送几个凡人轮回,有何不妥?人为了活着,不也涂炭其他生灵吗?”
弱肉强食,本就是时间的法则。
“因缘往复,终有果报。汝戾气不除,实难秉公。仁爱不足,偏执有余,愧为上神。”
他不认错,盘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