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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在这片荒漠里繁衍数十代,和我们匈奴人一样顽强,你们虽然战士不多,却骁勇善战,不论是我,还是神之子、都很尊重你们。”
“我们不需要屠夫的尊重,对九州土地的渴望也远不如你们那般眼红,既然话已经带到,那就请回吧。”
“看来我辜负了神之子的寄望。”
“我们心意已决,回去给那位神之子带话吧,西域只需要绿洲,不需要战争,汉人也不是你们形容的那般可欺,天成单于的败落就是证明,我们必须要为自己的子民考虑。”
草原使者久久未动,卑陆国王有些不满道:“草原的使者,你还有话要说么?”
他摇摇头,伫立在原地,楼兰国王冷哼一声大步离去,他抓住楼兰国王的袖子,满脸诚恳道:“请等一等。”
楼兰国王俊秀的脸上浮现出高位者的怒火,一把拍开草原使者的手道:“够了!你那如滑狐的谎话我们已经听的够多了!现在滚出这座大殿。”
草原使者嘴角一扬:“神之子十分睿智,他知道我的言辞很难打动各位,所以在赴南时他带领着五百天狼骑紧随我后,希望能够面对面和诸位国王一叙,我想,这样的诚意足够让各位在停留片刻了吧。”
所有西域国王都沉默不语,连楼兰国王都腿脚一颤,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等待。
半个时辰后。
名叫延卓的年轻人踏足卑陆宫殿,就像狼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环视四周,扫了一圈后他将马鞭插入背囊:“各位,还坐着等什么?回去准备各自的勇士随我一同南下,中原的锦绣繁华、旖旎风光,各位真不愿与我一同见识么?”
三十六位年纪都比这位年轻的匈奴王室要大,可在他面前就像一头头温驯的小羊羔,看到他极富侵略性的目光扫视大殿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已经成为草原之主的延卓见无人理会他,也不气恼,径直走到卑陆国王身旁用整座大殿间人人可清楚听到的洪亮声音道:“草原的弯刀依旧锋利,草原的骏马仍在奔驰,草原的子民无时不向往着中原的丰美,草原的战士愿意向我付出忠诚和性命。”
他吼道:“那你们呢!”
……
片刻后,心满意足的草原之主从大殿内走出,随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两具鲜血淋漓的尸首。
平沙城临府内,已经昏迷数日的侯霖猛然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来。身旁寸步未离的郑霄云听到动静后笑道:“你可是醒来的。”
侯霖捂着头痛苦道:“我这是在哪?”
门口传来如黄鹂轻鸣的女子声音道:“你是在我家,石头,你可醒来了。”
侯霖发懵,转头望向郑霄云,后者露出个苦笑道:“这是临姑娘给你起的绰号,因为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昏睡,像块石头一样。”
侯霖披头散发,恢复知觉后饥肠辘辘,看到一蹦一跳进来的年轻姑娘扯了扯嘴角道:“临姑娘?”
“叫我临不语好了。喂、眼屎。”临不语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眼角,侯霖连忙伸手擦拭,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碰到,他茫然抬头心想不会被这姑娘给戏耍了吧。
临不语一双灵动狡黠的眸子似笑非笑,她拍了拍自己洁白无暇的脑门道:“我的左边,你的右边。”
侯霖笑比哭难看。这下真尴尬了。
163章:你黑衣 我白袍()
凉州武威郡边境。
风沙从晨至昏,未有片刻停歇。多亏在风沙中来凉州已经一年有余的中原男儿习惯成自然,也就没了刚来时叫苦连天的怨言。
一身金家六翎的骠骑将军林兴风站在临时筑起的将台上,赤色大氅被风沙呼啸着猎猎作响。
他望着底下在风沙中从近至远渐渐模糊的数以十万计身影,心中豪情通天阙。
大汉将领何止万千,可能挥臂一振让十万男儿听从的又有几许?十指?五指?
他左手幕僚骞婴,右手讨逆将军周天虎。底下百名大汉将尉策马领头,千杆旗幡在风沙之中若隐若现。
他不顾迎面而来的风沙,嘶声竭力的冲着下面一具具伫立的雄壮身影喊道:”荡平逆贼,就在今朝!我青州男儿入凉一年,大小苦战百场!可惧刀戈?可畏生死?“
十万人的呐喊让漫天风沙都为之一顿,声震寰宇。
”不惧!不畏!“
林兴风一扯大氅,接过骞婴递来的瓷碗,神情庄重的往脸上横抹一道,将剩余鸡血一饮而尽。
风沙一顿再顿。
他转过头,望着自己身后的汉字大旗踌躇满志道:”我林家世代清贵,身受皇恩厚重!如今天下纷乱,即墨的林家列祖列宗可要瞧好了!是我!才配扶正这倾覆的江山社稷。若这是连我林兴风都做不到的事情,天下更有何人?!“
这一日,十万中原平叛大军尽赴武威郡,一日之内收复失地三十里,城池四座,士气如虹。
幽州一座不知名的小城镇,人口稀少,虽然有着作为大汉门户屏障的燕阳府铁骑驻守北塞,可生怕丁点战火燎到此地,大多百姓都南迁,致使城中不少商铺都关门毕业。城中最宽敞的大街上,居然只有一座茶馆还开着门,即便如此,依旧门可罗雀。
正是午后闲暇时,换做中原任何一座城镇都得是热闹非凡的景象,更少不了说书先生持那醒木说道些精彩的故事。
茶馆里面只有一个老者坐在偏僻窗口,身上还穿着一件只有江南那边垂钓渔人才戴上的斗笠篷衣。
他确实刚从江南回来。
茶馆老板百无一聊的支着下巴在旁打着哈欠,桌子上还摆放着十几贯铜板,让他无神的眼眸里总算有些熠熠神采。
这可是近几日来头次开张啊!
性情懒散惰慢的老板高兴之余也就不给这要求奇怪的老者白眼看了,从茶馆案台下将一盘灰尘寸厚的黑白棋子取出,用抹布草草一擦算是了事,放在了老者桌上,自己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继续和周公下棋去了。
老者轻泯一口温醇的茶水。老板懒惰,茶叶的档次也不高,杯中浮上一层茶渣,要是稍有讲究的人都免不了要破口大骂一通,老者倒是无所谓,伸出舌头将残留在嘴角的茶渣舔进嘴里吞咽下肚,开始摆棋。
一杯茶饮尽,棋盘上黑白也摆放出个轮廓,老者浑浊双眼乍现锐利流光。
他两指捏住一枚白棋,自言自语自乐道:“天下如纹枰,苍生不过黑白,得失、生死,与弈棋人又有何干?”
棋盘白间黑线纵横十七道,这老者摆棋却只陈列白棋放置在棋盘上,若是旁人一看,定会惊得目瞪口呆,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摆出个大汉疆土地域走势来!
茶馆里除了已经昏睡过去的老板外再无他人,老头也不怕吓到别人,朗朗开口道:“当年你黑衣立于帝王侧,号称神谋鬼算。当年我白衣画扇风流路,自诩国士无双。”
老头说到这笑了笑,手中白棋落子天元。
“大汉九州七十二郡,为了应那天时地利的星相之说,不过你我所见,天下之分,不过北方中原江南西蜀苦凉五处而已。”
老头又夹起一枚白棋,面露憾色道:“只可惜直到你功成身死都没能好好与你博弈一次。”
帝王以民心论天下,他以黑白定江山。当年那一袭风流意气的白衣,如今依旧气吞山河。
老头继续道:“大汉开朝千年,以中原为根基,百年光阴扩地万里,成宏图霸业。九州以白棋一百二十四填充疆土。叶荆岚、你若在天有灵,就看看老朽如何以一己之力来搅翻这千年社稷!”
老头举棋三枚,除去率先落子天元的那颗外,这三枚落在了天元旁,和最为繁杂中心黑棋混杂一通,隐约又与天元之棋成掎角之势。
“汉太祖刘麟仿前朝大殷朝堂,设丞相,开文武百官之先河,分立六部。后景运年间政令改制,废丞相,设三公九卿、成郡兵府,开辟军屯制,老朽见解;祸在一时,功立千秋,不愧中兴之帝。”
“我以黑棋四枚断天下政令之中枢,使下不可上达天听,圣令不传四海,天下云扰,久祸成灾。”
老头又夹棋五枚,放于天元右侧白棋交错处道:“中原门阀,豪盛而鼎立,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视家规大于国法,视族利高于国本。舞屠年间犹其猖獗,致使国破成灾,顽疾之患,难以根除,老朽撩拨三分即可,自成动摇社稷支柱的蛀虫,无需多言。”
白棋十二枚,见缝插针,在棋盘下方成一字长蛇和黑棋对峙。
老头抚须眯眼淡淡道:“舞屠末年,八王叛乱,涂炭生灵。致使匈奴铁蹄刚退,苍生又遭人劫兵祸。今新皇登基四年有余,以宗法约束管辖亲王国戚,刑法酷烈,诸王苦不堪言,才有当下荆楚江南数道王侯谋逆造反,老朽早在十年前就下此伏笔,算是徒耗大汉国力,由盛转衰。”
老头又倒上一杯浓茶,嗤笑道:“看看,几代帝王将相倾力打造的铁桶江山,这不就成了漏洞百出的破桶么?当年你极力促成广文刘骥北伐,不惜身死北塞,为大汉北境得以喘息数十年,更是留下遗计青囊让刘骥建三府戍守北塞,自认大汉外患在无忧。可曾想过在坚固的城池也有薄弱的地方,那便是城池里面。”
老头又掏出一个茶杯,满酌上后放在棋盘另头,似乎对他一生亦敌亦友的那位故人感到不值,略微叹息道:“你是意气长存铁骨铮铮,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在的时候能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死之后呢?”
老头喟然长叹,攥起一大把棋子,悬在棋盘上方道:“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这大好的万里锦绣河山就像一张白纸,被奸佞枭雄,帝王将相留下一点或一撇的墨点,有人能画巍峨巨峰来,有人能描出千丈流瀑。更有人能毁乱朝纲乱写一同。纸张已无几处能落笔的留白,老夫自认比他们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