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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记怀面色如常,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分明装进愁苦,孟南柯瞧得真切,再一听他那句“再也回不来了”,便知定是已然魂断,这种情况下,她什么都不敢再问下去了。
正当她想着措辞欲意安慰一番之时,林记怀忽的开口:“娘娘,卑职还有差事,便先退下了。”
孟南柯微微点了点头道。
林记怀临走之时再度瞟到了孟南柯手上被蔷薇花刺划破的伤痕,说了句:“卑职也会制作一些舒痕化淤的香膏,改日制好了给娘娘送来。”
言尽,不待孟南柯作出回应便转身而去。
入夜,孟南柯未想早眠,便拿着书卷秉烛看了起来,以此打发时间。
正当她看得起劲,伴随着“咯吱”一声,屋门被打开,随即走来一身冠服的君燃。
孟南柯瞧他这幅郑重的打扮,便知他定是进宫面圣去了。
想来也是,唯一一个皇子遭遇刺客,皇上怎么可能不召他进宫言问一番行事经过。
只是孟南柯好奇君燃到底是如何对皇上说的,可是说了自己已经查出刺客身份和颜公主有关。
但好奇终归只是好奇,比起上午因为君燃提问而闹出的尴尬相比,那点儿好奇暂且还可以搁置一边。
君燃刚一进屋,孟南柯就觉得坐不下去了,直接走进里屋,更衣上床。
之于她这般漠然的举动,君燃无奈摇头,唤来下人更衣之后也随她上床入睡。
孟南柯本是面墙躺着而垂,感觉到君燃也爬上床时惊得直接坐了起来,大声道:“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一向睡地铺的吗?”
君燃不管她的阻拦,稳稳睡下,淡淡道了句:“今时不同往日。”
孟南柯觉得这话说得压根儿毫无依据,忙道:“怎么就不同往日了?”
君燃脑袋一偏,眼眸睁开,扫了她被纱布包得严实的手臂,“你受了伤,我睡在你身侧好照顾你。”
孟南柯心头又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有点儿暖
见她没有似以往一般立马回拒了自己,君燃有些意外,却又有些高兴,蹭起身子将孟南柯按来躺下,还言:“大夫说你该好好休息。”
随即,他挥袖一扫,烛火尽数熄灭,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但孟南柯的美眸却是未曾闭上,依旧扑闪着,她时而偏头往君燃睡得方向瞧瞧,哪怕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们成亲已经好几个月了,却还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孟南柯心跳得砰砰砰的,久久不能平复。
次日清晨,君燃留在孟南柯房中用早膳。
“昨天下午父皇召你进宫去了吧?”孟南柯一边喝着清粥一边问道,“可是为了遇刺之事?”
君燃正夹起一个小包,默声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和父皇说刺客应该和颜公主有关?”孟南柯问出了昨晚就开始好奇的事儿。
君燃将小包咀嚼下咽后再言:“你也说了只是‘应该’,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我是不会贸然揭发的,以免打草惊蛇。”
孟南柯没有再说什么,这的确附和君燃的风格,而且现在的确不是最后讨伐颜公主的时机。
颜公主本就得圣上宠爱,又巧舌如簧,若不能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只怕让她三五两句就回了过去,到都来还反扣一个你栽赃陷害她的帽子。
“而且,这件事我还总觉得有点儿蹊跷,还需要好好查查。”君燃说道。
孟南柯对此就不太明白了,忙问:“怎么?难道你觉得这事不是颜公主做的?”
君燃摇摇头,“刺客可能是君颜派出的,但他们的行事太过草率,逃走之后居然能让林记怀一直跟到茅草屋,这可有点儿像有意为之了。”
“有意为之?你是说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发现那个茅草屋,然后顺藤摸瓜查出和颜公主有关?”孟南柯分析道。
君燃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孟南柯又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能刺客都不是颜公主派出来的啊,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她。”
对此,君燃却是摆头,“我在公主府安插的眼线来报,昨日上午君颜召见了一个匆忙从府外跑来的人后就大动肝火,时辰刚好和我们遭遇刺客之后安全回到府中相吻合,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
闻此,孟南柯才明白了君燃为何肯定刺客就是颜公主派出去的了,若不是她派人刺杀,为何会在刺杀失败后大发脾气呢。
“既然刺客是颜公主真的是派出去的,却又有背叛主子的做法,也就是说她的杀手队伍中出了叛徒。”孟南柯猜想道。
“也可能是奸细。”君燃接话道,“说不定是有谁的杀手队伍混了进去,目的就是想看着我们兄妹俩互相残杀,这个人比君颜更可怕。”
“那照你这么说,杀害王定远家眷的主谋也可能另有其人了?”这个才是孟南柯最关心的。
君燃听此脑中忽然浮现出了昨日林记怀在想他汇报此事的神情,眼神明显有恍惚,透出一直心虚,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林记怀对此有所隐瞒。
“可能吧”良久,君燃才言。
第49章 侍卫()
君燃用完早膳便因有事要办出府去了,孟南柯闲来无事,便研究起书上述说的难破棋局来。
就在她陷入死局百思不得其解时,君燃身边的阿文蓦地前来。
“参见娘娘。”
孟南柯闻声便知是谁,一心钻进棋局的她连眼眸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问了句:“可是有什么事?”
阿文拱手说道:“回禀娘娘,殿下说您身边都没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保护您,担忧要是再发生昨日那种遇刺之时,娘娘贵体再度受损,故命奴才寻得一高手来做您的贴身侍卫。”
“侍卫?男的吧?”孟南柯撇撇嘴,“我不要,身边跟一个大男人多不方便啊。”
“娘娘说笑了,殿下怎么会同意让一个男人贴身跟在娘娘身边呢。”阿文稍笑,“娘娘暂且不要忙着拒绝,奴才找的这个人可是和娘娘相识。”
“哦?谁啊?”孟南柯这才有了些兴趣,目光都从棋局之处移向来阿文身上,却只是见到阿文一人。
阿文随之将手一拍,忽的,从房外走进来一名女子。
不似寻常粉妆浓抹的脂粉女子,她穿一身侍卫服,不施粉黛,长发高束,显得英气逼人,干练无比。
“木桂枝?”孟南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得都从软塌上走了下来,“你不是应该在天牢吗?”
木桂枝笑笑,抱拳应道:“娘娘,您都可以出来,卑职也是可以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孟南柯疑惑万分。
木桂枝瞥了一眼阿文,见到阿文对她点了点头后才言:“回娘娘的话,木桂枝的真实身份是皇子殿下的一个死士。”
“此次娘娘蒙冤入狱,殿下担心歹人会在天牢就对娘娘下毒手,便将卑职以死刑犯的身份安排进天牢,暗中护卫娘娘的安全。”
闻此,孟南柯才对天牢中的一些事恍然大悟,终于知晓天牢空着的牢房众多,为何木桂枝偏偏被安排到她旁边的那一间,终于明白为何素未蒙面的木桂枝会那样照顾自己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君燃。
知道这些,孟南柯心上顿时温暖了起来,原来君燃,暗中为她着想了那么多。
“阿文,”孟南柯笑着唤道,“等殿下回府了,叫他来我房中用午膳。”
“是。”阿文应道,随即又问:“那娘娘,这木桂枝您是愿意收下了吗?”
“当然。”
孟南柯不假思索道,随即挥手示意阿文退下吧,自己上前去拉上木桂枝的手往里屋走,她可要好好和木桂枝聊聊。
“来,坐。”孟南柯拉着木桂枝行至桌椅处,便说。
“娘娘,尊卑有别,桂枝还是不坐了吧。”木桂枝拒绝道。
孟南柯把她按来坐下,“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在天牢里面同患难的交情,更何况你还帮我查出饭碗里面有毒,是我的救命恩人,还说什么尊卑有别啊。”
木桂枝却是不以为然地笑笑:“娘娘言重了,那些都是桂枝的职责。”
“职不职责的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你救了我。”孟南柯给她递了一杯茶,顺便问道:“既然你是君燃的人,也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你知不知我是被谁陷害的啊?”
木桂枝接过茶盏,顿了顿再言:“卑职不知。”
孟南柯有些失望,叹气道:“你们怎么都不知道啊,我回府后问了好多人,得到的回答都是这个,又不敢去问君燃,怕提及此事就会惹他想起逝去的母妃。”
“娘娘,糊涂一点儿没什么不好的。”木桂枝放下茶盏,郑重其事地说道。
孟南柯心情本是有点儿低落,眼下瞧着木桂枝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桂枝,我发现现在的你和在牢中的你差别很大呢。”
木桂枝抬眸:“是吗?娘娘可是觉得现在的我太正经了?你是不是还是习惯我这个样子?”
说着,木桂枝就露出了一个痞笑的表情,眼眉轻浮地上挑着,两腿如混混般的抖擞着,恰如牢中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对对对,我还是习惯你这样。”孟南柯笑得更灿烂了。
木桂枝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也习惯这样,先前那种一本正经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话毕,两人都笑了起来。
“见到皇嫂如此欢喜,想必伤势已无什么大碍,皇妹我悬着的这颗心啊,终于可以落地了。”
颜公主突然来访,孟南柯意外至极,斜斜瞟了一眼房门前的下人,心想为何她们都不通传一声,颜公主见此,笑道:“皇嫂莫要怪她们,是我叫她们不必通传的。”
听此解释,孟南柯也不必多言什么,她颜公主身份何等尊贵,那些下人也是不得不听命行事。
木桂枝已然起身弯腰拱手给颜公主欠了个安,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