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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的土路上一匹神骏踏着沉重的步伐在黄土上不停的踹足,马背上的身影格外英武,与那些燕阳义骑装束相似,不同的是这人背后悬着日月二旗,一面书着‘义’,一面写着‘威’,双手紧紧攥着两把长枪,左枪稍长,右枪稍短,雪亮的枪尖在暮日黄沙下甩出几朵枪花,再加上这人一身的装束,像极了一朵带血芙蓉花。
那几个反应很快的匈奴游骑先是看到了两面旗,随后视线移到了两杆枪,不由的勒住了缰绳,面色如灰,比起之前任他们宰割的两脚羊还要难看几分。
陲塞九边三府二十万汉家将士,燕阳义的名头却远远压过另外两府,现任的燕阳将军马昊明正是当年在汉字赤旗下第一个冲进匈奴王庭生擒特勒单于的人,除此之外,燕阳府十万铁骑也是英雄辈出,若说风头最尽者,莫不过是匈奴人口中的天威将军雪海山了。
日月旗如九幽令,子母枪是夺魂锁。两杆枪尖不知挑起过多少匈奴人,这两年游牧大帐里谈虎色变,玩命出来抢一把的匈奴只希望长生天佑护,避开这杀神。
看来长生天这次是舍弃这几个信徒了。
雪海山胯下的神骏沙里飞鼻孔里冒着森森热气,显然已经耐不住性子,想闻闻血气味。
这时燕阳大旗舞动起来,村落里还散乱的匈奴人只觉得地面一阵颤动,惶恐的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朝他们奔来的几百个包裹着铁甲的战马和闪烁着银光的百来只枪头。
燕阳十万铁骑,铁甲虎枪,红缨猎弓。其中八千人是当年随着马昊明冲进匈奴王庭的骁骑,泰天帝为表其功彰亲自书了一面大旗,在燕阳府内日夜高悬,这八千铁骑更被御封为燕阳义骑。
匈奴人自恃为马背上的民族,只要跨上骏马,他们就是长生天最忠实的战士,汉人以农耕为主,中原各地又不产战马,只有凉州与幽州盛产骑兵,燕阳府之所以被匈奴忌惮,不光是因为有与他们一样在旷阔平原驰骋的战力,马上的弓弩箭张亦不逊色匈奴这些从小牧马放羊的战士。更为让匈奴眼红的是这十万死敌不光人人身披厚重铁甲,连胯下的战马也披带铁甲,百步之遥,弓箭无用。
燕阳十万铁骑虽成军不久,但却是公认的大汉第一战力,幽冀二州每年要花去三分之一的税银来供养这十万将士,十万战马,泰天年间曾有谏官上疏言其中猫腻无数,建议裁军五万,以养边民,奏折刚递上去这谏官便被发配荆州边驿,在未入过长安。
有次先河后御史台每日奏折如雪花一样上奏,却无一人胆敢弹劾燕阳府,圣恩浩荡,连三公对燕阳府都缄口不言。
这几百铁骑马蹄狂奔,大地震动,每日刀口舔血的匈奴游骑血性也随着羌笛长鸣的悠悠声而爆发。
天威将军雪海山纵马提枪,只是一个照面两杆枪头上便溅血黄沙。其余几骑匈奴人高声喊叫,手里拿着他们独有的草原弯刀朝着雪海山划去。
枪尖红缨上甩出血花,轻轻一挑便将一把来势凶猛的刀刃挑开,另一把长枪直捣黄龙,将一名匈奴戳了个透心凉。
村庄里几百骑兵碰撞在一起,燕阳铁骑并列一排,连奔驰的马蹄起脚频率都一样,在枪尖距离匈奴游骑还有十几步的时候随着当头校尉的一声喝令下整齐的横在战马左侧。
“燕阳骑!破阵!”
一排红缨慢慢游曳前伏,靠着百米距离的冲刺只是一轮冲锋便将匈奴游骑慌忙组成的阵型击穿。
硝烟弥漫,战马悲鸣。
几把燕阳虎枪刺透几骑匈奴飞了出去,第二排的燕阳铁骑以枪做棍,将一些漏网之鱼从马上一枪敲下,乱马嘶鸣中仍能听到很清楚的骨骼断裂的咯咯声。
虎枪冷面,几个从匈奴游骑阵中冲出的赤色铁骑枪头支着匈奴尸体拖了一路,被马蹄溅起的黄沙上染着鲜血黏在他们毫无表情的脸上,令人胆颤。
雪海山双腿牢牢的夹住马鞍,左手猛刺将一骑匈奴喉咙刺穿,挑在空中砸下,右手铁枪则将一个从马上被他扫下的匈奴扎进黄土之中。
这条小道上的游骑皆成他枪下亡魂,独留几匹骏马驻足打着响鼻。
匈奴游骑已然士气全无,几人为了让马跑的再快些连抢来的粮食都全然不顾,看到空隙便伏身在马背上想要逃离此地。
几百游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尽做鸟兽奔离。留下几个打扫战场将士后,随着这队校尉的指挥,百来张铁胎弓拉至满月,对准了几个亡命逃窜的游骑。
箭雨如蝗,连马都未能逃过一劫,直挺挺的载着马背上的尸身倒在了地上。
有几个重伤喘气的匈奴做着之前他们眼中两脚羊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只求得能活命,前一刻还在鄙夷这群羸弱两脚羊卑躬屈膝的样子,用锋利的弯刀证明自己是长生天最勇猛的战士,此时却希望自己这副拖着残躯伤痕的可怜模样能撼动这帮人的恻隐之心。
这帮不是常年在此地游荡的部落游骑不知晓燕阳军密密麻麻的军令中,第一条便是不留任何匈奴俘虏。
黄沙漫过,消散了这片的血腥味。
看起来很年轻的燕阳骑校尉举起赤红的手掌想抹一抹脸上的血迹,却越抹越多。
“校尉,此村所有村民都被匈蛮杀尽,无一活口。”
年轻校尉闭上眼睛喉结滚动。
雪海山驾驭神骏到他身旁,校尉满脸鲜红,唯露出森森白齿,沙哑道:“收枪回郡。”
十章:设计(上)()
漫天星月,天河灿烂,侯霖彻夜未眠,躺在草庐中看着天空,漆黑如墨,繁星闪烁。
倒不是因为兴奋而睡不着觉,他明白天子的意思,办不成这事,他也没必要回到长安了,一想到这,侯霖就纠结成苦瓜脸,直到鸡鸣时,他才缓缓合上眼。
第二天一早,侯霖睡眼朦胧,还未梳洗,一向籁静的草庐外竟传来阵阵匆匆的脚步声,侯霖一瞧窗外那个都已经出现裂纹的日晷,学士府这个时间才刚刚开府,心想谁这么着急跑到这最深处来。
“敢问侯公子是否居于此处?”
侯霖一蹙眉,将头伸出竹窗外,看到几个人手里提着一堆包装颇为精美的礼品询问着扫地的老者。
“侯公子?这里确实住着一个侯姓的学子。”
扫地的大爷也被这架势吓到了,他面前这几个人虽然神情恭敬,但身上穿着的华贵衣服代表着他们不俗的地位。
侯霖穿上衣服,理了理衣冠,径直走了出去,
“在下侯霖,不知诸位找我何事?”
下一秒,侯霖就看到更多相同打扮的人朝着他冲来,露出一双双如同饿狼看到绵羊的眼神。
“我是宁遂府的家老,昨日我家驸马听说侯公子在学士府惊得满堂彩,特命我备薄礼而来,还希望侯公子笑纳。”
看着远处转角又出现的几道陌生身影,侯霖一阵头大,可偏偏自己又推脱不得,只能在尴尬中笑脸而迎。
两个时辰内,朝廷的六部九卿都差人过来,连那些皇亲国戚也来了不少,收到的礼品将侯霖整个草庐都堆满,这些达官显贵的目的很简单,不管日后侯霖怎么样,先混个脸熟,毕竟天子还年轻,侯霖也还很年轻……
一时间,侯霖这座破旧的草庐,竟成了学士府最热闹的地方,络绎不绝的华衣攒动。聂府主站在九台之上,看着桃花如雨而落的草庐,许久没有动作。
下午马瑾来到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散去,侯霖站在草庐外,将已经笑的僵硬的脸硬生生褪去,草庐内已经连落脚的地都没有,连侯霖钟爱的那几本书籍都不知被压在了哪里。
“是不是感觉蟒袍加身了?”
马瑾目瞪口呆,怔怔出言,这副架势简直恐怖。
“都说在长安踩一个人就可能得罪一座王府,撞一个人便得罪朝中一部,以前我听了只笑笑……、妈的!我现在真信了!”
“看来侯都尉的前程似锦啊,只要陛下的宠爱一天仍在,那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你最牢靠的盟友,羡慕、羡慕!”
“行了行了,你就少损我两句吧,要是我能惹得起这帮人早就赶他们走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能吃上。”
马瑾像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饼,扔给了侯霖,将草庐门口堆的两个礼盒随手一扔,翻出侯霖的官服细细打量起来。“七品文职……”
马瑾放下官服郑重其事的对侯霖说:“日后侯都尉要是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起码看在这个肉饼的份上。”
正大口大口咀嚼的侯霖听到没一口噎死在桃树下,顺了顺气,侯霖将剩下的肉饼狼吞虎咽进肚腩。
“得了吧,你爹可是燕阳将军,手握边军十万,等你学士府毕业入了仕途,恐怕没几天就混上将军了。”
马瑾听后不屑一顾:“我爹的脾气你可不知道,他打仗厉害,可对官场的事情也是愣头青,虽不说得罪人,但在朝中却无半点根基,倒是有不少人想拉拢他,都被他谢绝了,他可不会让我靠关系上位。”马瑾大大咧咧道。
“你这次岁试如何?”侯霖问到。
“中甲,马马虎虎吧,沙盘演练和言辩本就不是我的强项,还好对面的仁兄也和我半斤八两,我们东扯西扯扯的满朝文武都快睡着了,那大儒都看不下去,最后喊停算平手。”马瑾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要我说,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来的实在。”
侯霖无言以对。
马瑾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侯霖,这次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起码需要准备七天吧,调用军需要很多谕令,你呢?岁试完了准备干什么?”
马瑾理了理杂乱的头发,若有所思道:“回燕阳府呗,还能干嘛,侯霖,等你明年发俸禄了必须请我去贤竹楼点上满满的一桌!”
侯霖听后笑了起来:“一桌哪够?起码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