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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洗手间的门锁,根本就是坏的!
有些怯生生的,我回望汪晓东,哭丧着脸:“门锁,是坏的。”
上下两边嘴唇死死咬合在一起,汪晓东滞了滞,他咬牙切齿:“我艹!”
像是个醉汉般,汪晓东摇摇晃晃朝这边方向走过来,他还没靠近我就先说:“给我滚一边去!”
我刚刚弹开一些位置,他就急急冲进洗手间,重重地把门给摔上了!
那一阵关门的闷响,砸得我自觉一顿的心颤,我迟疑一下,终是不敢再靠前上去。
没一阵,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而汪晓东的唧唧哼哼就纷杂在这流水声中,听得我一阵阵的难受。
正当我像个傻逼似的杵在原地,隔着没上锁的门,汪晓东十分焦躁:“蠢鳖女人,别跟个智障似的站在门口,能滚多远滚多远!”
我还有迟疑,汪晓东将门狠狠踹了一脚:“要不然等会老子忍不住冲动,把你艹了,你别给我哭哭哭!”
见过鬼的我自然更怕黑,我吓到大气都不敢乱出,拔腿就跑。
无奈这里就巴掌大的空间,我跑没几步就到底了,就差贴在墙上了。
不敢再坐下来,我抵着墙站得笔直,眼睛直挺挺盯着洗手间的方向不敢乱瞄,我就怕浑身湿漉漉的汪晓东忽然跑出来,像疯子似的把我拽过去施暴。
在这番似乎煎熬困顿中,洗手间的流水声越来越轻,而汪晓东不知道在里面踹什么,反正那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的闷响都让我的心徒然一颤。
可我越听到后面,我越是觉得不对劲,我捏着胆子,反复酝酿好一阵才敢怯怯试探性开口:“汪晓东?”
回应我的,只有一阵阵没有规律的闷响。
心提到嗓子眼,我加重语气:“汪晓东!”
寂静了将近五分钟,汪晓东才缓缓接茬:“别在外面鬼叫鬼叫的,给我闭嘴安静待着,不然你别怪我现在就出去,把你上了!”
汪晓东的声音,已不像以往那般洪亮,那些微弱呼之欲出,可里面却带着压倒性的气魄,我被彻底镇住,马上像蝉似的噤了声。
至于汪晓东,他继续在里面摔摔打打的,那吵杂的声音时断时续,从高到底,慢慢的趋于平静。
我还是不敢出声,揪着心贴着墙,连呼吸大声点都不太敢。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我与汪晓东隔门僵持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的鼻子一痒,我有些难以自控地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打完没多久,有一股怪异的味道潜入我的鼻孔,我再用力嗅了嗅,我竟发现这是血腥味!
这股味道,还越来越浓了!
一下子慌了神,我小腿一软,差点打跪摔在地上,我完全顾不上那么多箭步朝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我飞起脚来把门蹬开。
只见汪晓东他伏趴在洗手台上,他侧着的额头上,血还在不断沁出来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滑,那白里泛黄的瓷质流里台上,水血交织蔓延着往下滴,我仅看一眼就魂飞魄散。
已经完全顾不上那么多,我急急慌慌上前抓住汪晓东后背上的衣服扯拽着:“汪晓东你起来!”
他一动不动,他的手倒是因为我这番拉扯晃荡,从流里台的另一侧掉了下去。
鼻子里有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钻进去,我的心有百般观感杂糅着,我咬咬牙俯身下去,把汪晓东架起来,一点点吃力地挪,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移回到放到了沙发上。
大厅里的光线多少比洗手间的橘色光亮,我这才看清楚汪晓东的额头上的伤口,这伤口的外形无比向我昭示着是他自主用力磕出来的。
面对着还在鲜血淋漓的口子,我开始六神无主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翻箱倒柜,在一无所获之后我看着自己外套的袖子,大脑一个激灵,我脱下外套死命地咬,我从咬破的口子把里面的棉絮拖拽出来,给汪晓东额头上的伤口捂了上去。
即便这棉絮,确实是减慢了血流的速度,可因为没有止血药,汪晓东的额头上还是有血液沁出来,慢慢聚积成点点血珠,我越是盯着看眼眶越热,我忍不住冲着汪晓东破口大骂:“汪晓东你有病是不是!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简直神经病,你简直自虐症,你简直了!”
我不过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
我也清楚明白地知道,汪晓东他会这番自残,他应该是怕他无法控制他自己,会作出伤害我的行径来。
眼眶越来越热,这些热意硬生生把我横陈在里面的眼泪挤出来,我抓住汪晓东的胳膊死命地晃:“睁眼!汪晓东你给我睁开眼睛!”
没有咋咋呼呼,没有吊儿郎当,没有打了鸡血般的鲜活,在我眼前这个壮硕的男人,他像是变身成了一截了无生息的木头,他的呼吸声随着血流越发薄弱,需要我努力竖起耳朵才能窥听一二。
我下意识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孔处探了探,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让我心惊。
我完全忘了此时此刻在这个拥挤的空间里,只有我和汪晓东,我的手环抱住汪晓东两只胳膊拼命的晃:“有没有人啊,快救命啊!快救命啊!快来个人救命啊!”
我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喊,我越喊声音越是沙哑,眼泪横陈满脸都是,绝望就像是潮水般一寸寸越涌越多,我摸着汪晓东渐凉下去的手掌,心理防线再度崩溃,我失魂落魄站起来跌跌撞撞朝门的方向冲去,覆在上面死命地拍:“开门!给我开门!把门打开!给我把门打开!”
突兀的,在我停下叫嚷嚷的间隙,我听到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
刚刚干枯掉的眼泪,再一次奔腾而下,我用手狠狠捶门:“张代,我在这里!给我把门打开,把门打开啊!”
第222章 你只是在利用我()
循着我这一顿疯狂鬼叫,外面门锁被撬的尖锐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心并未就此放下,它像是一阵零落的柳絮支配着我,让我更疯狂地捶门:“赶紧啊!赶紧的啊!”
我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原本紧闭着的门终于被缓缓往里面推开,张代满脸焦燥越进来,他的手犹如藤蔓扣住我,将我整个人团入怀中。
手覆在我的后脑勺处,张代的声调很轻:“没事了,唐小二,没事了,你别怕,没事了。戴秋娟也没事,她没事。”
我满溢着崩溃的情绪无处安放,我急匆匆推开张代的手,我的舌头打结得厉害:“我没事,汪晓东。汪晓东他。”
张代环的身体僵了僵,他疾疾松开我的手,他用目光往前勾了勾,他一边安抚着嘴里对我说别担心,急急忙忙将他的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一边朝着沙发冲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汪晓东的双手架勾住他的脖子,他直了直身体,把汪晓东整个人背了起来。
借着昏暗的光线张代背着汪晓东走在前面,他步履匆忙,却还不忘提醒我楼梯上青苔太多小心别滑倒,我的魂魄涣散依旧,哪里听得进张代这番提醒,我跟在后面趔趄踉跄了好几次,还好我都有扶着冰冷的水泥扶栏,还不至于从摔个半死。
把汪晓东塞进车后箱,张代拍了拍我的肩膀:“唐小二,你不要太紧张,刚刚我摸了摸汪晓东的脉搏,情况还好。我坐到后面顶着汪晓东,不让他再磕到伤口。你来开车,按导航去最近的医院。”
被张代这么安抚,我总算是吃了定心丸,嗯了一声,我接过车钥匙,钻进车里一只手划导航一只手拽过安全带系上,定位好之后我朝着西丽医院一路狂奔。
等到汪晓东被医护人员放上担架推进急救室,我就像是一个膨胀到了极点终于崩坏的气球,身体颓然往后倾。
还好站在离我一米多远处的张代,他箭步冲上来用手环住我,将我引到旁边的等候椅上坐下。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我死死抱住张代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张代,汪晓东是因为我,才自残的。他被人下了药,他肯定是不想伤害我,才用头去撞墙的。如果他死了,那我就是间接杀害他的凶手。”
暖融融的手覆在我的脸颊上来回抚动着,张代轻声说:“唐小二,我刚刚真的有摸到汪晓东的脉搏,情况不算是太糟糕。他这不算是失血性休克,他只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暂时晕厥过去,他会没事的。”
这样的安慰虽然捉襟见肘,可对于犹如惊弓之鸟的我无疑是雪中送炭,我风声迭起的情绪暂时放缓一些,理智也慢慢汇聚起来,我把脸抬了抬,扫了一眼急救室的指示灯,我再用力抓了抓张代的胳膊:“张代,汪晓东现在这样,要不要通知下汪晓东的爷爷?”
张代的瞳孔张了张,他的脸上有异样神色一掠而过,他很快恢复如初:“再说吧。”
我敛定心绪思虑十来秒,我瞬间明白过来,张代不愿意通知汪老头是为了保护我。
而我也怕这件有头还没尾的事,真的此刻就让汪老头知晓,他过来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张代为了护着我指不定跟他有什么冲突。所以这会儿,还真的不是通知汪老头的最佳时机。
不管怎么说,汪晓东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承受了这样的结局,汪老头就算把我拆皮剥骨也符合常理,可我不能再给张代制造出什么麻烦来。怀揣着这样两方拉锯的心情,我咬着唇静默一阵,说:“嗯,好。”
没有再多说什么,张代把手平坦覆在我的后背上,力道均匀不断轻拍着。
虽然这样安抚的作用微乎其微,我梗着一口气,装作已经彻底镇定下来。
静默相对一阵子,张代的手机响了,他可能是怕抖到我,他很缓慢从口袋里面摸出来,接通放到耳边,他嗯几声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硬塞回兜里,张代声音缓缓:“李达在洲际那边碰到胡林,又联系上了戴秋娟,本来她们要过来看你,但这会她们过来不太方便,容易打草惊蛇,李达就劝她们