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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
站在门外的阿姨一听,默默摇摇头,“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
转头继续回房间睡觉去了。
季临川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臂折叠压在在她锁骨处,低而阴冷的嗓音说:“你整个人将来都是我的!你把初吻给他,经过我的允许了吗?啊?”
玉兰花面的床单凌乱着,欧阳妤攸闷声摇头,惊慌无措地从嗓子里发出呜呜声。
“我要你记住背叛我的滋味!”
他的嘴唇代替了手,一下堵在她嘴巴上,漫长的亲吻像是洗礼,清理掉她唇角曾被另一个男人沾染过的痕迹。
从站在村子里,看见他们的那一刻,季临川在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一天,找不到办法疏解被人抢走心头宝的恨意,就像经年累月,他看守着一座宝库,他竭尽心力,搜刮最好的东西送到里面。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发现了那座宝库,还偷走了里面一件珍贵的东西,如果继续容忍,那将来所有的,他都会失去
所以,只能早早拿走最重要的,原本就该属于他的第一次。
欧阳妤攸无数次梦到那个下午,总觉得那时候,时间像是偷了懒,停在那里不动了,不然为什么无休止的折磨像没有尽头?
她甚至觉得,全世界都被定格了,风吹不动树叶,影子固定在同一块地方,阿姨永远在午睡,爸爸再也不会回家。
她无望地挣扎,脑袋左右晃动着,风扇吹起她额前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嗓子已经哭哑了,像吞进了刀片的幼鸟,稍微喊一声,就能咳出血来。
到最后,他终于松开了她,但欧阳妤攸已经濒临昏厥,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贴在她耳边,摄人心魄的眼神斜瞥着她:“别觉得丢脸,提前做女人也不是件坏事。”
完事之后,他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像得胜而归的将军。
她裹着单薄的被子,被泪水糊住了眼睛,身上残留的液体令她阵阵作呕,想起身去清洗自己,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落地扇依然左右摇摆,吹得她头很疼,眼睛也疼,五脏六腑被注射了毒液一般,随时都能传到大脑的神经末梢,足以让她疯掉!
蜷缩着,恨不得陷进黑洞里再也不出来,不要见到光亮,不要听到声音,她的那双眼睛像暴雨后的小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欧阳腾远晚上到家时,阿姨正收拾厨房,见他回来,又把菜放回锅里热一热,问女儿吃没吃饭,阿姨说道,“她一直在房里睡觉,下午隔壁的小季好像上去看了她,说是在缅甸买了礼物给她,走的时候还说小攸估计是坐不惯火车,太累了,让我没事别去吵她。”
欧阳腾远想着再累也睡了一天了,就上去叫她一起吃饭。
十几分钟后,楼下的阿姨被欧阳腾远遣走。
他打开灯,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女儿,欧阳腾远怎么也想不到,一掀开,他的女儿穿着黑色的长裤长袖,高高的领子拉到嘴唇边,埋着头,整张脸被掩埋在了浓密的头发里,她像个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婴儿似的,蜷成一团。
她原本努力给自己搭建的心理防线,在看见欧阳腾远的那一眼,瞬间崩塌,她放声大哭,比做不会数学题,被考试折磨,还要痛苦得多,她扑到爸爸怀里,嘶哑的声音让她的哭声更沉重!
欧阳妤攸脖子上的紫红印,像幼时的伤痕,刺目又灼人,拉开袖子,细嫩娇弱的胳膊上遍布着同样的痕迹
那一刻,欧阳腾远仿佛听见阴暗天空里的一声闷雷!
将他顿时从头劈到了脚底!
有些话不必说得很明白,甚至,是抗拒,听到最惨烈的一种结果,仅凭想象就够了,足以让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发疯!
欧阳腾远脸上是雷霆之怒,他跑到乱七八糟的储藏室,碰倒脚边的杂物,叮叮咣咣翻遍柜子,落满尘灰的工具被一件件扔到了地板上!
终于,找到了那把长杆猎枪,欧阳腾远要去季家一枪毙了那小子!
54。谁还没有个过去()
“爸!别去”
她光着脚追着下楼,一把抱住爸爸的腰,惊慌失措地摇摇头,求他不要去!
欧阳腾远怒骂道,“我要去问问季凡森!他是怎么养出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要让那个小王八蛋去坐牢!不然我今天就打残他!”
欧阳妤攸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她不断摇头,“爸爸,不能告诉季叔叔!”
欧阳腾远快被怒火烧干了五脏六腑,见欧阳妤攸哭得不能自已,她断断续续,哑着嗓子,说,“他他们如果知道了,等我成年他们一定会让我嫁给季临川,我不想,我不愿意这辈子都跟他绑在一起!”
“嫁给他?那小王八蛋想都不要想!我现在就去揭了他的皮!”
“爸”欧阳妤攸眼底显露出蜕变后的坚韧和执拗,“没用的,如果你去闹一场,我将来只能嫁给他,我只能嫁给他!你还不明白吗?”
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不是个守旧古板的父亲,为了女儿能有一个稳定可靠的将来,他也绝不会让她嫁给季临川那样嗜赌如命的劣徒。
欧阳腾远的眼神渐渐熄灭了怒火,长杆猎枪从手中滑了下去
欧阳妤攸把他扶到椅子上,她没有再哭,脸上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像是从断臂残骸的废墟里走过一趟,看透了悲痛和绝望之后,重新长出了新的希望。
她说,“爸爸,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她跪坐着,脸侧趴在爸爸腿上:“但这次能不能听我的,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欧阳腾远瘫在椅子上,半响他苍老地垂头弯下腰,抱着女儿的肩膀,痛心不已。
那个小王八蛋之所以这么无法无天,就是掐准了他会去找老季算账,冷静想想,老季夫妇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为此断了儿子的前程,何况他们俩有婚约,这事闹大了,让那些外人知道,丢得也是两家的脸面。
欧阳腾远气愤地摇头,“都是爸爸不好,当年只顾得跟老季讲情义,没为你以后考虑就早早把你许给了季家,这两年我一直在琢磨这事,我原想你还小,再等两年,我就跟老季摊牌,这婚约我们不作数”
他捏着眼角暗自悔恨:“现在等不了攸攸,是爸爸的错。我带你走,我就算死,也不会让那个混账再有机会打你的主意!”
当年十六岁的欧阳妤攸以为,离开就是新的开始。
可命运兜兜转转,还是将她带回了原地。
风一吹,眼睛会酸,听说这是迎风泪。
而太平山顶的夜风拂过她的面,像残花将凋零,遇风而坠落。
这场由季临川亲手操控的游戏,现在显然还没有让他尽兴,他向后靠着,双臂弯曲,抵在座椅扶手上,食指贴着唇角,正欣赏着对面男人的表情。
如同当年隔着月牙湾望见对面墙根下他们接吻时,那种苦涩又撕心的感觉。
如今终于得到一丝快感。
“林先生倒也有趣,过了这么多年再回来找上我太太,追问这么可笑的问题,难不成还真打算玩什么破镜重圆的把戏?”
林昇被激起怒意,搁在桌边的手紧攥着,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欧阳妤攸。他难过的是,当年那个在电话里说,林昇,再见了,我会想你的,但你要忘记我的女孩。
原来从那时起,就注定不会属于他了啊。
欧阳妤攸红着眼眶,拿起座椅上的包正要走,季临川挥掌推翻桌边的玻璃杯,霎时破碎声惊起,他训道:“你再走一步试试!”
林昇缓缓起身,颀长的身姿慢慢走向她,像恳求:“妤攸,先不要走。”
这时季临川猛地推开座椅,看向林昇道:“林老板六年前定居台湾,想必日子过得也挺精彩。”
林昇错愕望向他,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季临川冷笑道:“我希望今天只是偶遇,也请你控制好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他说罢,上来一把擒住欧阳妤攸,逼迫道:“跟你这位林老师说再见,我想林老板很醒目,应该知道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欧阳妤攸嗓子堵得疼,也受够了他眼神传递出来的压迫感,倾力甩开季临川,头也未回地离开。
“妤攸”
林昇刚要追上去,季临川一挥手,不远处的保镖齐刷刷站过来,挡在了林昇的面前。
阿生拎着包起身匆匆追去,季临川纹丝未动,最后走近林昇,目光冷冽地说道:“我还得感谢你,六年前放弃了她,这其中缘故你自己清楚,请你记住,现在她是我女人,再有下次,老子不会这样轻易饶过你!”
家佳紧赶慢赶,按照季太太的地址终于来到这家餐厅,车停下刚冒头,就被守在门口的林秘书逮个正着,
家佳畏缩地笑:“林,林秘书,你怎么也来了?”
她斥责道,“出发前我怎么交代你的!你知不知道季总放着司机不用,为什么偏偏挑你跟季太太过来?就是让你寸步不离跟着她,连上厕所都不能走开!你倒好,跑去逛街!”
家佳低着头小声嘟囔:“季太太又不是小朋友,哪用得着跟这么紧”
“你还狡辩?待会季总面前,我可保不了你!”林秘书扬起包就要打她,家佳忙躲着认错。
“季太太!”家佳一扭头见欧阳妤攸正下楼梯,见了救星一般,飞奔过去。
紫荆树旁的下坡路,来时坐的林昇那辆银白色轿车停在最前面,后面依次停着四辆车,视线环视一遍,最后欧阳妤攸走到家佳开来的那辆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
阿生紧跟在后面,追着也呼哧一下坐了进去,家佳和林秘书不知什么情况,转眼见季总带着保镖也从餐厅出来。
她们齐声喊道:“季总。”
季临川朝那辆车内望去,伸手问家佳要了车钥匙,缓步走去打开那辆驾驶座车门。
欧阳妤攸抬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