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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夏岚便感到胸口发闷,像落入网中的鱼,爱情就像一根皮筋,抓得越紧的那人,最后往往伤得越深。
良久,夏岚开了口,声音低沉到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覃岭,我恨你。”
云衡坐位子上看着两人,却眼神迷离,那杯高浓度白酒足以让她这个酒场白痴感到头晕目眩,她满脸绯红,像抹着大片红霞。
秦岭继续沉默着,夏岚又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一杯接一杯,最后她也无力地伏在桌子上,语调近乎梦呓:“十年……我都在想着你啊。”
云衡已经一声不吭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一杯白酒醉得不省人事,特种兵出身的夏岚仍在喝酒。
秦岭起身扶起云衡的肩膀,将她抱起来,云衡眼睛迷离着,像是装了水,脸颊红扑扑的,很安静,像只乖巧的小动物。
他抱着她,从位子上起来,椅子吱剌剌响着,夏岚双臂扶住桌子边缘,看着两个人,眼眶里噙了泪。
秦岭说:“明早还要回部队,别再喝了。黎数,你送夏岚回去。”
说完,他抱云衡要走。
“覃岭!”夏岚眼睛里闪起水光,眉目刚烈,眼泪却突然开了闸似的哗哗流,她说:“你他妈的耍我啊!”
秦岭脚步一滞,背影僵硬,抿紧唇,看着怀里的人,不说话。
夏岚站在那里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的整个青春都用在喜欢你了啊!”
她哭着,鼻腔因为哽咽而透不过气,瘪着嘴,像小女孩:“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我们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你不是说,以后会娶我的吗,为什么要放弃?你说我哪里不好了,我可以去改,对不起,对不起……”
秦岭转过身,看着夏岚,嘴角极苦涩地扯了扯,云衡有点难受,皱着眉翻身,秦岭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她走了。
对话无疾而终。
身后的小饭馆里,夏岚一个人抱膝蹲在地上痛哭,黎数无措地等在一旁,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走在回去的路上,晚风微凉,吹得人心思往远方飘。
云衡突然箍紧了秦岭脖子,嘴巴贴在他耳边缓缓吹气,她说:“秦岭,你这辈子都摆不脱我了。”
秦岭垂眼看她,含笑:“你喝醉了,云衡。”
云衡缩缩脖子往他怀里挤,没再说话,她是醉了,意识却还清醒。
小饭馆里,秦岭转身说:“不是你不好,夏岚,是我太糟糕。”
夏岚说:“没有,你很好,只要你可以,我们能回到过去的……”
秦岭摇头:“我们回不去了。”
夏岚眼神有些绝望,望向他怀抱里的女孩,湿着眼眶问:“那她呢?我能看出来,这姑娘喜欢你。”
秦岭一只手捧着云衡的脸,揉揉,目光笔直又柔软:“我欠她一条命。如果她需要,我命都可以给她。”
喧闹的夜市上,乌云,闷雷,霓虹灯,烧烤摊,划拳声,酒瓶碰撞,汽车尾灯。
全都模糊成背景,只剩秦岭和云衡。
男人抱着女人,拖着长长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昏暗的路灯下,只剩蚊虫跳舞,轻轻摇,慢慢摇。
粉饰了时光,命运风平浪静。
第30章 那达慕大会()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关于上月份的GPS组织袭击小城事件,再没有更多的消息被报道出来。死者的名字以及那些惨痛的事实,从人们脑海中渐渐由清晰到模糊,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舆论与谴责渐渐消殆,最后完全地被丢到记忆的角落中。
日子平淡如流水,白驹过隙,曾经因为无辜民众的伤亡而喧嚣的城市逐渐恢复往日的活力,就好像一粒石子被抛入大海,除了溅起一点点涟漪,再无多余的声息。
这城还是那座城,这世界还是那世界,只不过换上新面孔,每天都以新姿态昂首挺胸。
生机勃勃的城。
令无数人为之奋战的世界。
八月十八日,秦岭提前出了院。
他身上绷带一拆,整个人神采奕奕,石头跟阿曼也都办理了出院手续,六六从租车行租借两辆越野车,从吐鲁番开车经若羌回罗布泊保护站。
临行前,小阿晴被云衡打扮得漂漂亮亮,小姑娘唇红齿白,脸蛋精致,像个瓷娃娃。
云衡问秦岭:“真的要送阿晴去福利院?”
秦岭正往后备箱装行李,埋着头说:“我跟福利院院长有点交情,她会帮忙照拂一下。总不能带阿晴回保护站吧?先不说站长同不同意,光是恶劣条件小孩子就承受不了。”
云衡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没有再说什么。
收拾完成,几人上了车离开医院,石头、阿曼、六六挤前面一辆车,秦岭、云衡、阿晴坐在后面越野车上,两辆车朝市福利院开过去。
下了车,阿晴蹦蹦跳跳着朝福利院过去,两手抓住栅栏,很兴奋地看着里面吵闹的孩子们。
云衡跟过来,轻轻从背后抱住阿晴,摸着她的头说:“阿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喜欢吗?”
阿晴开心得点头:“喜欢!”
云衡哄她:“这里面会有像妈妈一样爱你的老师们,还有许多和你一样年纪的兄弟姐妹呢。”
阿晴傻傻地歪着头,看云衡:“那叔叔阿姨也在这里吗?”
云衡含笑说:“叔叔阿姨还有工作要忙,不过,以后会常来找阿晴玩,好不好?”
阿晴欣喜得直跺脚:“那好呀那好呀!”
秦岭跟福利院院长,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简单寒暄了几句,让云衡带着阿晴过来了。
“阿晴,快喊张妈妈好。”秦岭揉揉阿晴脑袋,轻声地说。
阿晴很乖巧的喊着:“张妈妈好。”
张院长一脸慈祥看着可爱的小丫头,对秦岭说:“这就是阿晴吧,真漂亮。”
阿晴被夸得不好意思,脑袋缩在秦岭身上,眼睛露出条缝看外面。
秦岭说:“张姨,以后阿晴就拜托给你了,我以后常来看她。”
张院长说:“这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阿晴的。”
稍后,秦岭把阿晴的手递给张院长,俯下身摸摸头说:“阿晴,跟张妈妈进去吧,叔叔很快回来看你的。”
阿晴小脸有些沮丧,瘪着嘴巴问:“真的回来哦?”
秦岭把小指伸过去,拉拉阿晴手指头,说:“拉钩。”
阿晴开心得勾勾手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云衡也过来抱抱阿晴,额头蹭蹭对方,温柔笑道:“阿晴,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作业也要好好写,等阿姨下次来了,要检查的哦!”
阿晴十分郑重点头:“阿晴一定会好好的!”
张院长牵了阿晴往福利院走,阿晴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招手,秦岭跟云衡也一起举起手摆摆,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越走越远,消失在门后。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阿晴一只手牵在张院长手里,另一只手开始偷偷抹眼泪,嘟着嘴巴,红了眼睛。
车开动的时候,云衡坐在副驾驶上,看窗外的风景发呆。
天空湛蓝如洗,两辆越野车行驶在新疆广袤的原野上。
窗外绵延无边的阳光晒得人犯困,云衡不自觉打起呵欠,然后就睡过去了。
道路有些颠簸,坑坑洼洼,晃得云衡心肝儿颤,清醒的间隙看了秦岭一眼,他正稳稳当当开车,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拨弄音响,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他手臂上若隐若现。
不久,车载音响缓缓流出乐曲,
我今身披彩衣
我见繁花如许
我嫁与山河千乘万骑
我却追忆孩提
想过无猜无忌
想与云梦相许
想任你劫夺红尘知遇
永生不得离去
她轻轻睁眼,看到秦岭慢慢哼着曲子,于是唇角弯了弯,侧侧身子,又继续睡。
低哑深沉的男声仍在继续,像是唱给她听的希望,
西风向
孤独的人吟唱
是谁在
拿捏心里的伤
将欢情
推离片刻时光
琴箫已在
夜中央
不知睡了多久,云衡听到有人敲她的车窗:“云衡。”
云衡看过去,秦岭已站在车外,车里就她一人,音响里放着歌。
她把车窗摇下来,干燥的风涌进来,带着秦岭的话语:“先在寨子里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寨子是由蒙古族部民所建,大约有几千人口。
千百年的风起云涌,在寨墙遗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上面刀枪箭矢的洞眼隐隐刺目。远远眺望古寨绵延十余里,与西天地平线对接在一起,恍若直插云霄,无边无际。
云衡下了车,跟秦岭往寨子里走去,寨子里的建筑大都是吊脚楼的造型,或坐东朝西,或坐北朝南,邻里之间隔着些距离。
寨子附近就是花园和田地,粉粉绿绿一片,十分好看。
秦岭说今天寨子里将迎来一年一度那达慕大会,所以将很热闹。
寨子的疆式碉楼、树顶,都挂满了彩色的经幡,可以收集到上苍的祝福。
一条一条丝带在空中随风飞舞,一眼望去,湛蓝天空像被切割组成条条块块,美得动人心魄。
络绎不绝的人流、牛羊循序渐进,远远地就能听见各种酒馆、茶坊、脚店以及街头小贩或杂耍艺人的吆喝声。
寨子里还有大片无边际的土黄色荒漠,夹杂着零星点点的小城堡,像沙漠版的迪士尼。
不远的荒漠上,已经搭起了好几个舞台,人群载歌载舞,羊奶、烤馕、烤羊腿,各种美食。还有和着舞步纵情敲打的鼓点跟二胡,热闹非凡。
另外几处舞台还有摔跤、棋战、赛马等比赛,被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叫好声迭起。
云衡目光却被角落里栅栏围成的角斗场吸引过来,这里在举办斗鸡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