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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隔着话筒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偷笑的样子,他也笑了:“放心吧,很快你就可以回来了。”
“嗯,我知道。”
再次沉默下来。
秦岭双手扶在桌子上,微弯着腰,手指微微攥紧桌角,竭力捕捉着话筒里的每一点声响,似乎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秦岭……”云衡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很轻很柔,却带着一丝颤抖,“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你会难过么?”
“胡说什么?”秦岭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认真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可能让你有事。”
“我说如果呢?”
秦岭深吸了口气,说:“会。”
电话里,云衡开心的笑起来。
秦岭慌忙说:“你别胡思乱想,我是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云衡愉快地说道:“我知道啊,我都知道。”
她大大方方的回应他:“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无名把电话拿了回去,对秦岭说:“聊完了吧?赶紧收拾一下,等我消息。”
对方在电话里最后警告一句:“别想耍花样,你知道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完,电话撂了。
……
……
秦岭跳下村口那条小溪冲澡,溪水白花花的,他沿途走来一身汗,心事缠身,只觉得又烦又燥。
秦岭在水里来回游了几趟,任冰凉的溪水冲刷过头顶,努力使自己保持最清晰的头脑,这才坐到溪边把衣服拿起来穿上。
傍晚的山风吹过肌肤,秦岭冻了个哆嗦,各种情绪被冷风一扫而空,扑面的水花将他的视野席卷。
他坐在岩石上俯瞰着一整个村庄,酒碗一样的村子,红色的绿色的房子掩映在土黄色荒漠里,还有条银色的像碎镜子一样的小溪。
溪畔的树下丢落几片绿叶,它们知道秋天要来了。
秦岭躺下身去,想起云衡傻笑的模样,于黄昏中再次微笑起来。
风从头顶涌下来,他静听着自己的心脏从急促逐渐恢复平静,渐渐阖上眼睛。
短暂的睡梦中,他看到某个瞬间,云衡出现在朦胧的夜色里。
她一身白裙,慵懒地斜倚在栀子花树下,歪着脑袋,一双杏眼深深望着他,嫣然一笑。
云衡朝着他走来,秦岭瞬间呆滞掉,手臂不受控制地伸过去,她就倒入他的怀中,绵软的身体充斥着他的怀抱。
秦岭渐渐抱紧她,于虚无中攥紧了双拳,像是守护着最宝贵的东西。
他喃喃着说:“我会保护你的,云衡。”
第50章 起风了()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三,处暑已至,秋意袭人。
古人有句话叫做,“处暑一声雷,秋里大雨来”。
古人的智慧是现代中国人至今无法估量的,早在数千年以前,中国古代的伟大先贤们就已经将二十四节气琢磨得淋漓尽致,即便是在几千年后的新世纪,这套自然法则依然通用。
在外面黑白天色交际的一瞬间,朦胧的视线里,可以看到这座地处祖国西部边陲的村子上空已然阴云密布,有零星的雨滴缓缓降落。
起风了。
秦岭回到鹊槐家的时候,乌云已经低低地压下来,天幕似黑非黑,像是涂抹了锅灰,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这给人一种森森的凉意。
坏天气并没有影响秦岭的计划,一进门,姜波早已等在房车前,地上戳了几根烟头。
一起在院子里等候的,除了姜波,还有鹊槐、石头、阿曼和六六。
秦岭没有让石头通知光头他们,一来对方毕竟以经商为业,没什么身手,贸然参与进来反而会弄巧成拙;二来人多嘴杂,万一里面有无名的人,这个计划就要被彻底扼杀;三是不想让光头他们为自己担心。
院子里烟雾缭绕,包括秦岭在内的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无名的短信还没有发来。
焦躁不安的等待中,秦岭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来,无名的短信发来了。
“今晚十点钟,把钱扔到古巴寨前门的壕沟,到后门把人领走。只准你一人来,我会暗中监视你,多来一个人,我立刻杀了她。”
秦岭把短信给大家看了,无名的语气很强硬,而且底气十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姜波回到房车上分析刚才那条短信发出地的IP地址和信号范围。
石头他们在商量怎么救云衡,石头认为暗中埋伏在古巴寨,等秦岭把赎金丢下后当场抓住捡钱的人,然后逼问出云衡的被绑地点,前去救人。
阿曼觉得不妥,对方既然敢去拿钱,就一定有所防备,说不定在自己这边动手的时候就立刻通知了无名,无名恼羞成怒真有可能杀了云衡。
六六认为赎金的问题不重要,救出云衡才是关键,应该暗中跟踪拿钱的人找到无名绑架云衡的藏匿地,这样更加稳妥。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秦岭却在一旁直摇头,觉得都不行。
“无名这个人做事谨慎,我们能够想到的他一定也做好了防范,而且对方不一定指派一人去拿钱,如果是多人,我们就会很棘手。再说,万一无名的手下嘴硬,死活不肯出卖无名,我们就太被动了。跟踪这种手段,我们毕竟不是当地人,如果被对方故意牵着鼻子兜圈子,浪费的还是我们的时间。”
“那怎么办啊队长?”石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交赎金还有不到两小时,“时间不多了,而且,无名肯定不会那么规规矩矩放人的。”
六六也应声:“等队长把赎金扔下后,古巴寨后门一定埋伏好人等着抓队长了。”
不止是他,就连鹊槐这样的女人都能联想到无名会怎么对付秦岭,去古巴寨赎人质,是赤裸裸的鸿门宴。
秦岭没有说话,他垂着头,却能清晰感受到周围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期待,有担忧,有紧张。
他久久没有回应,只是把手抄在兜里,静静想着什么。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树顶沙沙的风声。
不久,房车的车门刷一下拉开,姜波神情激动地捏着两张报告纸从车上跳下来。
“分析出结果了!”
秦岭猛然抬起头来,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过去,都有些好奇。
秦岭几乎是一把抢过姜波手上的纸,第一张纸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线形图,一眼看上去眼花缭乱的。
鹊槐去把院子里的灯拉亮,秦岭终于看清上面的字迹。
上面是对秦岭近几次通话短信的分析报告,基站数据显示,所有通话短信的位置都不唯一,也就是说,每次通完话或者发完短信,机主就会迅速转移位置。
姜波在数据上给出了大致范围,在鹊槐村东北一带,以古巴寨为中心三十公里的范围。
秦岭让石头把地图拿出来,排除掉鹊槐村其余几个方向的村子和集镇后,可侦察范围缩小了许多,最后确定出五个地方。
古巴寨,刀马村,刘镇,二道梁子,塔湾村。
秦岭又拿出第二张纸,查看上面的分析报告。
姜波在一旁解释说:“根据你通话里截取的那一小段音频分析,那段音频里奇怪的声音大致分析成为两种,一种是水流声,还有种像是炒米声。”
“水流声……炒米声……”秦岭喃喃自语了一句,又问:“这地方的人哪来的炒米,会不会是其它类似炒米的声音?”
姜波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石头他们更是一脸懵。
秦岭微微闭上眼睛,竭力在脑海中捕捉着那段声音,将自己听到过的声音一一对照上去。
“是打谷场。”鹊槐忽然说道。
她说:“我来新疆以前,最喜欢吃炒米,在这边,唯一相仿就是打谷场的声音。”
秦岭说:“能确定吗?”
鹊槐点点头:“我地里种的谷子都是拿到打谷场去卖的。”
秦岭把地图摊平,位于地图左下角的一小片区域就是鹊槐所在的村子,村子正东是米花县城。
在与鹊槐村平行的西南——东北直线上依次有刀马村、刘镇、二道梁子跟塔湾村。
中间的刘镇跟二道梁子西北方不远就是古巴寨,也是那座蒙古人聚居的村寨。
秦岭问鹊槐:“这些地方都有打谷场吗?”
鹊槐指指上面的古巴寨说:“这个地方没有打谷场。”
秦岭嗯了声:“也就是说,其它四个地方都有?”
鹊槐点头。
过了半秒,鹊槐又补充说:“无名的藏匿地应该不在刀马村,富春在村里,他是村干部,如果有什么陌生面孔进村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白天和他通过电话,他说村里一切正常。”
这样分析,还剩刘镇、二道梁子跟塔湾村三个隐藏地点。
秦岭看了眼地图上那条从鹊槐村分流出去的小溪,一条支流向东南拐至米花县,还有一条支流向东北拐经刘镇、二道梁子、塔湾村,最后汇入从北向南绵延过来的枣山脚下。
秦岭说:“从地图上看,刀马村没有河流经过,确定可以排除掉。另外,刘镇也可以剔除,从二道梁子跟塔湾村之间选择一个。”
姜波有些莫名其妙,问:“刘镇哪个地方不对了?”
秦岭笑笑说:“你还记得云衡在电话里说过什么吗?”
姜波搔搔头,有些记不太清了。
“泰山十八盘。”秦岭笑着,“那么紧张的时候,她干嘛要提一嘴自己做的噩梦呢?云衡那家伙可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姜波还是有点迷惑不解:“你确定那不是她随口一说用来缓解气氛的?”
秦岭唇角弯了弯:“我了解她。”
说完,他转头看地图,指了指那道从古巴寨后面绵延下来,横穿二道梁子跟塔湾村,将两者分离的枣山山脉,问鹊槐:“你知道枣山哪一侧有梯田吗?”
鹊槐托腮想了想,摇头:“枣山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