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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这两人,在宫里横行惯了,才精通顽劣宵小之手段,甚至于,这种低俗不堪的手段,也只有他们使得出来。
而舒河,则是想到了两日前发生在筱月宫的一幕,这二人临走之时看云阳的眼神,很不对。
彼时,他只是要云阳远离这二人,却压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敢胆大包天到做出这般行径。
在这么多高手眼皮子下面,居然也能得逞。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了得。
“太妃娘娘。”苏末淡淡开口,“接下来的画面不太适合您,还是请您回宫稍作歇息,可好?”
淑太妃心里一震,不由自主地想说些什么,然而一抬眼,在苏末冰冷的眼底,她只感受到一片无情的杀意,所有的话,便全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半个字。
莫说一向手段狠辣的苏末,即便是舒河、子聿,还有看着温和实则比谁都要狠心无情的谢长亭,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也断然不可能饶过苍云翰、苍云霖二人。
更何况,还有苍昊在。
纵然同是姓苍,但是苍氏皇族的血脉,在这个如谪仙一般的帝王眼里,完全可以视为无物。
他所看重的人,即便是路边的乞丐,也照样可以封王封将。他所厌恶的,哪怕与他留着相同的血,也如草芥一般不值一文。
而偏偏,今日发生的这事,受伤害的云阳,是皇族之中最得他喜爱的丫头,被陷害的墨离,是他的心腹爱将。
若真是苍云翰和苍云霖两人所为,她已经完全可能想象,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心里有点复杂,但于此事,她没有丝毫说话的资格。
视线掠过跪了一地的众人,最后锁在墨离受伤的肩胛处,她温声道:“末儿,先给墨将军处理一下伤口,这样下去,只怕他失血过多,会有危险。”
苏末扫了一眼低垂着头始终不发一语的墨离,淡淡道:“无妨,死不了。”
淑太妃一怔。
死不了……
纵然十四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苏末的性子冷酷,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识过,今日才算真正深有体会。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脾气,才能与皇上相匹配吧。
淑太妃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走到殿外,招呼着侍女回永寿宫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
苍云翰、苍云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有任何下场,也是他们自找的,与别人无尤。
殿里殿外,又恢复了安静无声。
舒桐担忧的视线在墨离身上打了个转,缓缓移开,落到了舒河面上,眼底的谴责,让舒河嘴角一撇。
他又不是故意的。
任谁第一眼看到那样的画面,也是会控制不住地暴怒的吧?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思考以墨离的为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情绪太过激动,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除了杀意,别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若不知最后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才让剑尖在紧要关头偏离了要害,只怕墨离已经死在他剑下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对不起他。
怎么说,他也是受害人呢。
身子朝前挪了挪,舒河嗫嚅地开口,“主子……”
他很想说,墨离既是无辜的,又受了自己一剑,是不是可以先让御医过来帮他把伤口上药包扎一下……
苍昊偏首,还没等他说完,便淡淡道:“你今日为何如此激动?”
“……啊?”舒河愣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反应是好的懵。
“本王问你,今日为何情绪如此激动?”苍昊语气淡淡地又问了一句,“云阳与墨离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可以愤怒,但应该还不至于愤怒到要杀了墨离的地步。”
“我……”舒河无言,低着头嗫嚅了半晌,才小声道:“本来是要跟主子讲的,这两天一直没有机会……”
苍昊挑眉,“你要跟本王讲什么?”
苏末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月萧和舒桐同时转过头来,眼底是浅浅叹息之色。
谢长亭面上浮现一丝了然,语气却淡淡道:“即便十六公主与墨离之间当真有点什么,大不了嫁他为妻也就是了,舒河,你这番愤怒与粗暴动手的行为简直毫无道理。”
让云阳嫁给墨离为妻?
怎么可能?
舒河一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本将军没跟你说话呢。”
这厮真是可恨,心里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简直乱点鸳鸯谱。
被呛了一记,谢长亭只是淡淡挑了下眉,面不改色地道:“你可以当作是,谢某对你此番失去理智的行为的不满。在宫里正大光明地伤人,谢某有权力以图谋不轨之罪将你拿下。”
舒河被他这番话狠狠地噎了一下,瞬间无言反驳。
此际谢长亭代理朝政,他说的话几乎就等同于苍昊的话,他敢与他争辩么?
还图谋不轨呢。
舒河心里郁闷,豁出去一般,低头道:“我喜欢云阳,我想娶她为妻,这个理由应该足够吧?”
第597章 黄泉路上(。com)
带着赌气口吻的话一出口,众人皆愣了一下,这算是表白心意吗?
这个理由应该足够吧……这句话,有没有太气势了一点?
苏末眉梢淡挑,“舒河,你说你喜欢云阳?”
舒河静了一下,低声道:“是。”
“可本姑娘上次似乎听谁说过,你说自己还很年轻,没打算这么早娶妻的?”
舒河嘴角一抽,果然,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早晚躲不了这一劫。
“属下错了,不该早早把话说得太满。”他态度很认真地悔过认错。
苏末勾了勾唇,“态度很好,但是本姑娘还得考验一下你。”
考验?
舒河抬头,表情有些纠结,“末主子,属下接受任何考验。但是,能不能先给墨冰块把伤势处理一下?方才我那一剑,可没留半分余地……”
苏末瞥了他一眼,漠然嗤笑,“你伤人在先,此际再来假惺惺自责又有何用?若墨离方才不小心把命搭上了,你觉得你愧疚自责能挽回他的性命吗?”
舒河脸色一变,低头道:“不能……”
苏末再嗤一声,“他有抵抗能力,却不出手抵抗,心甘情愿捱上一剑,难道受伤不是他自找的吗?”
舒河霎时无言以对,良久,才低声道:“……是。”
“既然你要伤他,他也愿意被你所伤。”苏末冷冷一笑,“又何必包扎上药?”
于是,舒河彻底无语了。
原来末主子就是这么看的,所以不必上药包扎,任由他血流不止直至流尽全身血液而亡吗?
舒河不知该如何辩解了。
方才那一幕,他的愤怒是真,墨离心里无措也不假,那种情况下,以墨离沉默寡言的性格,对于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不会出言为自己辩解,自然更不可能拔剑与他对打。
但是……
苏末显然也没心情同他争辩,淡淡看向墨离,“墨将军,你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墨离面色已经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唇色亦是发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仿佛随时要死掉一样。
胸前的白衣上湿哒哒一片,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溢出,若再这么继续淌下去,只怕他撑不过半刻。
此刻,苏末的话他听得清晰,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半个字。
苏末仿佛知道他此刻的状况,冷笑一番,“知道自己被陷害,却一声不吭,任由怒极失去理智的舒河对你出手……本姑娘不知道你是因为突然间懵了无法反应,还是因为知道舒河对云阳的感情因而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产生了自责内疚,或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招人暗算而心生羞愧……总之,你是觉得自己活该被舒河一剑刺死,才能体现自己与舒河的一片情深意重,是不是?”
墨离低头无语。
舒河嘴角一抽,也是低头无语。
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更是低头无语。
怎么就觉得,这番话说得是如此犀利呢?简直直击人心。
“若是舒河没有残留最后一丝理智,此刻你已经命丧黄泉了。”苏末扶着椅背在软椅上慢慢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墨离最后一眼,嗓音渐渐去了冷酷,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舒河把你杀了,然后他冷静下来之后,定然会后悔自己失去理智时的冲动,然而惨痛的后果已经造成,无法挽回了,怎么办?舒河心里愧疚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然后愈想愈自责,愈想愈内疚,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了,一剑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于是——恭喜你们,黄泉路上彼此作伴,也终于算是成全了你们二人彼此之间真正的情深意重了。”
话音落地,四周久久无声。
舒河低着头,嘴角不停地抽搐,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不停转换,表情分外精彩。
月萧与舒桐默默无语地望着地面,无声地在心里叹气,谢长亭面无表情地饮尽杯里最后一口茶,动作极尽优雅,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
颐修连连瞅了他好几眼,真心觉得此人实在是个人才。
苏末的意思他们是听出来了,合着,墨离中招被人暗算了是错,被舒河袭击没有还手才是最大的错误。
好吧,原谅他们,总是无法跟上他们家女主子跳脱的思维模式。
这么想来,大概苏末也只是想嘲讽他们一顿了事,出了心里一口气也就算了吧——
毕竟,人命关天,墨离的性命还吊着呢,万一一个疏忽,可就真的一命归西,呜呼哀哉了。
正这般想着,苏末已经淡淡道:“楚寒,滚进来。”
众人齐齐转头,早已守在殿外的楚寒,摸摸鼻子,乖乖滚进来了。
月萧终于暗松了口气,浅浅一笑,“末主子现在愈发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舒河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