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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慕容紫英……
羲和和望舒在湛蓝的天空中发出交相辉映的光彩,照亮了半个天际,以前无论是和夙玉,还是和夙瑶同练双剑时,都无法让望舒和羲和配合的如此默契,紫英的武功造诣让玄霄大吃一惊,他对望舒的驾驭能力更仿佛与生俱来般,自然而流畅。
紫英已经完全沉浸在剑花漫天的世界里。此刻。在他的心中没有仇恨,没有报复,没有玄霄曾经带给他的那些痛苦和不堪,只有心中对剑的无比执着,对对手无比敬佩的心情,这是仅仅属于两个强者的……决斗。这是玄霄第一次站在同等的位置,向紫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种无比强势的压迫感让紫英真真正正领悟到了玄霄的决绝和可怕。
随后,两人同时脚下一点,借力向上疾冲,内息劲灌,由剑身直透剑尖,一股夺人剑气如狂浪拍天,卷起千堆雪,将两人身旁的大石霍然震开。然后两人同时撤力,顿时周围洋洋洒洒的花瓣瞬间崩撒,漫天零落。
“好!”“好!”两人异口同声到。然后又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同时笑出声来。这是玄霄第一次看到紫英对自己露出发自内心的一笑,当然他明白此刻紫英是没有将他当作玄霄,才会如此放松自己,不过这个难得的笑容让玄霄心里升起了些许信心,江筠,也许你说得是对的……这世上,真的有比仇恨更强大的力量。
“走,我们去房间里看看吧!”玄霄将剑背在身后,向紫英招呼道。
紫英点点头,收起剑,跟在玄霄后面踏上了曲折的木板桥。
推开房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简单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椅子,蜘蛛网遍布在房间的四角,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紫英走到房间的一角,发现一把古琴静静的躺在地上。他忍不住伸手拂去了琴上的尘土,几个婉转的音节忽然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玄霄诧异的回过头,望着紫英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惊讶道,“你会抚琴?”
玄霄……你对我的了解还真是少之又少。紫英微笑着点点头,“母亲教我的,每当她回忆起自己的故乡,就教我弹琴,只有从琴声中她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脱。”
玄霄望着紫英,露出一个期望的表情,他柔声道,“你……肯为我抚上一曲吗?”
听到玄霄的话,紫英浑身一震。他没想到玄霄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还用这样的语气恳求自己。他……还真是不能用常理去判断的人。
紫英点点头,“好,今天我为你献上一曲,”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我希望你过了今天就把它彻底忘掉。”
“为什么……”玄霄不解的看着紫英。
“因为你我之间……只有今日。”紫英淡淡开口,他望向玄霄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清澈的如同一汪碧潭。
原来如此……就算只有一日,也算是奢望吧。玄霄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答应你!”
紫英露出浅浅一笑,他抱起琴走出房间,来到旁边的花架下。他抬头望望天边西下的斜阳,道,“即已是傍晚,我就弹一曲‘夕阳箫歌’,如何?”
玄霄鼓掌道,“好!此情此景,夕阳斜照,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江天一色无纤尘,碧波万倾荡犹生,此曲最是适合不过!”
紫英望着被橘色夕阳铺满全身的玄霄,有些惊讶道,“原来你也精通音律之道?”
玄霄摆摆手,笑道,“精通算不上,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紫英见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便也再没有多问,他盘坐在地上,将琴平放在膝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抚在琴弦上,“铮!”的一声,综综琴声从淡淡的轻烟薄雾间传来,淡雅清明,如清溪转弯,细涓入谷。
随着琴音的辗转沉浮,玄霄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在遥遥江面上,白帆点点,归舟破水,浪花飞溅,一人独坐江边,转弦拨弄,万籁静寂。
他将手伸进袖口,取出一只通体翠绿的玉箫,竖在嘴边,和上了紫英的琴声。一阵清脆的啸声辗转而起,落在平缓悠扬的琴声中,竟没有丝毫突兀。乍听到箫声,紫英抚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又很快合上了节奏。
渐渐两音交融,如同两只相互追逐的蝴蝶,又如两尾相互戏耍的游鱼,遣倦缠绵于悠悠水草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和自然。
突然琴声长落,乍然而起,如破天而扶摇直上,将箫声远远甩在了后面。而箫声此时则化为低沉的呜咽,悠远无限,浅尝而止,倒也衬得琴声更加的赫然独立。正当两人都陶醉在箫琴合鸣的意境当中时,玄霄突然开口吟道,“登楼独慨春秋,大江流,四顾茫然尘海欲何求!”他的箫声如同的他诗一样充满霸气。紫英朝他的方向笑了笑,接口道,“一樽酒斜阳柳,弄扁舟,过眼烟云曾绕太白楼。”。他的诗也如同他的人一样悠远而清淡。
玄霄听到紫英的回答,不禁拍手大笑道,“好诗!对的好!紫英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紫英轻笑一下,回道,“没想到你竟会吹箫,而且如此精通,倒也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玄霄轻抚着玉箫下方的翡翠吊坠,笑道“我名中本就带一‘霄’字,不会吹箫岂不可惜?”
紫英见他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玉箫,奇道,“这难道是什么人送给你的贵重之物,竟让你如此珍惜,以至于要随时带在身上?”
见玄霄并不回答,紫英又试探着问道,“难道是云天青送给你的?”
玄霄脸色一暗,紫英只当他又要发怒,谁知道他只是淡淡道,“前尘过往,不说也罢。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就不要提那些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了。”顿了顿,他又道,“你来弹琴,我为你剑舞一曲。”
紫英点点头,又起手拨弄琴弦,玄霄则以箫代剑,在琴声中纷然而起,剑气四射,风卷花落。琴声中迸出铿锵有力的音节,如滚滚狂沙般旋飞入天,紫英随着节奏开口吟道,“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玄霄手起剑落,挽出无数个剑花,将自己裹在凌厉的剑气中,滴水不漏,他朗声接道,“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他话音刚落,紫英便真的拐音收弦,让最后一个音节自由的滑落天际。
两人都完全沉浸在这样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天已经完全黑了。
直到古琴的余音在空气中渐渐消散不见,紫英才仿佛回过神来般,犹然道,“原来天已经黑了。”抬头望去,漫天星斗,繁繁密密,影影绰绰。
玄霄收起玉箫,道,“是啊。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他的心中竟有一丝惋惜,但他自己也说不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在凉亭等我,我去去就来。”玄霄指着不远处浮桥上的凉亭对紫英道,一边拿起紫英膝上的古琴,朝房间内走去。
等玄霄再次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紫英已经坐在凉亭中,他将腿长长的横搭在凳子上,抬头望着一轮弯月。夜风吹起他的长发,上下纷飞。
玄霄手里拎着两坛花雕,朝紫英走来。“我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也许是青阳落在这里的。”玄霄扬扬手中的酒,对紫英道。
“你喜欢喝酒?”紫英皱皱眉,他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酒时被呛到满脸通红的情境,那种经历实在不想再重复一次。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玄霄说着坐在了紫英旁边,将酒一一打开,“既然你说我们之间只有这天,那我们又何必要浪费这大好时光,今日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好一个对酒当歌!玄霄,难得你今天有如此胸襟,我慕容紫英就舍命相陪!紫英心里暗暗说道。他抬手端起一坛花雕,对玄霄道,“干!我敬你,敬今日陪我双剑共舞,琴瑟相合的玄霄!”
玄霄端起另一坛酒,重重朝紫英手中的酒坛碰去,朗声道,“我也敬你,敬今日与我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慕容紫英!”
两人都仰头将酒灌了下去,只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过了今日,这一切将不复再。因为玄霄终究是玄霄,而慕容紫英也永远只能是慕容紫英。没有谁肯为了对方而去改变自己,就只能让时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扯越远。
半坛酒下肚,紫英的眼前开始一片朦胧,阵阵头晕让他觉得想吐。月色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玄霄的脸也渐渐变得不真实起来。他微微张开嘴,想要多吸进一些清新的空气。就在这时,他感到一个柔滑的物体滑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一股香甜的酒顺着喉咙滑进了嗓子。他本能的伸出舌头想要去寻找香味的来源,口中柔软的物体引导着他的舌头,慢慢纠缠在了一起。
冗长而缠绵,温柔而细腻。紫英任自己沉沦在这样的一汪如同清泉般透彻的感觉中,淡淡的回应着,心中无比宁静。他甚至想要永远安静的流淌在这样静止的时空中,不再有过去,也不再有将来,只有此刻,只有现在。随着口中温柔缠绵的起舞,紫英心里出现一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爱吗?
玄霄品尝着紫英口中的淡淡清香,情不自禁的辗转着,想要摄取到更多这样令人心醉的味道。如果能够让这种心醉的感觉持续的久一些,就算放弃所有,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吧。他静静地拥着紫英,低头俯视着他泛起水雾的双眼,心中泛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爱吗?
想要一个人永远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