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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奇怪了。”秦岭食指跟拇指掐住下巴,托腮在轮椅扶手上作思考状,眼里的狐疑昭然若揭。
云衡转过身子,坐在他脚下仰起小脸,瞪他:“你什么意思啊。不信我的话?”
秦岭嗯一声,又摇头:“我信你,但是我不信他。”
云衡说:“到底怎么了?”
秦岭说:“凭你的身手,不可能打过他。”
云衡冲他翻白眼:“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秦岭说:“那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吗?”
云衡讷讷说:“打不过。”
秦岭见她蔫蔫着,脸色温柔了些,说:“我和他刚打平手。”
云衡瞪大眼睛,张着口,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做声。
她脑袋里飞速消化秦岭说的这些话,半天后,才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示弱?”
秦岭不可置否,表情也有些疑惑:“按你的讲述,他当时若是想要逃走或者制服你,应该很简单。为什么要跟你在天台瞎折腾一顿呢?”
突然,两个人眼睛对到一起,同时说道:“拖延时间?”
云衡猛一拍脑门,迭迭后悔,急忙朝医院临时安置的家属病房冲去,那天来医院时,六六把她所有行李一起放进病房,包括那本笔记。
推开房门,云衡把行李箱跟背包都打开找一遍,果然丢了东西。
哥哥留下来的笔记本被偷了。
上面有哥哥云权当年罗布泊之行的日记以及对精绝古城的记录分析。
云衡颓然坐在地板上,双手抓乱了头发,恨得咬牙。
她早就该想到无名的出现必定不安好心,早在之前对方就翻过自己的房间,当时不知道对方是寻常小偷还是狼子野心,现在事实确凿,对方就是冲着她,冲着罗布泊,冲着精绝古城来的。
是啊,当时她怎么就被气昏了头,无名能做到组织的头目,必定心计与身手都了得,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认出来,还让自己打一顿。
这只狡猾的狐狸!
云衡忿忿骂他,从地上站起来,蔫蔫地走回去。
走回医院草坪,她远远看到轮椅所在的坡上,秦岭抱着一名小男孩,教他放风筝。
秦岭两只大手抓着小男孩手摇来摇去:“明明啊,风筝要想飞起来,要把线先拉长知道吗?”
一只中国龙造型的蓝风筝在天上飞,南风吹过去,瑟瑟舞动着。
小男孩惊喜地瞪大眼睛,黑漆漆眼珠又亮又闪:“哇,真的飞起来了啊,叔叔好腻害!”
“厉害吧,你拉线的时候也不要太使劲哦。”
秦岭张开手臂拽风筝,小男孩目光追着风筝跑,小脑瓜仰起来,张着嘴巴又蹦又跳。
“哇哇哇,好高好高啊——”小男孩激动得小脸望天。
“对呀,只要掌握了技巧,要多高有多高。”
“叔叔叔叔太厉害了,”小男孩蹦蹦跳跳,像只兴奋的袋鼠,满眼崇拜,“我也要玩——”
秦岭满眼含笑地把线递到小男孩手中,看他高兴地跑远。
一扭头,秦岭就看到云衡牵着个小姑娘过来,小姑娘扭扭捏捏,八九岁的模样。
云衡脸上褪去沮丧,微笑着把小姑娘牵到秦岭身前,说:“这丫头总是孤零零的,她父母去世了,怪可怜的。”
秦岭听完,眯眯眼对小姑娘笑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荷包脸,粉粉嫩嫩的,眨着大眼睛说:“我叫、阿晴——”
云衡憋笑戳戳秦岭的脸,说:“怎么看着跟猥琐大叔似的,别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了。”
秦岭拿眼角瞪她,又转回头继续笑眯眯看阿晴:“叔叔带你放风筝玩好不好哇?”
“好哇——”阿晴开心得直跺脚。
“衡子,去买个风筝。”秦岭下巴朝医院栅栏那边努努,几个卖风筝的小贩便将期待的目光投来。
云衡嘴巴重复着:“衡、衡、衡子???”
秦岭颇不满地咬嘴皮看她:“怎么,有意见?”
云衡表情作呕吐状:“真土。”
秦岭抱肩看她,很一本正经:“再土也是你名字里的字。”
云衡还要再争辩一下,低头瞥见阿晴眼巴巴等着自己的风筝,懒得争执了。
她放狠话说:“再瞎叫撕烂你的嘴。”
秦岭瘪瘪嘴,很是无辜的看阿晴:“阿晴的风筝唉——”
阿晴也跟着瘪瘪嘴,扑过来抱住秦岭,两人一起可怜巴巴看云衡:“风筝唉。”
云衡眼皮一跳一跳,大老爷们撒起娇来还真有点……萌嘞。
她跑去栅栏那边买风筝,秦岭坐轮椅上远远地摆手:“衡子快点!”
云衡趔趄绊一跤,瞥开眼回头瞪,秦岭笑得很开怀,双手勾起阿晴捞在腿上坐稳,轮椅车轱辘辘滚着,飞快走。
秦岭脸上溢着笑:“开车喽——”
小阿晴脚丫踩在秦岭腿上也笑:“呜哇呜哇呜哇——”
秦岭托住阿晴肩膀举过头顶,轮椅在草坪上稳稳滑着:“小超人飞起来啰~”
小阿晴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在半空挥舞双手:“啊飞喽飞喽~”
两个人一大一小摇头晃脑的,笑容灿烂,秦岭埋头蹭蹭阿晴毛茸茸小脑袋,眼底嘴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阿晴很亲密地和他依偎着,小腿无意识晃着,竟真像是一对父女。
云衡买风筝回来,大白兔风筝,两颗兔牙俏皮可爱,阿晴蹦蹦跳跳着接过来,高兴得嗷嗷叫:“嗷,风筝!风筝!风筝!”
阿晴小手牵引着风筝跑来跑去,像转圈跑的兔子。
秦岭一把揽住阿晴,把风筝从她手上接过来:“阿晴,叔叔教你放风筝,好不好?”
阿晴脚丫踩在秦岭腿上拍着手:“好呀好呀。”
云衡也被感染着,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她走去秦岭身后,推着轮椅缓缓走。
秦岭松线,慢慢将风筝放飞向天空,手中的线在阳光下像条细长钢丝,他的脸廓明朗又认真,有一瞬竟意外地迷住她。
她急忙将视线抽离,心扑通扑通跳。
风筝渐渐有了高度,被风吹着,稳稳当当,秦岭将线交到正在欢乐奔跑的小阿晴手里。
云衡下意识推着秦岭跟随小阿晴的步子,风筝线在小姑娘手心里抖抖擞擞,轮椅车里的男人侧脸周正,下巴隐约冒出细碎的胡茬,头发也有些长了。
她垂眸看着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某一刻,她的心跳失了控,竟想抬手去摸摸那喉结。
像是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秦岭回头看她,四目相对,云衡反而更有了底气,明目张胆地开始臆想他,相当直白。
秦岭贱兮兮朝她眨了下眼睛,十分来电。
云衡瞬间被电得腿脚发软,很想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她正要倒,秦岭一脸严肃状,一把推开她脑袋:“哎,光天化日,别动手动脚的。想非礼啊?”
云衡抬头瞪他,对方的脸就贴在眼前,自己却红了耳朵,她不甘示弱地直视着秦岭,像只好斗的小公鸡。
瞪了半天眼,云衡被对方欲擒故纵丢人得要死,微愠,立时就走。
秦岭含笑看着云衡的背影,在她后边喊:“喂,你干嘛去,我是病人,你不管啦?”
云衡心想你刚才推着轮椅遛风筝时不他妈挺利索的么。
她的话随风飘过去:“我去拿刀!”
第28章 发与友()
云衡真的找了把刀来。
一把精致反光的小剪刀。
秦岭见到云衡拎刀过来时吓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怂怂地说:“云衡啊,我错了……”
云衡冲他瞪眼睛:“闭嘴,坐好,别动!”
秦岭讷讷无语,望着云衡立在阳光下的身影,乖乖坐正,一点不敢多嘴了。
云衡笑着戳戳他脊梁,笑骂:“你挺这么直,以为小学生上课呢。紧张什么?”
听完这话,秦岭把腰垮了垮,弯下去一点。
他听着耳畔吱嘎吱嘎的剪刀声,下肢一阵发凉,问道:“那个……咱能别这么小心眼嘛……”
云衡把他脑袋掰好,轻轻在头顶拍了下:“乱晃什么?”
秦岭出溜着脖子瞥开目光,捕捉着眼前剪刀的光影:“云衡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衡说:“给你剪头发。”
“……”
秦岭慌得要死,弱弱地挣扎着:“云衡,你已经挺能干的了,理发这种事情,等我再养几天……”
“你瞧不起我的手艺?”云衡声音浅浅的,飘到对方耳中却是一阵寒意。
秦岭搓搓手,挤出笑来:“好,你剪吧,你高兴就好。”
云衡又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毛巾,系在秦岭脖子上,眸光十分殷切的望向对方脑门一团黑发。
她拿剪刀在头发上来回比划几次,似乎在找切入点,她抿紧唇,表情十分之严肃。
秦岭看她一副踌躇的模样,心里更紧张,试探地说:“不行的话,咱们……”
咔嚓——
云衡在他脑门上剪一下,大团的黑发从秦岭眼前黑过。
秦岭急忙从裤兜掏出手机照了下,差点晕过去,头皮秃了一片,周围几茬岌岌可危的毛发有些落寞,宛若孔雀开屏时绚丽多彩的羽毛和丑陋不堪的屁股。
他咬牙笑着:“云衡,你真厉害。”
这厢,云衡秉承他违心的夸赞,又给剪秃一块。
秦岭:“……”
云衡将头歪向阳光,手指轻轻扶着对方的发,满洒的阳光带着软软温暖的气息温柔地扑向掌心,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微眯着眼,慢悠悠地剪着发,一丝不苟的表情。
秦岭一咬牙,一闭眼,干脆不管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云衡就站在他身后,微微倾斜着身子,看着银色的剪刀从黑发中游刃穿梭,将长乱的发一点点剔除。
秦岭闭着眼睛问她:“你丢了什么东西?”
云衡拿手比划着他的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