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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今天看到许应多才明白,他其实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没有将jacob彻底当成工具,没有沦为畜生。
既然有血有肉,她怕什么?
许应多没所谓笑一下,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一个声音告诉他。
去看一眼,就看一眼,最后一眼,从此以后就当不认识。
他没想到jacob对他,是这样深的情谊;更没想到,jacob对简安,也是不一般的感情。
呵,他是卑鄙,每一个人都要利用的,jacob,他是心甘情愿的,谁叫只有他沉浸在过去,他许应多早就不值得同情。
却听到简安这东西不知死活的叹息一声,唱歌一般的拉长调子。
“照页啊——许应多,真照页。”
终于弄明白,原来许应多一直在挣扎,为着什么挣扎,她正要弄清楚,可是就这样看着,看他就觉得没来由的可怜。
许应多被激怒,一把抓过简安,揪着她一头卷发往墙上撞。
“草你妈!老子照页是因为谁!是因为谁!”
简安被撞的头晕眼花,却还是及时发出短信,内容如下:
要是还想见到你多多叔,就快滚过来救场。
是给别别的。
痛在其次,她倒是有点兴奋,“你说是因为谁!”
就在这最接近真相的时刻,许应多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冷静下来,放开她头发,将她往外一推,呵呵笑起来。
“想套我话,你就猜,等猜出来,你们这帮人的债也就还干净了。”
话音刚落,走廊头上又出现一个人。
有点激动,膝盖都打着软。
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多多叔!”
简安撩撩头发,整理下凌乱发型,看向身后。好戏这才开始。
只要你是人,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不过挺新奇,她何时见过一直对人爱答不理的分别这个样子,一蹦三尺高,鼻涕泪水全部出来,死死抱住面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泪水都抹上去。
“多多叔,你终于回来了——”
这男人只怔了一下,旋即推开挂在身上的人,语气冷冷。
“谁是你多多叔。”
分别一愣,也不恼怒,却讨好的笑起来。
“我是别别啊,您记得我小时候——”
被一下子打断。
“往事不必再提,你多多叔早就不在。”就在他颤抖着手,攥起枪的瞬间。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暴力的美学。
坚持原则的人多么愚蠢。只怪原来的自己太过幼稚。
“多多叔,你说什么傻话,你眼角上面的烟疤。”他伸手去摸,却被许应多挡开。
“分别,你还记得我临走对你说的话。”
分别低下头,真像个犯错的孩子。
他怎么能不记得,这个教会他长大的男人,苍白俊美的男人,拿出手枪。
他颤抖的手去摸那枪身。“好凉。”
“开枪的时候,自然会热起来。”他仿佛是很熟稔这触感,甚至带着一丝回味。
眼神却暗下去,语气是最平常的。
“分别,我杀人了。”
十岁的分别瞪大眼睛,杀人是件陌生的事情。
发生在这样熟悉的多多叔身上,让人有轻微的失措。
他小小的手想要抬起来,说没关系,多多犯什莫错,都没什么关系。
“以后,我也会继续杀人的。”他轻笑起来。
分别没关系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他只觉得,这样的多多叔,这样的笑着,却说不出来的凄凉。
“以后,就当我死了,再也不要提起我,也不要说认识我。”许应多像是过早的预测到了结局,他的淡定却叫分别没来由的慌张。
他只知道抓住许应多的衣角,承诺着,恳求着。
“多多叔,以后我会变强的,还会挣好多钱,那些债我帮你还,那些仇我帮你报——分家的家业将来都会是我的——”他的语句越来越支离破碎。
也深觉越来越牵强附会。
“等一等,再等一等——”
他却等不得了,即使等得到又如何,仇,还是要自己报的。
分别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终身不结婚,分别却和他的孩子没有二致,分别有个哥哥,天资聪慧,早早被确认为继承人,而他不过是外面不干净女人生下来的野种,屋后花园是最好的销愁所,他在花园里碰见这个大十五岁的叔叔,他只知道,他住在隔壁。
分别那时是个不会提要求的孩子,他看着秋千,两条粗短的腿蹬着地,想要依靠自己将秋千晃荡起来。奈何腿太粗短,无能为力,失望的想要站起时,背后一股力道。是许应多。
他只回头。阳光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忽的觉得温暖。原来被关心是这样的滋味。于是迷恋上,依赖上。
甜甜的叫多多叔,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于是恍然有了自觉,原来自己也是会撒娇的,孩子,原来该是这样当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会流泪()
许应多推开分别,脚步踉跄着离开。分别拔脚要去追,被简安一把拉住手腕。
“放开!”分别有些恼怒。
“你要是以后还想看见他,就别逼得这么紧。”简安淡淡说。
分别的神色变一下,放缓了脚步,有点颓丧的垂下手来。
“他肯定是不想拖累我。”
他缓缓坐下,背靠着医院白色墙壁,墙灰被擦在身上也浑然不觉,得了癔症一样的,开始履行承诺。
这并不是个很长的故事:
分别第一次到分家,跟在老管家后面,探出头来打量这所诺大房子,木质结构,顶梁上细细的雕刻了牡丹花纹,两层,台阶被磨得发亮,愈加显出红豆杉木的密实来。从回廊尽头房间里颤巍巍走出个老太太,穿着混了金线的黑真丝开衫,步伐不急不慢,表情一如既往有着当家主母的雍容与气度,以至于见到小孙子的到来,没有一点多余的喜悦。
她只抬了下眼皮,“安排到二层的侧卧去吧。”
管家恭敬的说了声是,在前面引着分别到了一扇门前,仍是木质的,分家的宅子,大概是年代很久了,年年维修,五年一轮翻新。光从镂空的窗棂照到屋内,整个屋子里还是暗暗的氛围,忽的感到冰冷。
晚饭,他坐在长长桌子末尾,他看到一个眉眼与他相似的男孩,也在打量他,听话里的意思,这大概是哥哥一类的角色,紧紧挨着老太太坐了,很是会撒娇。
他却没什么心情去打量他的,只闷声喝汤,幸好,也没人来在意他,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眼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也就一眼,然后就再也没出声,只低着头吃饭了。没来由觉得轻松,他很享受做一团没有温度的空气。
可是纵使再麻木,也能感受到围绕在他身上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打量,那眼神,是轻蔑的。
不久就知道了原因,他躲在一根木头柱子后面,听着一眉眼精致的女人搂着那个小哥哥,咬着牙。
“不过是个婊子的儿子。”
他听着,没了什么感觉,更不想出去否认。淡淡的,全是淡淡的,他就是个婊子的儿子。
当他母亲张开腿,气喘吁吁的接待了那些人之后,六岁的他还能心平气和的递上一杯蜂蜜水。于是她夸他乖。没有觉得不妥。
他早知道她是个疯子,幸好他也并不正常。
对于母亲他并不觉得耻辱,女人双腿之间的气味,非常恶心。
分别在后院杀死一只猫。
用手指沾着猫血往嘴里塞的时候,许应多刚好从栅栏的缺口钻进来。手上还蘸着血,这血的味道,居然有点咸,像是没有彻底净化好的海水,还带了一点退潮后沙滩的味道。这种咸涩,是很潮湿的。
许应多踢了死猫一脚,抱起他来。脚拉开地面的瞬间,分别有点惊恐,可是很快他就释然了,最极端的情况就是被摔死,这也没什么。
许应多胳膊很结实,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让人想起高露洁的广告明星。
他说。
“你小子挺牛逼啊。”
许应多笑起来的时候,分别是有点诧异的,他没见过真正的笑是怎样。他也对着镜子练习过扯动嘴角,可是很快就放弃了。因为他发现无论如何的努力练习,也不会让那些人多喜欢他一点点。
而且啊,笑容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用来讨好人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许应多捏着他的腮帮子这样说。
他对许应多知道并不算多,可是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特别好,可能是由于他不喜欢女人的缘故,他隔着栅栏,时常能听到不远房子里酒杯摔碎的声音,然后是女人的啜泣和男人的咆哮,“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分别心里窃喜。多多叔又能出来陪他了。
直到有一天再也听不到争吵,安安静静。也很久没有见到多多叔。
在一个星星不是特别多的晚上,他听见老太太低低的叹一声。
“许家说垮就垮了。”
原来是许应多那咆哮的父亲和啜泣的母亲,据说一起吞了安眠药,临死手里还攥着药瓶,白色药丸子撒了一地。
再也没有人对着许应多咆哮抑或是啜泣,可他的多多叔,明显是不高兴的。
许家垮了,可是栅栏上的破洞还在,许应多来找分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记得许应多说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不是为了妹妹,我常想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又苦笑,别别还是个孩子,他能懂什么。
分别没说话。他深深的厌恶着自己,因为还是个孩子,只因为还是个孩子。
孩子是守护不了什么东西的。
再之后——
就是最恶俗不过的结局。
“然后他就离开了,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也是——”分别冷笑。
“他对一个孩子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