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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垂下半分,俯视着我,张代脸上的铁青已全然散去,反而是被一层我看不透的雾霭所覆盖,他再开口,声音沉了几个度,似乎有些浅浅的颤动:“唐二,在重遇你之前,我戏多到设想过很多场景,我有想过你终于后悔错过我,终于放下你的骄傲对着我痛哭流涕,也想过你依然风生水起失去我活得更好,见到我没心没肺再无波澜等等。可我认为最贴近的应该是,即使我不算是最般配得起你的选择,时隔四年后你再见我时内心依然动荡,对于过去你会有一丁点的怀念。可是这段时间我们每一次见面,当我觉得我快要察觉到你内心的波动,我想要深入探究一番,它就会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代这番话说完,电话铃声也暂时偃旗息鼓,就像从来没有响过一样。
突如其来的寂静,也无法让这个闷热躁动的夏天变得让人心安。
就算让我撞破脑壳,我也无法预料到,这个时不时装个逼把自己端得牛叉叉,说话老是喜欢说一截留一截,似乎不卖弄一下自己的炫酷拽劲就能死去活来的男人,他还会用这般认真正经的口吻,来与我推心置腹。
我先是愕然,可随即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恨意从心底萌芽疯长横扫千军,梗在胸口闷得让我差点浑身发抖,我差点就抬手直接摔他一巴掌,然后骂他,张代你踏马的装什么犊子的深情,当初是你甩了我!你现在又来装什么情圣!
可是,我并没有。
就像是脚下忽然生根,我站直了身体,抬着眼皮子,冷漠地看着张代的嘴巴,宛如局外人在看一场免费的好戏似的。
喉结微动,张代眼眉轻蹙:“我是个男人,我该大度一点直接一点,可是我发现我越来越胆怯。我之前只会考虑我该不该,可在你面前,我的症结是我敢不敢。是,我不敢稍微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我不敢摒弃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屁架子,我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我怕我这样做了,在你面前就只会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我不是怕输,是在你这里我输不起。”
他在说这些话时,脸色的神情波动起伏不断,眼眸深处的纠结也是恰到好处,他拿捏得当的语气也为营造气氛而贡献了足够多的力量,他成功将这个有习习夏风吹来的露台,侵泡在他看似清深难忘的叙述里。
即使他如此文艺,文艺得有些深奥,我自然也能听懂一二,也能窥见这些深奥中绵藏着的另一番风光。他废话了那么多,想要表达的意思不外乎是,在这一场重逢里,他希望我在时隔四年后,依然难逃他炸天的魅力,我依然能为他一个眼神心猿意马,我在面对着他时最好能表达出我想吃一趟回头草的强烈意愿,我越是热烈他越甘之如饴。可惜的是,我这个不会来事的傻逼,没能对他表露出他想要看到的东西,这让他疑惑了迷惘了自我怀疑了内心受挫了。
果然这个男人,他其实和我在这四年中遇到的大部分普普通通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的身上也有那种让我难以忍受让我不屑的劣根性,他一样喜欢吃着碗里盯着锅里,也不管锅里那些煎饼果子还是锅巴啥的,是不是再愿意被他拿捏在手!
换一句简单粗暴的话,他就是特么的不要脸!
浓浓的憎恶涌上心头,千般句你大爷如鲠在喉,卡在这中间让我吞咽难受,我原本可以想到一些比他强一千倍一万倍的台词丢回去,将他的没脸没皮戳破,让他无地自容,可我却不想再浪费精力,我最终只是冷淡一句:“哦,这样。”
像是中了魔咒似的,手机铃声再一次咬合着我的话尾音响起来,可这一次更是热闹,是我和张代的手机相继叫唤着,它们这样相得益彰,似乎势要将我与他之间的气氛切割开来,在我与他之间立一个鸿沟。
肩膀微微一耸,张代不急着去掏自己的手机,他反而是将我的手机拿到眼前晃了一眼,不过几秒的光景,他的嘴角抽动着,眉头再一次拧成深结。
即使我没多重的好奇心,可我的手机接连着来了两个电话,我自然更是急切想要知道谁在找我。
真心不愿意再生扑上去硬抢,我敛了敛眉:“我们先各自接电”
还有一个字噎在我的喉咙没被完整吐出来,张代已经将我的手机贴到嘴边,他的语气中满是阴霾:“汪晓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万万没想到这个孙子会接我电话啊,我呆若木鸡的懵逼完一圈又是一圈。
不知道汪晓东在那头说了什么,总之张代又是扔下一句:“希望你别砸坏自己的脚趾头。”
就把电话挂了。
我总算反应过来:“张代你有病啊,接我电话!”
只是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张代的手往鸟巢椅的方向轻轻一抛,我的手机就腾起了一个弧度,还好它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鸟巢椅上!
我了个擦擦!
条件反射的,我顾不上再骂他,只管大步流星朝鸟巢椅那边冲去,在软绵绵的小枕头堆里面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我正要检查它有没有被张代这人渣砸得屏幕裂缝或者抖屏啥的,那始作俑者却淡定立在原地掏出他的手机拨打电话,很快我听到他对着自己的手机说:“夏莱,我在忙,回头再跟你说。”
夏莱,夏莱,夏莱!
回想到不久前张代那番假惺惺的话,再听到他与夏莱打电话,我真的觉得分外刺耳!
不过我倒不是对夏莱有什么意见,毕竟我跟她不过一面之缘,即使我对她不了解,可她给我的初次印象还不错!
而我也不是能顶着个圣母玛利亚的光环,为我前男友比我美比我有气质的现任感到不值,可我对张代的厌恶感更浓,他是不是脑子长草,有女朋友了也不安生,非要跑到我家里作威作福扰我清净!
三作两步,我疾步走回到铁门前,按下门栓作势想要将门拽开,我说:“滚!你给我滚出去!”
也是疾步上前,张代将手覆在我双肩上,将我身体一旋贴在门上,他目光的焦点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盯着我的眼眸,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似的吞咽几下,他缓缓开口,却已经不复不久前的文艺深奥,他简单而直接:“唐小二,哪怕分手四年,我还是放不下你,我还是想跟你好,我想跟你牵手逛街,跟你逛公园接吻,跟你一起买菜做饭,跟你同床共枕秉烛夜谈。反正老子就是放不下你,就想吃趟回头草,就想要你,你怎么看?”
含蓄的是他,内敛的是他,直白的是他,热烈的是他,强大的是他,骄傲的也是他。
他以为我唐二还是以前那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傻姑娘,他张代勾勾手指,我就会原谅他所有年轻气盛带给我的伤害,我会头脑发热不管他是不是爱我,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将人生交给他,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燃烧,即使灰飞烟灭我依然甘之如饴。
可他从来不知道,四年前那一场分手,粉碎我的不仅仅是他居高临下一声声“我玩腻了我们分手吧”,也不是他丢下满地狼藉丢下我摔门而去彻夜不归,更不是不久之后他手机发来信息与别的女人相拥欢笑,而是他分了就分了,腻就腻了,偏偏还端着兄弟情深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狗屁理论,给我来一场跌宕起伏招架不住的引狼入室,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推到龙潭虎穴,将我摔打在地连爬起来的余力都没有。
而现在我好不容易将支离破碎的自己捏起来,我好不容易从那一场狼狈不堪的血肉模糊里站立起来,我总算能将他带给我的狼狈狗血安然束之高阁,我总算把自己活得像个人样,就算我和他之间没有隔着一个比我美比我有气质比我脾气好的夏莱,除非我有病,才会不明不白地陪他吃这么一趟狗屁的回头草!
淡定地耸了耸肩,我轻而易举将他的双手抖下,我泰然自若却掷地有声:“吃草,不符合我的饮食习惯,你滚吧你。”
手却像是被设定了程序,不放我肩膀上就会被剁掉似的,张代的手再一次覆上来,他重重摁了一下:“只要你还跟我好,不管你后面怎么折腾我,我都依着你。”
看他眼神真诚,语气真挚,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总有本事说得含情脉脉像是蒙上蜜糖,曾经我无比吃他这一套,曾经我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可那只是曾经!
再回想他几日前非要我一起同行,又是买婚房又是买婚戒费尽心机为别的女人暗地筹划着浪漫,我现在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他还真敢想,他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小彩旗飘飘是不是!
勾起唇,我漫不经心地浅笑:“我跟你好?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你是回去甩了她,捧我当正牌,还是把我藏起来,心情好了就来玩儿一下?”
第22章 你死心吧()
张代的嘴角接连抽搐了几下,声音沉下几度,他略显艰难,却一副分外耿直打脸的模样:“我一直没找女朋友,我说我有,是为了装逼。”
我愣住,神使鬼差的偏离我原来想要彻底奚落张代的路线,脱口而出:“夏莱她不是?那你们住在一起?”
脸上挂满郁闷,张代几乎没有丝毫停滞说:“夏莱是我姐!”
停了停,他小心翼翼地瞅了我一眼,又添一句:“她跟我妈姓。”
年轻时我们都幼稚气盛,从来不想到柴米油盐那么远,也没作过去见双方家长的规划,只管傻乎乎在一起。所有被耗尽的时光,被我们用作去纠缠沉浮,而都鲜少有提起双方的家庭状况。不过在依稀记忆中,张代确实与我说过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心头似乎有横陈着的一块大石落地,有股很奇妙的情绪从心头腾升起来,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我身体晃动了一下,神智回来一大半,再花几秒回想起不久前自己的反应,回想自己那些呼之欲出在乎满满的小心思,只觉有种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