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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海轻皱眉毛看了他一眼,通判窘然地抬了抬身子,压抑住他的兴奋之情,语气正常地叙述堂上之事。
原来在七个月前开始牛翠安镇就开始陆续丢失踪女孩子,都是十六七岁青春正好的女孩子。一开始失踪两个女孩报官后,雷知县并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私奔或是被拐走了。可过了三个个月又丢了六个女孩儿,其中有一个是当地黄菊湾酒庄东家亲戚的女儿。
黄菊湾酒庄可是牛翠安镇的招牌,也是当地的经济支柱。
这下雷知县推脱不得了,赶紧表态,要动用所有力量尽快缉拿犯案嫌犯。可雷知县能力有限,又怕上报后受到处罚,只能压着不报。侦查了三个月后毫无线索,雷知县被黄家逼的没有办法,竟然想出用死囚顶罪的法子。
雷知县让那死囚谎称自己是拐子,拐了女人之后便驾着马车去南边,因雨天路滑马车跌落山崖,只有他一人跳下马车捡回一条性命。
本来这事就此算给人一个交代了。可惜雷知县很倒霉,三日前有人在一个废弃的房屋中找到了很多女孩的尸骨,其中便有走失的女孩,而且被看热闹的女孩亲属看出来是自己家的孩子。群众的愤怒被瞬间点燃,黄家人带着女孩的亲属们赶来渭城告状,状告雷知县诸多罪状。
宁玉海听罢大怒,派人立即捉拿了雷青名前来问案。
等到了子夜雷青名被带来,不用人问,他一五一十招供了,现在被压在大牢中候审。
这样胆大包天的县官背后肯定还不知有多少污垢之事,须得立即审理。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平息百姓的愤怒,将少女被害案查清楚。
两方面要同时推进。
宁玉海道:“青杉,你先将手头的案子放一放,你和通判牛翠安镇现场看看。”
慕青杉张了张嘴,最后拱了拱手,道:“是,大人。”
刚有了一点点的进展,又不得不放弃,真是憋屈。
牛翠安镇里渭城有三天的脚程,事关重大,一行人打算快马加鞭而去,希望明天上午你那个到达那里。
慕府的北院很是宽敞,许银匋便令人在在此设立箭靶子,让郡主等人学射箭。
“射箭首先站姿很重要,你们的脚尖要抵住这条红线上,左肩对准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分开与肩同宽,感受一下你们的身体,将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将身体微微前倾。”
一身红衣劲装的宁远志站在几人身边,给她们调整动作。
“慕莲笙你的脚分开些,你现在不是大家闺秀,是靶场的战士。”
慕莲笙脸上微微一红,咬咬牙分开两脚——其实她还是更想跟欧阳大夫学医啊,救命。
宁远志的手将慕莲溪的颤抖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要控制你们自己,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是学不好的。”
慕莲溪咬咬唇,狠了狠心端起胳膊——其实她还是更想去外面做生意啊,什么时候能完?
宁远志满意地看了看郡主和慕乐萱,毫不掩饰赞美之情:“看这两位就是你们的榜样,都要向她们学习!”
宁玉馨使人设了一张矮桌在旁边,与许银匋和侯氏一起观看她们学习射箭。她很多年都都没碰过弓箭,若是在这下毛孩子面前出差错,那多丢人。为此,宁玉馨还把自己的外甥女弄来了来教习她们拉弓射箭。
侯氏一脸担忧地望着那边的情况,内心煎熬不已。一下看看郡主,一下看看自家闺女,再看看一排的女孩做着粗鲁的动作
哎呦喂,看看这都是什么事。这要是传出去,慕家的女孩子都不要嫁人了,直接去当兵好了。她为了不把消息透露出去,把周围侍候的人都赶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嘴严的心腹守着伺候。
侯氏闹心地转过头,却看到宁玉馨和许银匋婆媳二人有说有笑地聊着,衬的她的焦心是多么可笑。
“红袖倒茶!我口渴!”
红袖小心翼翼地添上茶水,侯氏只喝了一口,呸地吐出来,“这么凉都泛苦味儿了,真是白疼你了,还这么不懂事!”
“奴婢错了,这就去换。”
第八十九章 神老()
侯氏看向终于安静的婆媳俩,露出一丝假笑,“我最近上火,本来就嘴苦,喝不得这苦茶。”
许银匋嘴角微微下拉,脸色变的不是很好。宁玉馨嘴角含笑地看向外甥女那边,想起了大嫂跟她说的话——也许,青哥儿和志远会是挺好的一对。
她虽然和天下母亲一样十分自恋,觉得自己的孩子谁都配不上,但自家人就不一样了。志远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云飞有什么志远也一定有什么,和亲闺女差不了什么。要是真成了一家人,总比外人强,至少肯定没有婆媳矛盾。
宁玉馨忽而轻轻蹙起眉头,可是青哥儿他可能不能生孩子了,这不是坑自己外甥女吗。
此事还要再斟酌。
慕乐萱此时顾不得别的,他觉得她似乎又找到了她的男儿本性,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赫连尔澜见识了宁远志百步穿杨的本事,自是甘愿听令,希望将射箭的本事学到手。她微微斜视瞟见一脸认真的慕乐萱,心下对其颇为欣赏。
对嘛,拉弓射箭是多么愉快的事。看看那几头蒜,学个射箭跟上刑似的,枉为鲜卑后裔。
“认真点!我说放箭你们才可以松手,知道吗?”宁远志的声音突然出现。
赫连尔澜赶紧收回目光,一双葡萄眼紧紧盯着箭靶,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射中红心,这是她的强项。
“射!”
随着宁远志的一声令下,箭瞬间离弦,只听‘嗖嗖’几声,对面的靶子上便有三支箭插在靶子上。
侯氏的心揪揪着,吓得脸色苍白。
“郡主不错,差一点射中红心,乐萱也可以。莲笙好歹射中的靶子,其他人脱靶。”
慕莲花有点不服气,“我们本身就比男人力气小,弓只能半拉开,当然射不出去了。”
宁远志道:“这弓是比一般的弓小了一些,你们勤加练习绝对能拉开的。女子确实不如男子劲大,所以要学会用巧劲,不必将弓拉满。你们看着——”
侯氏冷不丁道:“怎么这么笨,这也你那个脱靶?”
宁玉馨和许银匋对望了一眼,都笑了。
这个侯绣花,最爱攀比,哪怕是自己不屑的事情。看到别人比自己女儿做的好,依然不服气。
忽然秦嬷嬷走到许银匋身边,俯身贴着她耳边耳语一阵。只见她脸色渐渐变了,过了片刻,才慢慢点头,又对秦嬷嬷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去。
许银匋望了望两个媳妇,“青哥儿临时有人命案子去了牛翠安镇,世子也非要跟去。”
侯氏道:“哎,世子凑什么热闹,人命案有什么好看。”
这两兄妹真是不走寻常路,一个比一个能作。
宁玉馨瞥了她一眼,道:“人家是世子,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谁也拦不住。多派些人跟着,让青哥儿多留意。”
“只能这样了。”许银匋顿了顿又道:“欧阳大夫也跟着去了。”
不知道青哥儿是个什么打算。
去往牛翠安的官道上一片尘土飞扬,一行人或骑马,或坐马车,一路快慢有序地往那边赶。
赫连尔澜和慕青杉钻进马车,噗通坐下,慕青杉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还是马车舒服。”
乍然骑马,他的大腿内侧肯定磨破皮了,丝丝地疼。看赫连尔冬倒是没有任何不适,还神采奕奕的,便知他一定经常骑马,已经练出来了。
欧阳神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用这个抹上,不然屁股烂了。”
慕青杉接过来,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子背对着两人,解腰带,扒裤子,上药,一气呵成。
“没想到慕兄还挺害羞的,都是男人怕什么。”
慕青杉穿好裤子转过身子,捋了捋散发,“别找事,我带你去案发现场已经是顶着雷呢,小心我立即送你打道回府。”
其实是他向皇权低头了。
“行,我保证不作妖,行不行?”赫连尔冬笑道,他抬眼看了看笑的贼贼的欧阳,“为什么带他去啊?”
慕青杉往后靠了靠,直到靠在车壁上:“欧阳神医是牛翠安镇生人,我就问了一嘴,神医就答应了。路途遥远,彼此说说话也好。”
欧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实诚孩子啊,明明是怕人生地不熟找个熟人好办事,鬼子六!
赫连尔澜掀开车帘,望着两面山峦连绵,叹道:“来渭城的时候车队耽搁了些时辰,无法赶到驿站,幸运地找到了个村子,在那里过了一夜。真是民风淳朴,让我记忆尤深。”
慕青杉边擦胳膊边道:“什么村子,如果朝廷有什么补助律令,我们优先择它。”
“渡月村,一个在冬天春暖花开的地方,到处都娇艳花朵,四处洋溢着芬芳气息。”
“渡月村?”
慕青杉细细在脑子中过了一遍渭城地图,十分肯定地说道:“渭城的村子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这怎么可能?”赫连尔冬也很肯定得说,“我看的很清楚,不仅我看的清楚,我的随从都看的很清楚,不信你叫他们来问问。”
“这”慕青杉心中生出一丝诡异之感,世子还不至于为这点事骗他,“也许它不归属渭城管辖地界。”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冷不丁插进来,“你确定是‘渡月’不是‘月渡’村?”
世子觉得被人轻视了智商,心中很是不悦。他硬着语气道:“我长脑袋了长眼睛了,就是渡!月!”
欧阳笑笑道:“世子莫急,若真的是渡月还无妨。若是‘月渡’可就麻烦了。”
“为何?”两人齐问。
欧阳不紧不慢道:“‘月渡’是个种邪教,其教徒嗜血成性,专门弑杀年轻男女,取其新鲜心头血饮下。他们相信这样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