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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分外明亮,照得繁华落幕后的街道一片银装素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是墙上到处张贴的寻找大祭司的告示都清晰可见,也使得所有欲借着黑暗隐藏的宵小,在这与白昼几乎无异的夜里再也无所遁形。
无数的禁卫军一波身影还未消失,另外一波已经出现在眼前,毫不间断的交替巡逻,在皇城内所有街道上形成了严密的地网。
天罗地网——
可偏偏,就有不信邪的胆大之徒,永远以享受挑战为乐。
两条黑色影子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自错落有致的屋脊上穿梭,疾如闪电,快若流星,完全目中无人地自数万禁军眼皮子底下嚣张而过,愣是一丝痕迹没有留下。不多时,便停在了一处府邸中朱红色瓦砾的屋脊上。
府邸正大门上方,龙飞凤舞的三个华丽大字“公主府”,赫然高挂其上。
这座府邸,是女皇的胞妹,唯一还没有出嫁的三公主司徒婉柔所拥有,一座占地面积不是最大却绝对奢华的独立公主府。
而此时悠然立于屋脊上淡然俯瞰整座府邸构造的两人,一人身着黑色泛亮的紧身皮衣皮裤,双臂环胸,清冷的星眸看着下方院子,面上隐隐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另外一人,只一袭普通的玄色长衫,已然勾勒出高挑劲瘦的完美身躯,他的表情,数年如一日的平和淡然,仿佛即便天崩地裂,亦不能教他撩一下眼皮的淡定不惊——
公主府中,配有侍卫两百四十人,其中一等侍卫八十人,每日负责守护在三公主独居的主院周围,二等侍卫一百六十人,负责保护整座公主府。伺候的侍女则分为一二三等,统共一百二十人,得以贴身伺候起居的唯有八人,其他的就是负责端茶倒水,洗衣打扫的粗使丫头了。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公主府配置规格,帝都之中几乎所有有身份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至于一些隐藏在暗处不为人所知的……诸如死士暗卫之类的,当然是不计其数了。
性喜奢华的三公主司徒婉柔,府邸里几乎每日每夜灯火不灭,尤其她自己所居住的主院,即便是睡着时候,寝殿内也必须放置至少七颗以上光芒柔和的夜明珠照明。
这些都是从齐朗那里得来的消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怕半夜鬼敲门。
地形图早已熟记于心,苏末只懒懒扫视了一眼,眼前周遭的地形布置,便尽收眼底。如同外面街道上一样,公主府内,亦是一批又一批的侍卫来回更替巡逻,不容任何一个未经允许的贼人潜入。
当然,最近几日,整座公主府亦是没有例外地每天十二个时辰毫无间隙地被围成了铁桶,在女皇的解禁圣旨没有下达之前,从祭司殿被释放出来的三公主,俨然相当于被软禁在府里了。
所以,这些例行职责的侍卫,无形中已然稍微放松了些戒备。
齐朗对公主府的地形,熟知的程度几乎比对祭司殿还透彻,画出的地图上详细地注明了每一处建筑的具体结构,包括最为隐秘的地下密室,和密室中详细的暗器机关设置。
今晚出门,苏末没有带上齐朗,碧月也被留在了别院,只有她与谢长亭二人,悄无声息地避开外面重重禁军,抵达公主府,又轻而易举避开重重府内的守卫,一路找到了三公主所居住的主院。
公主府没有嬷嬷奶娘,所有伺候公主的全是年轻的侍女,只是这几日,公主府的所有下人,皆知公主心情极度不好,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一日比一日难伺候,动辄斥骂打罚,人人伺候得战战兢兢,几乎恨不得即刻从公主眼前消失。
“全部给本公主滚出去!”
双足刚踩上富丽堂皇的朱红色琉璃瓦屋脊,一声毫不掩饰怒火的斥骂声已经清晰传入耳朵里,苏末懒懒挑了挑眉,与谢长亭对视一眼,颇觉得有趣地勾起了嘴角。
不多时,一行侍女鱼贯从院子里退了出来,端盆的端盆,捧衣服的捧衣服,端茶水的端茶水,人人低眉顺目,脸色隐隐发白惊惧,连脚步也是放到极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待所有人从眼前消失,苏末才淡淡笑道:“长亭,你猜,这虚张声势过后,我们能否看到好戏?”
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主院里,在所有伺候的侍女被一个不留地遣退之后,恢复了一片寂静无声。
主院之外,巡逻的侍卫依旧谨守职责。
今晚月光分外明亮,一身黑色皮衣的苏末,在月色下看起来是那么雍容懒怠,清冷妖娆的容颜如黑夜里的女神,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慵懒笑痕,洒脱华贵,怡然自得,没有一丝怕暴露身份的紧张感。
谢长亭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边几不可察地扬了扬,愈发觉得她此时这副表情与主人简直一般无二,无怪乎主人一眼就动了心。
这样的女子,或许生来就是为主人准备的……否则,这世间还有谁能入得了主人的眼?而这个女子,又有谁能驾驭得了她?
“能不能看到好戏,稍候便会知道。”
第214章 昭然若揭(。com)
苏末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主,谢长亭更不是,眼前巡逻的侍卫一批又一批,他们压根没存着避开的念头,反正料想这三公主不是什么好人,府里的侍卫自然也不是善良之辈,有荣幸伺候三公主,便也应该觉得即便为主子死也同样是一件荣幸的事。
八十名守护主院的侍卫如果轮换班的话,真正在此处的应该只有四十人,只是在苏末与谢长亭看来,却俨然多出至少两倍有余。
果然有猫腻……
如猫捉耗子一般,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数十名黑衣人之后,苏末懒懒地扬了扬眉,抬头望了望天际,皓月当空,美轮美奂……她偏过头瞅着谢长亭,淡淡道:“如此明亮的夜晚,他们身穿如此显然的黑色夜行衣,蠢笨不说,完全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姑娘心狠手辣是不是,长亭?”
“嗯,话是这样说没错。”谢长亭淡淡一笑,“不过,若这些尸体放在这里,稍候引起别人的主意,我们可就有些麻烦了。”
闻言,苏末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有人尖叫一声“有刺客——”然后乌压压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官兵把他们团团包围的情景,不由眼角一抽。
斜睨了神色无比淡定的谢长亭一眼,苏末哼声道:“不是说你的障眼法很厉害么?”
上次在北郊马场,苍昊所谓的障眼法可是差点就让她丢了个大脸,她可是记到现在没忘。那种手法,应该还有别的用处吧?
谢长亭觉得有些无语,默默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末主子说的是。”
大活人都不怕,还会顾忌区区几十具毫无生息的尸体?
苏末没再说什么,大大方方地进了公主的院子,还未接近主殿,一股隐隐约约的异香便钻入了鼻尖,眉头一蹙,星眸深处却迸发璀璨的亮光。
那股子异香之中还掺杂着一些……很熟悉的神经毒素的味道……
苏末眉头一皱,这个齐朗,看来实在是欠教训了,居然疏忽大意到这个程度。
“长亭,”停住了脚步,苏末再次侧过头看了谢长亭一眼,悠悠一笑:“别说本姑娘样样不如你,方才在别院若不是本姑娘未卜先知,把解药给你喝下了,此时你非中招不可。”
闻言,谢长亭更无语了,他同样也闻到了那股不同于一般熏香的异样味道,只是这三公主为何会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下这种香,想来是为了阻止外人靠近了。
只是,方才还觉得她的表情恁的与主人相似,这三两句话一说出口可就立即破功了。
至少,苍昊可从来不会以此种较劲与邀功一样口吻与身边的人说话。
谢长亭心里的想法没有在面上表现出分毫,表情也是无丝毫异样,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属下从没说过自己样样比末主子强。”
“从没说过……你心里定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苏末说完了便抬起脚步继续往里走,料想谢长亭也不会无聊到与她争辩这么幼稚的问题。
靠近三公主的寝殿,苏末再一次停下脚步,却没有说话,隔着紧闭着的正门闭目倾听,须臾,没有一丝扭捏地用脚轻轻抵开精美朱漆大门——
凉气伴随着开启的门迎面扑来,一丝刺眼的亮光跃进瞳孔,苏末反应极快地迅速低下头颅半寸,几支犀利的寒气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头顶飞过,身后的谢长亭,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一抬手,稳稳接住了几支泛着寒光的箭矢。
苏末懒懒回头一瞥,箭身蹭亮,箭尖泛着不同寻常的色泽,一眼看去,就知是淬了剧毒。
“好身手。”毫不吝啬的赞美,丝毫没觉得自己毫不犹豫的闪避之下把危险留给别人是一件不对的事情。
雕虫小技……
谢长亭看都没有看上一眼,随手丢掉,跟着苏末一起进到殿里,反手掩上门,打量这空旷的大殿。
三公主这寝殿装饰得十分奢华,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无数颗璀璨的翡翠夜明珠镶嵌在大殿上各个角落,把整个室内照出了梦幻一般的色调,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数不胜数,一桌一椅都是名贵之物,一眼看去,竟丝毫不比皇宫里的殿宇来得逊色,甚至比一些妃子的寝殿还要高端上档次。
至少,不是所有皇帝的妃子都能使用皇帝才能用的鎏金狻猊熏香炉。
这三公主的野心,还真是昭然若揭了。
脚下的地砖亦是宫里御用的打磨得蹭亮的宫砖,除非是女皇特别恩典,否则以三公主司徒婉柔的身份地位,压根用不起。
寝殿里空无一人,苏末与谢长亭二人皆早已料到,四下寻视了一圈,寝殿之内倒没见什么特别异常之处。
这里只是一个外殿,穿过重重珠帘,最里面才是三公主的休憩之处,只是对于参观司徒婉柔的闺房,苏末与谢长亭二人却是绝对不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