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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狠狠回头。
“还不跟上。”
简安拖着两条腿,许晚秋揪住她衣服,小声的道歉。
简安自然不跟她计较,这只能说明刘主任太不待见她了呗,耸肩膀。
一到办公室门口停住了脚,她看见顾淮正在那边帮着老师改试卷。他坐的那块地方迎着光,都能看到睫毛上飞舞的纤尘。
她捏着裙子,脚上像是黏了胶水一样的。
刘主任还在那边呵斥。
“杵在那儿干嘛,进来!”胖大海水都准备好了。
简安不情愿挪着步伐,怎么好巧不巧他也在办公室,刘主任马上就对自己做思想教育了,蛮尴尬。
简安有时候还是要脸的。
这得分人。
顾淮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继续帮老师改卷子。
简安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就当旁边没有这么个人。
攥着裙角进去。
一坐下。刘主任滔滔不绝的又是那些陈词滥调,她真是佩服刘主任的口才,一样的事情,换着不同的模板说,每次都有升华,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到中国上下五千年,哪里都能找到素材埋汰她。
她低头玩头发,认真就输了。
直到一句话——
“你在学校这个样子,你妈妈不管管你吗!”
谁都有片逆鳞。简安和块牛皮糖一样的,怎么揉搓都笑嘻嘻,其实是没放进心里。要是戳着她痛处了,真跟你急眼的。
刘主任还在那边口若悬河,没发觉这边听众已经变了脸色。
有反应的自然不是简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顾淮的头已经从试卷堆里面抬起来,听到那句话,捏笔的手骨节都发白。哪里是碰不得的,他是最清楚的人。
“呵。”这东西突然冷笑一声。
这冷笑倒让刘主任吃了一惊,简安只是软硬不吃,但是一直还算尊敬。
现在这语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刘主任,我现在之所以还愿意听你叨叨,是我妈六岁告诉我不能和老师顶撞。”
她站起来,俯视着刘主任。
“我妈老早死了——现在可没人告诉我被惹烦了怎么控制情绪——”
这是要爆炸了。
顾淮手里的笔一扔。
走过来,先捂住她嘴,要不然就骂人的。
简安挣扎咬他手心,他感受着那温热触感,却莫名其妙的想要笑。
忍住笑意,狠狠搂住她不让她乱动。
“老师,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简安做的。”
“哦?”刘主任看着有点兴趣了,顾淮什么时候对这种事上心了。
顾淮清清嗓子。
“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没钱了,一般会去抢,偷是不可能的。”
简安狠狠咬一口他手心。刺痛的他微微皱眉,可还是没变太多表情。
“顾淮,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但是凡事都要讲证据是不是?”
“老师,给我一周时间,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在此期间——”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
“简安同学的思想教育就暂时交给我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先生()
出了办公室门。顾淮低头去看手心里的牙印。
“你别假装好心。”她斜斜看他。
顾淮心里。
哎,这只小狼狗。狼心狗肺啊。
叹口气。破天荒揉乱简安头发。在她惊诧眼光注视下,走到走廊的尽头。
声音在狭窄走廊反射,再反射,传到她耳朵里。
“不管怎么样,我是信你的。”
要冒出嘴的骂人的话,全都咽了下去,简安感觉自己突然被憋住。被顾淮突如其来的温柔狠狠噎住,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好一个不论如何。
谁知道一个不论如何背后,是怎样的漫长岁月与陪伴。
她想,人的心,到底是死不干净的。残根余孽,七情六欲,斩不断,理还乱。
那人瘦削肩膀和白色校服还在眼前晃荡,她手心里,仿佛又是那时少年冰凉的温度了。
夜风抓在手里,是冰凉的。
瞳孔里的倒影,也渐渐的没了温度。
这时却忽的响起了电话。
被铃声从回忆里拖出来,那边传来的是jacob的声音,略带一丝的沙哑和疲倦。
无非是问她这两天如何,大概是担心她有什么负面情绪。
可是就在jacob开口问第一句话,她的神经跳了一下,在包厢外听到的声音在脑海里面回放,一点点的哑,她之所以没有听出来,就是这一点点的沙哑,沙瓤的西瓜一样。现在听来——
她突然问一句。
“你感冒了?”
那边瓮声瓮气的回答。
“嗯。”
她心沉下去,却忽的笑起来。
他感冒后的声音,和包厢里面的男声,一模一样。
她与这个人,认识了六年,合作了六年,她并不相信什么真善美,但背叛的滋味,实在是苦涩。
顾风看她表情不对劲,没来得及问她发生了什么,却见她失了魂魄一般的,喃喃自语。
“x先生,我知道是谁了。”
有没有过这样一个时刻,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原来以为,世界虽然不算美好,可是再坏,也就这样了。最坏还是不够的,她看眼顾风。
老天爷总有这样的板眼,更坏,更挣扎。
她忽的抱住他。
胳膊搂住他的腰,脸贴在胸膛上,这样的方式。距离心脏很近。
只是更想要靠近真实一点而已。这一刻,顾风心里想,心脏大概也是有记忆的,要不然,她靠近过来的瞬间,突然的像是地震一般。
只是这场地震,来得快,去得快,她短暂的寻找一瞬间的安慰,依偎着这样的身体,熟悉的身体,里面盛放着这样熟悉的心脏。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了顾风,像是一株巨大的藤蔓,要从心脏里面长出,吞噬肉身。他抱着头,无助蹲下去,低低的呻吟。
“别走。”
“jacob,这几年,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是不是?
看着被子里浮沉的柠檬片,透过被子折射的光线,是这位老朋友略有些扭曲的脸,因为光线的缘故。可是这世界,本来就是不能以一个角度去看的。
她原来以为足够了解的人,到后来,却发现只堪堪看清一个角度。
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呢?
“这是自然,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jacob被问的奇怪,可是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丝不自然的神色。
她有点讽刺的笑了。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就不要再装了。”
她看着都心累。
“不过就是让我在设计圈混不下去罢了。”她还真能拿他怎样?
jacob捏紧杯子。
“你还是都知道了。”他知道,迟早有这样的一天。
简安点头。
“以后商量要事的时候,还是该关好包厢门。”她像是再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随意的提着建议。
没什么责备,她向来不会哭着问——我们明明是朋友的啊!
结果摆在这里,只要接受就好,从此以后,再也做不成朋友。
“原来是那一次——”原来那天她也在,不知怎么,听了去。他居然觉得松了口气,比起担惊受怕被发现,还不如现在摊牌。他做出那个选择的瞬间,就注定要变成一个卑鄙的人。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清楚,jacob,究竟是什么,许应多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对我。”简安忽的凑近,若是再近一点,眼眸深处是伤口,她想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却就是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
要知道,这毁的不光是她,还有他的心血,他们一起打拼的声誉。他全不要。
全是为了毁她。
这一刻,简安居然有点佩服他。这仿佛不是她原先认识的那个男人,他原来娇气,柔弱,理想主义——现在他眼神是这样坚定,不是没有愧疚,可是绝不后悔。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仿佛还会这样的选择。
毁她。搭上自己也要毁她。
不知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因为恨。
若是恨一个人,他眼里的愧怎么会这样的明显。
“我不想说。”他的沉默里面,有种极其无奈的忧伤。
简安咬着牙齿,一拍桌子。
“你知不知道是他绑架的我!”
jacob垂下睫毛。
“知道。”
简安不可思议看他。肩膀上面的旧伤隐隐作痛,那里被许应多踩碎过一次。
下雨天,还会隐隐的痛。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面色平静,他也痛苦,那不足以使她欣慰。
因为他不后悔。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怎样的伤害你,怎样的折磨你——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我一直在旁观。
啊,不光是旁观,他还是心甘情愿递刀子的那个。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被他踩碎的。”她点着自己的肩膀,面色凝重起来。
jacob的头更低。
“知道。”
好一个知道,好一个清清楚楚!
她几乎要仰天大笑三声。
语气里透了狠意,若不是因为他——小赞也不会,也不会——她这一生的愧,一生的债——
糊涂账,越糊涂。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她半个身子越过桌子,整个人变成索命的鬼,几乎要爬上桌子,手上好似长出长长指甲,扼住jacob的脖子,他脖子纤细,几乎一掐就断,现在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欠了你什么!你说我欠了你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们两个害死,你知不知道!”
jacob剧烈的咳嗽着,却不躲开。
直视着她的眼睛,jacob艰难的开口。
“你不会——死——你不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